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人鱼与海盗（七）
人鱼…… 古老而又美丽的生物，是风暴与海浪之女神的孩子，淘气的她们经常聚集在礁石处唱歌蛊惑船上的水手，引诱他们的船只驶向暗礁遍布的，传说中，与人鱼缔结婚约的人类，也将获得大海的宝藏。 宝藏啊…是金银，也是力量，是人类无法想象的极限。 jiejie以前总是喜欢给他读小美人鱼的故事，美丽单纯的小人鱼爱上了人类王子，付出了自己的声音，忍受着刀尖行走的痛苦，却在最后化为泡沫。 他的jiejie那样向往着美好，而他为了jiejie的幸福，能够牺牲他的自由。 …… 他最后的记忆是人鱼的一个吻。 象征着誓约成立的吻。 那美丽的，金灿灿的，像是黄金般耀眼的人鱼，在与他纠缠的性爱中，成为了他的婚约者。 不情不愿的嫌弃，可到底还是选择了他。 达达利亚其实有些好奇，为什么少年不喜欢他呢？是因为他是个人类，而他却是人鱼？物种之间的隔阂么？ 如果真的不喜欢，那拒绝或杀了他也可以吧？ 小人鱼……有点嘴硬心软呢。 但不喜欢他应该是真的。 这么朦胧的思绪下，从小到大都挺受欢迎的海盗船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沉重到足以把他压醒过来的忧郁，艰难地睁开眼，“唔……怎么……” 胸口……好沉……呼吸不了…… 达达利亚半撑着胀痛的额角往胸口看去，结果就看到了人鱼的睡颜，少年脑袋正趴在他的胸口，金色的长发散落在脑后，硕长的鱼尾从床外垂落，摇晃着轻动。 “……” 达达利亚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人鱼与他一起睡在他自己的床上……红色的帷幔从旁边落下…等等！？ 海盗船长的神情又有那么一秒的扭曲，他自己的……床？？ 他快速地左右环视了一圈，确认着周围的陈设，船长室内最大的是一只刷漆橡木长桌，上面杂七杂八的堆满了他的东西，背后挂着海域的航海图也是自己做了笔记挂在房间的那一副，侧面的玻璃窗外是碧波荡漾的海面，温柔的阳光泛出鳞鳞水光，就像是坠海那件事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一切都与他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自己真的坠船了么？ 倒是不疼，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看样子起码也已经是第二天之后了。 达达利亚思索着，微微撑起身体，想要从人鱼的‘牢笼’中逃出，去看看他的船员是否安全，这种情况下还是先出去看一下。可他刚坐起身，怀中的人鱼动了一下，嘟囔着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闷闷地道，“嗯……别动…不然我就…呼…就…” 声音逐渐微弱，原本就是闷闷的小声，呼吸又变得绵长起来，声音微不可觉地转为平静的呼吸声。 “呼……” 人鱼少年又睡过去了。 呃，威胁到一半就睡着了？ 达达利亚无语。哭笑不得地嘴角上扬，不然要怎么样啊……？好歹说完再睡。 ……不过，人鱼也会睡觉啊，而且还是闭着眼睛的，与普通的鱼类倒是完全不同。 他轻笑着捏了捏少年的脸颊，也没有真的害怕什么所谓的威胁，蓝眸注视着人鱼的睡颜，手则摸上了人鱼的脖子，笑意未尽眼底。 也不知道扭断脖子的话…… 或者还是挖出心脏简单一点？ 不过是这么一想罢了，这样龌龊的偷袭他可做不出来，也不屑于去做，达达利亚轻手轻脚地把人鱼放在床上，自己翻身下床。 嗯，熟悉的地面触感，就连浪花打开时的地面晃动也是完全没变。 达达利亚从挂钩上取下自己的披风穿上，推开舱门，走到门外，爽朗的海风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快点！动作都给我麻利点！” 大副罗杰斯正颇有威严地监督着甲板的清洁工作，而不远处的桅杆上绑着三个船员，他们像是鹌鹑似的，被五花大绑地连成一串。 …这些是……？ 达达利亚眯起眼，其中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海浪中对他动手的人。 