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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那些原本看着安王与兴王一表人才,动了心想嫁女儿的人家,免不了也得考虑考虑。众人正说笑间,却见一名侍女匆匆忙忙跑来,变了脸色道:“安王殿下将季侍郎打了一顿,季侍郎提前告辞离开了。”所有人都惊呆了。连卫王妃和宋氏也情不自禁站了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解贺融的人,如宋氏,知道贺融虽然性情有些直,却不是一个狂躁之人,这种殴打朝廷命官的事,一点都不像是贺融干出来的,如果非要选,宋氏觉得贺湛干这种事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侍女纠结道:“婢子也不知,方才远远就瞧见殿下与季郎君正在说话,殿下忽然大发雷霆,抡起竹杖将季郎君一顿好打。”其实她还保留了些余地,没说贺融下手毫不留情,把季凌揍得满头包,抱头鼠窜,狼狈而逃。饶是如此,也令众人惊诧不已。敢情今日最轰动的事,不是淮王妃被下绊子,而是安王出手揍人?卫王妃:“诸位安坐,我去瞧瞧。”没等她动身,贺湛已经过来了。“婶婶,大嫂,对不住,我有事先走一步,来日再上门请罪。”他抱拳告罪道。卫王妃忙叫住他:“三郎呢,你们这是在弄什么玄虚?”贺湛苦笑,哎了一声:“别提了,我三哥将文姜视如姐妹,您也是晓得的,季敬冰这厮却不厚道,明明答应了要娶文姜为妻,被家里人一反对,居然跑来跟我三哥说要纳文姜为妾,您说三哥能有好脸色给他看吗,自然是抬手便打,您若是认识季家人,可得跟他们说一声,以后千万不要在我三哥提起纳文姜为妾的事,以我三哥那脾气,弄不好出征岭南前,先得把季凌的腿给打折了不可!”他一气呵成说罢,又道:“不和您说了,我得赶紧安抚三哥去,免得他真做出这样的事来,告辞!”众人眼见贺湛很快走了个无影无踪,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宋氏轻咳一声:“三郎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季凌有言在先,却不守信诺,也难怪三郎生气。”季凌是不是不守信诺,大家没亲眼瞧见,不好下定论,但安王喜欢用竹杖打人,这可是有渊源的,当日宫变之后,齐王兵败被擒,听说是他命人将乐平公主推下宫城,安王当即就亲自动手,将齐王揍个半死,那可是半点没留情,据后来负责押送齐王入狱的士兵说,齐王的门牙都被打掉了,满口鲜血,惨不忍睹。由此可见,安王虽然腿脚有些问题,双手可是半点问题都没有,如今季凌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敢在人前出现,只得提前匆匆退场,大家听说之后,半点都不感到意外。那头贺湛离开万春园,上了回程的马车,一张苦瓜脸立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同车正在看书的人直皱眉:“要笑下去笑,马车被你笑得都在晃了。”贺湛将他手上的书抢过来:“三哥,你就不想听听我是如何形容你的?”说罢贺湛又手舞足蹈表演了一遍。贺融撇撇嘴,给了两个字的评价:“浮夸!”贺湛很不服气:“哪里浮夸了,你打季敬冰的时候的确没留手啊,我也瞧见了,他眼眶都青了,恐怕你不止用竹杖,还直接上手了吧?”贺融:“不打得狠一点,如何让季家的人知道此事绝无退让余地?”贺湛翻了个白眼:“我看是三哥你打趁手了,不揍白不揍吧?”贺融抄起身旁竹杖:“那我还能再揍一个。”难为车厢内空间有限,贺湛这高个子还能在这里头腾挪躲闪,避开贺融打来的竹杖。“三哥你这功夫还得再练练……哎哟!”话音方落,脚缩得慢了些,当即就挨了一下。……贺融揍季凌这一顿,算是彻底揍出名,隔日就传遍了京城,就连他们入宫给帝后请安,裴皇后也忍不住问起来。“听说三郎打了一位工部侍郎?”这主要还是双方身份的缘故,在这之前,大家很难想象一位亲王会亲自对一位侍郎动手。朝野议论纷纷,也有以刚直出名的言官,当即就上疏弹劾贺融,说他不顾体统,对朝廷大臣视若无睹,殊无半点尊重,更因私废公,公私不分,无非倚仗身份功劳,目中无人云云。有御史弹劾并不出奇,安王殿下一言一行,素来不走士大夫喜爱的那种温文仁厚作风,上回他为文姜求官的事就已经惹来不少诟病,但他依旧我行我素,连上疏申辩都不肯,所以这回才会有人说他“倚仗身份功劳,目中无人”。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苦主”季凌主动上疏,为安王开脱,把一切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说自己原先答应了娶文姜为妻,后来又改口向安王提出降妻为妾,这才惹得安王勃然大怒,一切全因自己失信造成,自己被揍也毫无怨言。这一桩乌龙,最后自然不了了之,但安王动不动喜欢揍人的名声,算是彻底坐实了,直到许久以后,那些原本听过这桩逸闻的人,与安王说话时,都下意识保持三尺开外的距离,生怕自己不知何时也会挨揍。回到眼下,连裴皇后也听说了昨日的事情,并且饶富兴味问起来,大家都有些好笑,等着瞧贺融如何回答。但贺融还未来得及回答,嘉祐帝便携淮王一道过来了。天子一脸喜气洋洋,以往与裴皇后相敬如宾,此刻见裴皇后欲上前行礼,竟抢快一步,亲自将其扶住。“梓童有身孕在身,不必多礼。”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贺穆与宋氏等人在内,都愣住了。嘉祐帝见众人一脸讶异,就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昨日太医来看诊,诊出皇后有孕,已经快三个月了,孩子老实,竟也不闹腾,皇后起先还不知。”其实皇后未必不知,女人对自己的身体变化再清楚不过,只不过民间习俗,三个月以内,胎位未稳,能不说则不说。裴皇后心细,不似嘉祐帝那样粗枝大叶,她早已发现淮王不自在的神色,便接下嘉祐帝的话,微微一笑:“昨日陛下还与我说起,为社稷宗庙计,宜早立储君,所以等我这边满三个月,便与立淮王为太子一事,一道昭告臣民,算是双喜临门。”贺穆这才知道自己完全是小瞧了裴皇后,心中既是欣喜,又有一丝歉意,忙道:“臣何德何能,不敢当如此重任!”这也是正常的谦辞,若贺穆说自己当仁不让,那才是稀奇。他们说话间,贺融朝贺秀那边望去,只见后者面色如常,虽也谈不上什么喜色,但至少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戾气上脸,动辄怨恨了。贺融知道自己那天与贺秀一席话之后,贺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