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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朱桃。萧荆山淡淡地开口:“朱桃,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朱桃慢慢走近了溪边,轻声说:“我就是来找你的。”萧荆山沉默了下,放冷了声音:“现在是晚上,我在洗澡,你来这里非常不合适。”朱桃冷笑了声:“那又如何,我就是要来,我就是要来看看你,怎么了,不可以吗?”萧荆山转过身,只见朱桃一脸凄然地看着自己,那神情简直有着赴死的决绝。他蹙了下眉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朱桃就这么看盯着他看,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下来了。“我也没想怎么样,我只不过是大山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弱女子罢了,一切都由不得我,什么都做不了主,我能怎么样呢?我明天就要嫁人了,跑过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儿。”她声音哽咽得厉害,可还是把话说出来了。赤裸的萧荆山并没有任何的拘谨或者尴尬,他脸上一片漠然之色,他不动声色地开口道:“有话请说。”朱桃脸上红得厉害,她哽咽着,眼睛不敢乱动,唯恐看到不该看的,可是她还是凝视着这个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男人,用尽全部的勇气说:“假如当初上吊的人是我,你会救我吗?假如我被人家说道,你也会像娶了梅子一样娶我吗?”她拉着哀伤的哭腔,美丽的眸子里含着期盼:“假如你娶了我,你会像对梅子那样对我好吗?”萧荆山淡淡地瞥了朱桃一眼,坚定地摇头说:“朱桃,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朱桃却不死心,一步上前到了河流边沿,溪水漫过她的草鞋,打湿了她的粗布裙摆,她凄凄清清地问:“我并没有想要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这都不可以吗?我嫁人前就这么点奢望,难道连这都不可以吗?”萧荆山从容地迈步,从溪水中走出。他的身子高大健美,行走间充满力量,他丝毫无挂地沐浴在月光之下,坦露在一个哀伤的小姑娘的目光下,不过他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不自在。他走上岸,弯腰捡起自己换洗的衣服,慢腾腾地穿上,这才回过头冷漠地说:“朱桃,你应该想的是明天怎么做一个好嫁娘,而不是跑来问自己的姐夫这种问题。”朱桃拼命地抑制泪水的流出,让自己的眼睛不要那么模糊,她努力地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神情,想从中找出一丝丝的怜悯,甚至是怜惜。可是没有,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他冰冷的神情中几不可见的一丝嫌恶。她到底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世面的小姑娘,萧荆山眼中的那丝嫌恶彻底打击了她这几天鼓起的所有勇气,她一下子犹如崩溃了一般跪倒在地上,溪水打湿了她的裙子和长发,她哭倒在溪水中,悲痛欲绝。萧荆山弯腰提起自己换下的衣服,抬脚就要走人,朱桃看到,对着他的背影支离破碎地喊道:“你们都是坏人,都坏透了!你们都这么不公平,爹爹是,你也是!我恨你们,恨死你们了!”萧荆山停下脚步,转过身,低声命令道:“起来,回家去!”他这一声低喝,在空旷的溪边显得尤为低沉威严,让人不敢违抗。可是朱桃却仿佛豁出去了般,蹲在没过她腰际的小溪边,拍打着水流,流着眼泪咬牙切齿地道:“我不要,不要就不要!为什么你们都对梅子好,为什么你们都没想过我?难道我是meimei就活该让你们看不到眼里吗?”萧荆山没有说话,这个姑娘看着受了很多委屈的样子,不过他不想管,他也没法管。朱桃见萧荆山毫无动静,疯狂拍打着水面的手终于停下来,边哭边说:“说不定你心里一直对我不满,觉得我一直欺负你那个乖巧听话的娘子,是不是?可是你知道我的委屈吗?当年爹爹在的时候,爹爹就一直疼她,抱着她到处玩,可是爹爹都很少抱我出去玩的。”萧荆山继续沉默不语,他离开的时候梅子才一周岁,朱桃似乎还没出世,这些事他无从得知。朱桃哽咽着说完这些,哭得更凶了:“这也就罢了,反正做爹娘的总有偏心,不是爱这个就是疼那个,我当不了被疼的那个是我自己命不好。可是我永远也不甘心的是,为什么爹爹在临走前都没想过我呢?”她仰起泪脸,悲切切地说:“爹爹一直拉着她的手,说照顾好弟弟meimei,说以后要体谅娘亲,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对我说过!他都没看我一眼,就那么拉着她的手走了!”朱桃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地说:“我恨爹爹,他心里根本没有我!”她又抬起头,恨恨地望着萧荆山:“我也恨你,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萧荆山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对姐妹失和,他看了眼溪水里哭得悲痛欲绝的朱桃,开口说:“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你和梅子到底是亲生的姐妹。无论你怎么对她,她也没有记恨你,反而心里一直记挂着你,想让你嫁个好人家,还一直惦记着帮你添置嫁妆。”朱桃凄凉地哼了声:“那又如何,她就算再好,也换不回爹爹最后的那一眼。”萧荆山叹了口气,蹲下身子,认真地望着她说:“你怎么想,我也管不了,但我想告诉你,你爹爹已经离开了,你再怎么闹腾也换不回来了,可是你的亲jiejie还在。”他站起身,高大健壮的身子犹如小山一样伫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扔下最后一句:“假如你想一直怨恨她,那就随便你吧,只要你将来不会后悔就好。”说完,他提着自己换洗下的衣服,转身离开。朱桃看着他粗犷高大的背影迈着从容有力的步伐离开,呆呆地看了好久,最后终于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29、今晚回去睡吗?这天晚上梅子和娘亲终于将手上的活计做完,又把这些陪嫁该收进箱笼的收进去,该放进包袱的都依照规矩传统打好包,一切妥当后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依然没有朱桃的踪迹。梅子有些急了,正要出去寻找,却听到外面大门吱扭一声响,有脚步声进了院子。梅子连忙凑到纸糊的窗户上往外瞧,果然是朱桃,连忙告诉了正要穿衣服出去找人的娘亲。朱桃走进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