他相当清楚地记得那个人的脸。 那是派来杀他的刺客，或者说间谍，无论是哪种，这个人都成功了，如果不是有人鱼的帮助，他大概已经沦为鱼类的消化物。 唉，这么一想还有点小高兴。 人鱼嘛，凶一点更可爱。 “……船长！您终于醒了！” 他的独眼大副高声喊道，表情激动地奔向他，抓住他的双臂，“船长…少爷我还以为……呜……” 说着，罗杰斯差点没哭出来。 最后还是强忍着泪水道，“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 “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也算人鱼做了一件好事。 达达利亚拍了拍他的肩膀，失笑着道。随即他的目光越过大副，再次落到那几人身上，笑意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罗杰斯，那些人发生什么了？” “呸！那些畜生！” 罗杰斯骂骂咧咧，“你前天从船上掉下去后，那些人就不安分地直接联合政变，把我和其他维护您的船员全都关了起来。那个叫凯文的，带头强迫我交出海图，也是他们的主使，真是可恶！他可是当初你从奴隶贩子手里头救下来的啊！” “不过还好……” 他看向达达利亚，“船长你终于回来了！” 达达利亚挑眉，继续追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您不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大副也跟着一愣，随即真情实感地大声道，“船长你又在开玩笑了，自然是船长的主人救你回来的啊！如果不是主人救了我们，我们现在还在船舱底下的仓库里关着呢。” 主人……！？ 达达利亚眼皮微微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沉声道，“罗杰斯你在说什么？我可没有什么主人……” ——“不听话的人类，主人让你做一个不会动的抱枕，为什么不听呢？” 身后传来人鱼清亮的嗓音，语气中还带着些遗憾。达达利亚慢慢回过头，不知何时出现的人鱼站在他身后的甲板上。 披头散发的金发少年打着哈欠，原本的尾巴早就变成了两条细长的白腿，赤裸着脚踩在陈旧的黑色甲板，愈发显得对方的皮肤白皙，简直就像是童话中刚从海里走出来的人鱼似的。达达利亚又莫名地想起那童话中行走在刀尖上的人鱼。 人鱼身上穿的衣服是他的，大一号的衬衫松松垮垮的挂在上半身，裤子……！ 达达利亚瞳孔震动，连忙上前一步，抓住对方的衬衣上摆用力往下一拉，压低嗓音在他的耳畔怒道，“你在做什么！不穿裤子就出来！” “？” 空歪过脑袋，一脸嫌弃，“你看有哪个人鱼穿裤子的。” 理直气壮到达达利亚都想笑了。 “那也要穿裤子！”达达利亚咬牙道，实在是看不惯少年如此不知羞耻的模样，直接从肩膀扯下披风给空盖在肩膀上，“裹住！” 空嫌弃地偏过脑袋，还是抓住了身上的披风，“哼！” 还哼…… 达达利亚一言不发地抿住唇。 “人类，我可是救了你，还救了你的下属，你应该对主人我心怀感激。”人鱼理直气壮。 罗杰斯微笑，朝着人鱼行了一个脱帽礼，彬彬有礼地道，“没错，多谢您救了船长，船长也该向您的主人致谢。” 达达利亚没有说话。 身边最亲近的人被cao控了思维他怎么看不出来呢？ 海盗生气了。 他沉着黑炭似的脸，一手抓住了空的披风衣领，拉近到眼前，半昂起脸，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咽喉，蓝眸深邃幽寂，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你对罗杰斯做了什么？” 人鱼停顿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诶……你很在乎他？” 人鱼的表情有些兴味。 到底并非人类，达达利亚也说不清那种感觉，明明他扼住了少年的咽喉，心脏却在狂跳，危险到让人喉咙紧缩，他知道人鱼有多危险。 他的爪牙，他的力量，他的尾巴…… 可正是因为危险，达达利亚才有必要试探。 达达利亚毫无耐心地抵住他的喉咙，迫使着少年开口，冷声道，“说！