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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时才意识到我对顾庭生的感情不是单纯的,也明白了那天的雨中,那个女孩是在对顾庭生告白。也许是当时的我就觉得这一幕很奇怪,以至于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我都记得这一幕,记得顾庭生的语气,记得他的表情,记得我们说的话。我发现顾庭生大概真的没有喜欢过谁,我唯一一次撞见的这次,他的语气和表情简直是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这是一种很淡漠完全不在意的表情。我想顾庭生喜欢过谁吗?他好像真的没有喜欢过谁。想到这里,我突然的心中一顿,我突然想,我真的了解顾庭生吗?他正直善良单纯,他美好而温暖……但是一个人会一点的负面情绪都没有吗?还是是我喜欢他,所以我将他美化的完美如斯。“杨编剧。”半昏半暗的房间中,一道男声幽幽的响了起来。“你可真能睡。”我去看另一张床,贺明杰盖着被子半躺在床上,身前放着笔记本电脑,他耳朵上带的耳机一个吊着一个塞在耳朵里。“六点十分了。”贺明杰对我说,眼神和语气一样凉幽幽的,“你这钱赚的真轻松,躺着赚啊。”“我还以为贺导不食人间烟火。”我推开被子,去找纸擤鼻涕,找的过程中我意识到一件事,我吸了口气问贺明杰,“贺导,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醒的很早。”贺明杰对我说,“电影都快看完一部了,不过我看到你醒的时候,大概是你坐起来后一张脸埋在手心里——所以你是在哭吗?”“……做恶梦了。”我找到了纸擤了下鼻子,闷闷的告诉贺明杰。贺明杰很感慨的说:“这个梦做得挺好,你刚刚那幕我觉得拍下来就特别好,你看现在这个光线啊,还有你刚刚的动作真他妈自然啊,我看着就觉得拍下来这幕,观众看着那就是无声胜有声,看着就觉得这个人真他妈的伤心啊!他一定是做了一个很难过的梦,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我狠狠地喘了口气,咬着牙喊贺明杰,“贺导!”贺明杰却电脑带被子一推,他上身穿着短袖下面却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这男人露着两条毛腿从床上跳下来,区别于之前见到的手臂挥舞,这次贺明杰手脚并用,现场演绎了一只大马猴跳舞。贺明杰手舞足蹈的大声说:“啊!我有灵感了!你写的书感觉不到简言爱安琪,那就加上这幕!安琪死的一年后,简言已经不瞎了,他回到学校上课周末在寝室休息,下雨天!就是这样的下雨天,他梦到安琪坐在长廊下,长廊外下着雨,在雨声中安琪问他,你看不见吗?”简言说:看不见的。安琪说:真可怜啊,那你一定理解我。简言:理解什么?安琪:这个世界亏欠我们。简言:不要这么想……如果你真觉得世界亏欠了你,那就好好活下去。安琪:我活不下去了,你活下去吧。简言:别这样说。安琪:你带着我的愤怒和我的眼睛一起活下去吧。“简言梦到了这一幕。”贺明杰语气低了下去,我看到贺明杰这个人,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正在舞台上表演的话剧演员。贺明杰的语气呈现出一种非常浮夸的伤心,“然后简言梦醒了,他先是在窗外的雨声中仰着脸落了两行泪,紧接着他坐了起来一张脸埋进了双手中。”“谁还会觉得简言不爱安琪呢?”贺明杰转过身,这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笑嘻嘻的对我说,“无声胜有声,这一幕真是太有feel了,你觉得呢杨编剧?”我想这个人真是有病,我告诉贺明杰:“这是你的电影,贺导,你想这样拍就这样拍,我无感。”“哎,我这不是感谢你吗。”贺明杰一屁股坐回自己床上,他挠了挠自己那长着繁茂汗毛的小腿,“你让我很有灵感啊。”“…………”我现在也特别想离开这个剧组了,不,能离开贺明杰身边,换到另一个房间也行。“我说真的。”贺明杰挠完腿开始挠脚,“你不知道啦,我早就知道你才十三,也就是你十二的时候写了这本书嘛,这钟三流我才不稀罕看的,要不是以前拍的片不挣钱,我用来拍这青春小言片!那天老子看了一天的言情,我靠啊,快吐了,当时你这本我就不打算看得,策划说这本销量不错,让我考虑下大众口味,我心想销量不错那这书还能看嘛?销量不错——那肯定就不能看了,肯定就是那种三俗言情咯。”贺明杰挠完脚开始挠头,我告诉自己不生气,我对贺明杰说:“贺导还是看了。”“看看呗。”贺明杰说,“看看现在大众都喜欢啥样的,一看不要紧,开头很令我惊艳啊杨编剧!我喜欢你这书前半部分,太他妈写的有感觉了,黑暗,灰败,愤怒,不是滂沱的雨天就是阳光灿烂的晴天,尤其是你写安琪的愤怒,那种全世界都欠我的调调真是棒,棒到家了!我当时就想,得了,找到知音了!”贺明杰说到这里,他的一双眼好像在发光,目光直冲冲的看着我,我并不觉得被一个疯子当做知音有什么值得开心,我告诉贺明杰:“贺导,我不是你的知音。我不理解你,我更喜欢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我想有着普世的价值观,和家人在一起生活,命运的轨迹是读书上学,毕业后找一份还可以的工作,然后就这样工作赚钱、吃饭睡觉,闲暇的时候散步旅游、看书看电影。就这样过下去,就这样不需要很多钱也不需要多大的志向,我只想这样普通平凡的过完这一生。所以我怎么会理解贺明杰,怎么会是他的知音。他这个人我今天才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就发现这个人是完全不顾他人目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偏偏他说的话还总是那么荒诞无稽,几乎每一句话都能做到不合时宜四个字。这样的一个人,有没有才华我不知道,至少任性两个字是挂在脸上。“啊……你不用理解我。”结果贺明杰是这样回答我的,“我不需要你们理解我,我只需要我想到了我就去做,我想要什么就去追求什么,我干嘛要你们理解我,我从来不理解你们的。”我想,贺明杰从某种程度上这还真是够个性,也真是个……人才。“我没骗你。”贺明杰眯起了眼,他双手托着下巴,他的目光停在我的眼睛上,我们两个一双眼睛互相的对视着。我应该避开,但是我看到他眼中兴致勃勃的目光,带着一点探究带着一点嘲讽,我突然就也直直的看着他。我们两个互相看着对方,像是再打一场无声的战争,谁先避让了谁就输了。贺明杰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