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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可真是快要下不了床,前面终于得到解放,后面开始火灼一般疼痛。南宫稚柳趴在璃景身上,哀哀抱怨,而吃饱喝足的妖怪大爷看起来十分满意,眉眼含笑,体贴地按揉着他快要断掉的腰。乱捊虎须就是这个下场。好不容易歇过气来,南宫稚柳双手虚软地撑起上身,盯着璃景的脸,皱眉道:“你额上的龙纹怎么又浅了?”比起初遇之时那清晰而美丽的花纹,现在璃景额头上只剩下若隐若现的浅浅痕迹而已。璃景不正经地挑着他的下巴,笑道:“我把精气都渡到你身上,我的身子就快与凡人无异了。”“胡说八道,我不信。”南宫稚柳瞪了他一眼,又有些忐忑,问:“不会……不会是真的吧?那我该怎么还给你?”他可不想变成妖怪,而且璃景这种天生嚣张又跋扈的家伙,一旦失了妖力,岂不是比死还难受?璃景收起调笑之心,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低喃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呃?”南宫稚柳竖起耳朵,问:“此话怎讲?”那一脸盼着被夸奖的期待之色,让他又忍不住想捉弄他,于是笑眯眯地答道:“你这个人虽然胆子不大,脑袋还笨兮兮的,没眼色也不够机灵,可是天性善良,喜欢滥施同情心,虽然容易被骗,不过有大爷我在,你可以继续这么呆傻下去。”南宫稚柳气得呼哧呼哧直踹,一时说不出话来,璃景还在给他火上浇油,道:“怎么?是不是对我感激涕零了?我早就说了嘛,碰上我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这妖怪的厚脸皮这让人崩溃,南宫稚柳终于忍无可忍,双手成爪掐上璃景的脖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今天我要为民除害……”璃景还是笑得没皮没脑,摆明了一副“你掐啊,你掐啊,有种你就掐啊”的无赖相,让南宫稚柳无力地翻了个身躺回床上,仰天长叹。璃景撑起上身,抓了一缕长发在南宫稚柳胸膛上画圈,酥痒难耐,让他一时顾不上装悲愤,又与璃景笑闹起来。苍天还是很厚待他的,庸庸碌碌混了二十二年日子,到头来还赏赐了个如此美貌又多情的伴侣。虽然是个男的,不过世事哪能十全十美,他本不贪求太多,此时已是十分满足。满足到过了晌午才爬得起来。花聿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南宫稚柳脚步虚浮地走出来,心知肚明,特意在石凳上加了个软垫,笑得有些暧昧,道:“南宫大哥与大嫂真是恩爱逾恒,羡煞旁人。”南宫稚柳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哪天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说嘴!”这种不正经的玩笑话,花聿承听了只是哈哈一笑,连脸皮都没红一下,旁边烹茶的奕风却险些打翻炉子,蜜色肌肤泛起不自在的晕红。璃景负责去踩碧水阁的盘子(注),就那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四处乱转了一圈,看谁不顺眼就给他使个鬼打墙,捉弄一番,回来之后,直着嗓门叫渴。奕风默默地给他倒了一盏茶,南宫稚柳不禁有些讶异,低声问:“你觉得渴?”璃景是妖怪,与他们这些凡人不同,就算一千年不吃不喝也不会饿死,而现下,他竟然觉得渴?璃景牛饮一般灌完一杯茶水,自己拎着茶壶又倒了一杯,咕咚咕咚一口气下去,这才吁了口气,说:“碧水阁附近到处都是奇门遁甲,煞气极重,让本大爷浑身不舒服。”南宫稚柳心疼地看着他,柔声道:“辛苦你了,这一路多亏了你。”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向花聿承,问:“聿承,你们来的时候,沿途之中可有异状?”花聿承愣了一下,笑道:“路上遇到贼王千手摘星、长江蛟帮的二当家,还有专取人项上头颅的莲花童子。”南宫稚柳听着头皮发麻,连他这没什么江湖历练的都知道那些臭名昭著的狠角色,花聿承半点武功没有,竟然全碰上这种扎手货色,他神色凝重,上下瞧着对方,问:“那你呢,没受伤吧?”花聿承慢腾腾地撩开衣袖,露出右手腕上一块豆大小的瘀伤,南宫稚柳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失笑道:“聿承,你可真是个妙人物。”他就算再笨也看出花聿承在不着痕迹地向他那个保镖撒娇,可惜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对方虽然一脸愧色,却只是自责护主不力,全无半分暧昧神情。南宫稚柳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对,啧啧摇头,替花聿承无奈地叹了一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斯是憾事,唯汝倒霉。第十章在碧澜宫住了三天,每日里除了吃睡就是与花聿承晒太阳闲聊,离映舟像是根本忘了这几位访客,把他们晾得很彻底,南宫稚柳本来就容易冲动,这下子更是坐立不安。离映舟的心思,真让人捉摸不透。除了这个,最让南宫稚柳着急的,还是他那个顽劣的“娇妻”。璃景越来越没精神,连捉弄他都懒得,每天都懒洋洋的,大半时间都窝在床上睡觉,平时嚣张霸道的性子全没了。这让南宫稚柳忧心如焚,认定是此地煞气过重,冲了璃景的妖气,才害得他这么精神不济。虽然嘴上不肯示爱,璃景在他心中的意义非同一般,早看得如同心肝宝贝,南宫稚柳一见他那副憔悴相就心疼得要命,当下决定把东西送到碧水阁,然后拔脚走人。既然留在这里也像只没头苍蝇,倒不如早点把事办妥了,带着璃景去到处游玩,碧澜宫就算闹翻了天也不干他的事。坐在床边,手指轻抚璃景的额头,发现他额间的龙纹浅到几乎看不见,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的瓷器,脆弱不堪,南宫稚柳一阵心惊rou跳,低喃道:“你受苦了,都是我连累的泥,我这就去把东西还给离映舟,然后带你启程离开。”半梦半醒中的璃景一下子睡意全消,抓住他的手腕,斩钉截铁地三个字:“不许去!”南宫稚柳哭笑不得,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吃飞醋?”璃景坐起身来,挑起眼角看他,问:“我知道我这几天冷落了你,再忍忍,就快好了……”“你胡说什么?”南宫稚柳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妖怪真是蛮不讲理,为你好你还不领情。”“真的?”璃景笑吟吟地凑过来,一双凤眼春情荡漾,道:“若真是为了我好,就干脆把东西丢下,跟我远走高飞。”“不行。”南宫稚柳一脸为难,迟疑片刻,道:“家父叮嘱,一定要亲手交给离映舟。”“啧!”璃景脸拉了下来,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翻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