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一点小小的催眠，唔……你理解成意识修改也行。”少年面不改色，压根也没有被扼住咽喉的危机感，“大概一段时间后就会自动解除吧？” “……” 眼见达达利亚还是不信。 气恼的人鱼也拉下了脸，圆滚滚的金眸瞪着他，直接把他的手拽开，丢到一边，“爱信不信！” 说完就气哄哄地进了他的船长室舱，重重地一摔门，可怜的木板嘎吱了声，从中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闪电形裂隙。 草，门裂了。 更糟糕的是达达利亚手臂直接被人鱼甩脱臼了。 讲道理他也不是什么脆弱的人类，可人鱼的力气比他还大，脾气也不小…… 达达利亚注视着开裂的门板，舌尖抵住上颚，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口腔中的唾液分泌。 他可真喜欢。 达达利亚叹息着抓住小臂，面不改色地顺着刚才脱臼的地方，巧力将脱臼的手臂斗上去。 ——“咔嚓。” 甩甩恢复知觉的手臂，海盗对他的兴味更浓，人鱼就像是一只危险又美丽的凶兽，真的好想养他。 一旁的罗杰斯倒是非常地为他和‘主人’的关系而担忧，“船长，这次可多亏了主人救了我们，我看还是不要与主人置气才好。” 海盗嘴角的弧度又有了上扬的趋势，盯着舱室的大门，神色愉快地露出一抹笑容。 “我知道了。” 人鱼这个反应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达达利亚也知道，其实大多数催眠或者改写意识的术也只要施法人远离几天就会自动恢复正常了。人鱼给的暗示也应该不是特别麻烦的那一种，倒是自己冤枉他了。 不过嘛…… 是不是故意的就不好说了。 罗杰斯还是尽职尽责的向船长汇报起他坠船后的情况，得知居然是凯文趁机用刀刺进他的身体里面，大副更是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是说……他，我就知道不可能那么巧合！到底是谁！要对船长你下手！” “是啊……到底是谁呢？” 达达利亚虽然这么调侃着，却一点都不奇怪。 “……船长你的意思是……” 达达利亚领着罗杰斯走到几人面前。 “船长——”其中一个从犯见到走过来的达达利亚立马挣扎起来，忙不迭地求饶道，“船长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都是那个凯文！是凯文蛊惑我的！水果干放过我！求你……” 他这一求饶，其余的几人也跟着求饶起来。 除了主犯的凯文一言不发。 “那些叛徒，罗杰斯，你说说看，他们的惩罚是什么？” 说起那些叛徒，达达利亚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没什么笑意，看着格外渗人。 “没有，主人说是等船长你醒过来再让你来决定。” “是么……” 达达利亚看向那几人，语气浑不在意地道，“既然我也回来了，自然是要开一场庆功宴的，至于他们，就作为大家的余兴节目好了。” “那正好……我这就去准备！” 罗杰斯大副立刻明白了达达利亚的意思。 “不……不要！” 海上的背叛者无非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这些，从犯们就更加慌张了，宴会的余兴无非就是走甲板，被绑住双手从船头的木板走着跳下去，溺死在海水中，水性再好也只能默默等死。 “我可以告诉你……但条件是让我活下来。” 凯文终于开口了。 “我可以告诉你幕后主使……” “……” 达达利亚面无表情，他早已在心底有了答案，其余的也就完全无所谓了，知不知道其实都没有价值。 他俯下身，淡淡地在凯文的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凯文突然面目狰狞，眼睛发红，瞳孔中的咒文一闪而过，像是发了疯一般张口就朝着达达利亚咬去，海盗后撤，直接躲开对方的攻。凯文身上的异变还在进一步发酵，他的肌rou鼓起，眼看着就要挣脱，达达利亚眼疾手快的一匕首刺进他的大脑。 也不顾一起被绑着的船员刺耳的尖叫，达达利亚拔出匕首，尖端沾着白花花的脑浆，把他的匕首都给弄脏了啊，达达利亚嫌弃地在那人的衣服上擦掉血。 看样子是被咒文寄生了…… 没意思。 达达利亚想，还不如回去逗逗人鱼呢，跟这个棋子浪费口舌。 “处理掉。” 他吩咐大副，“其余的，照旧。” “是。” 船长推开门，回到船长室，轻轻挑眉，他的船舱窗户大开，只是……人鱼呢？ “阁下。人鱼阁下。” 他试着轻呼了几声，视线环视一圈后就落在了他的床上，床幔不知什么时候拉了下来，一点蓝金色的大尾巴留在了帷幔之外，随着他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快速地缩了回去。 啊…… 找到了。 可以说是非常简单迅速的结束了呢。 “人鱼阁下，您在哪儿呢？” 他故意这样谦逊地问道，一边摸上大床的帷幔，不动声色地爬上床，黑暗密闭的空间中，船长摸到了他拱起的被子。 “我可是辛辛苦苦地把你背上船！还帮了你！”供起的被罩内传来人鱼闷闷的声音，“坏人类！” “我错了。”船长乖乖认错，一边把手试探性地伸进被子内。 “叫主人。” 人鱼漏出一点脑袋和泄露出的金眸，金色的脑袋毛绒绒的，与那一尾冰凉的鱼尾给人的第一映像完全不同。 “主人可不能乱叫啊。”达达利亚淡定地笑着道。 “亲爱的都能叫，为什么主人不行？” 人鱼不满地晃着尾巴，被褥也跟着晃来晃去。 就算是主人奴隶的游戏，也是该人鱼当他的奴隶才对，这样美丽的生物，如果套上项圈，盛气凌人地骑在他的身上，嫌弃又厌恶地俯视他，光是想想都要射出来了。 达达利亚可悲的妄想，yin乱而又下贱的设计着什么样的服饰才适合人鱼。 “自然是因为，亲爱的就是亲爱的。”达达利亚面不改色地道，他一手握住尾鳍末尾的软骨，类似于丝绸般手感柔软极了，摸上去也超级舒服的。 以下犯上的海盗船长摸索着钻进被窝，叹息着道，“当我的亲爱的不好么？” “我可还没有原谅你。”人鱼对于钻他被窝的海盗可没有好语气。 “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达达利亚低笑着搂住他的腰，“亲爱的，别生气。” “又不是我想……” 人鱼靠着身后的枕头，嘟囔着抱怨。 任凭达达利亚从他的小腹往上吻去，舌尖舔过肌肤，低着脑袋一口接着一口地亲吻。少年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抓住了海盗的脑袋，轻喘，“刚刚还想杀我，现在就来爬床，人类真是无耻。” 达达利亚被他拉扯着脑袋提到半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他一口，“杀你和爱你有什么冲突吗？” 人类装模作样地问。 人鱼也是一样，心知肚明他的威胁，还是留下了他。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哼了一声，人鱼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舔。” 达达利亚失笑着吻住他的小腹，舌尖钻进腹部内的肚脐眼里。 “唔……” 人鱼舒服地眯起眼。 达达利亚亲吻一番后，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当然是因为我要去人类的国家。”人鱼化为人形的腿，一脚踩到他的腿上，面无表情地道，“这里太无聊了。再说……”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你不是我的‘丈夫’吗？” 没错，婚约已经成立了。 达达利亚和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鱼结婚了。 “你们人类是有见父母的习俗吧？” 少年变出的脚踩住了他的jiba，男人勃起的jiba预示着他兴奋的意志，脚心微转，“我就勉强去见一下吧。” 达达利亚一手轻握住他的脚踝，看似虔诚地俯首亲吻他的胸口与小腹，被踩爽了的海盗轻笑，“我还以为阁下不愿意承认呢，毕竟我连阁下的名字都不知道。” “空。” “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说完，微顿了一下，目光上移，看向人鱼的脸，“我说空阁下，你……不是纯种人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