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真假千金小世界，重返校园时代⑷
32 “喔哦，真是不错的表情呢。” 奎萨尔语调轻松，他并没有回答科特的问题，而是俯视着他，眼神中有着嘲弄。 科特在那目光下感觉自己胃痛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之前道歉说不出来，现在辩解也说不出来。 不能拖延，不能犹豫，真名为科特.马尔萨米的男子低下头：“你都知道了？” 奎萨尔抬眼看着天空，远处已经能看见直升机的影子。 “嗯——你猜？” 猜不出来！ 科特在心里大喊。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的这个男人，他都无法招架，话少的时候就搞不懂他，现在话多了也是搞不懂。 赌吗？赌奎萨尔根本就没有恢复记忆，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在诈他。 直升机靠近的声音已经足够让科特听到，他咬牙抓住奎萨尔的手臂扛着箱子拉他离开。 走楼梯，不行，等电梯，科特看了眼奎萨尔手上拄着当根棍子一样的重狙就觉得头大。 满肚子的话，最先说的不是思考过的任何一句：“你能不能把这玩意收起来？” 奎萨尔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直接把狙击枪拆解塞回箱里，整个人看着就很乖巧。 乖巧。 科特为这冒出来的想法感到一阵恶寒。 一切好像恢复了原样，箱子在科特手中提着，奎萨尔双手插兜在哼歌，只有科特口袋里的照片在提醒着科特几分钟前发生了什么。 电梯的下行没有一次停止，科特看着电梯门上反映出的自己和奎萨尔，好似熟人一样开口：“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奎萨尔翻了个白眼，表情开始不耐烦了：“你在说些废话，警员先生。” 果然…但不确定…… 科特继续说：“是前警员，我被革职了。” “真惨～” 科特在赌，赌奎萨尔只是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而没记起他与科特的过往。但他应该赌对了，奎萨尔的性格不会让他面对一个可能的背叛者如此心平气和。 科特.马尔萨米，过去是特种能力特警局（Special Ability Special Police Department ）S.S.D的一名特殊警员。 “我怎么被革职的你知道吗？” “问话别太多，小狗，真的很烦～”奎萨尔笑眯眯的捏捏科特的脸，力气大到像是要把科特的脸rou揪下来。 “我因为和上司起了冲突，他安排我去参加维和任务，又以伤害平民的罪名让我上了法庭让我革职。” 奎萨尔点点头，好像一个很捧场的倾听者：“没想到波比也有这样硬气的一面啊。” 科特不理会他的调侃，接着说到：“我没了工作后哪里都不要我，只能去赌，一边给赌场当打手一边赌，结果赌多了欠的钱太多，赌场要把我器官和身体卖了。我打伤看守逃到这座城市，然后遇到了你。＂ “哦，是吗。”奎萨尔懒散的鼓鼓掌，“真是个好故事。” 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打开，大堂了除了前台和门口的两个保安外好像没有别人了。 科特看着身前奎萨尔的背影，目光闪动。 奎萨尔没有第一时间走出去，而是说：“他们给你编的挺像回事。” “什……？！” 本该在身前的人消失不见，随着轻微的破空声，一只结实的手臂卡住科特的脖颈。科特因身高问题双脚微微踮起，他被奎萨尔控制着走出电梯。 “有没有一种可能，马尔萨米。”奎萨尔扫视着周围，他是在挟持人质，但动作却像情人撒娇，他的嘴唇贴着科特的耳朵。 “我看见的资料，是你最开始那份。” 十几年前，某个想辞职的上班族半夜开车到山顶吹风，从那天起，这个上班族的轨迹就开始龟缩在家中。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出现了超能力，被S.S.D发现收编，成为了一名特殊警员。 而从那一年起算，六年后，编号77531，代号［魔术师］的超能力者出现，在时代广场被伊利诺官方围困。杀死两名，重伤一名SSS级和数名超能力者后消失。 两件事好像毫不相干，但如果能看见六年前的监控，就会发现［魔术师］和某个上班族在一起的身影。 “我们过去是什么关系呢，马尔萨米？” 虽然只有背影，但奎萨尔还是看的出那个［魔术师］是自己。 “情人，朋友，还是主仆？” 他不知道！ 科特确定了，奎萨尔根本没想起一切，当初那个精神超能力者奔着让奎萨尔暴毙的攻击虽然没有达到效果，但确实让奎萨尔失去了记忆。 他一直是狗，只不过过去是奎萨尔的宠物狗，现在只不过是个看门狗。 “旧爱？”科特触摸皮肤下的发信器，即便被挟持着，有了底气的他还能和奎萨尔调笑。 “旧爱啊——”奎萨尔掐住科特的脸，让看门狗把头仰靠在他的身上。 然后是一个吻，一个短暂相贴的吻。 什么？ 科特被冲击到精神恍惚。 突然，一群人出现在大厅里，把他们两个包围起来。 看见卧底被挟持，埋伏的人都知道事情败露，一个谈判专家模样的人站出来。“奎萨尔，我们不想和你发生争斗，我们没有恶意，放开那个人。” “然后等我放开了你们就让狙击手还是什么超能力者给我来一发？” 谈判专家很想说不会，但奈何他们真准备这么做，而且对面不好骗。 本来上面是想试试看失忆的魔术师会不会好拿捏一些，就结果而言，失忆前后差别都不大。 “奎萨尔，我知道你失忆了。”谈判专家循循善诱，“你这些年应该一直有在找自己是谁吧，我们知道你的身份，我们并没有恶意。” 纳斯塔奇亚心里腹诽，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谁，也没在找记忆，只有这些人和安德里亚斯在乎。 而且知道他的身份？ 95270发誓ta绝对没有low到会让宿主的真实身份暴露，哪怕ta是个数次转正失败的小系统。 纳斯塔奇亚脸上不显，朝谈判专家一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见有戏，谈判专家继续说到：“你是超能力基因药剂的研究专家，基因公司在你和其他科研人员研究出［ζ］药剂后，因为利益问题将你们赶尽杀绝。” 似乎是为了让奎萨尔相信，谈判专家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地上推向奎萨尔。 只看见戴着黑手套的手一招，那份文件便诡异的飘起开始自动翻页。一个部分信息被打码，留下就职记录和研发成果的［奎萨尔］，出现在纳斯塔奇亚面前。 奎托.斯卡纳，前基因公司超能力科高级研究员。里面有模有样的记录了［奎萨尔］失忆前的人生，从父母到学校，包括资产。 “奎萨尔，我们希望你能加入S.S.D，只要你愿意加入，财富地位都会给你，而且我们会帮你解决基因公司的追杀。” 所有人都忐忑的看着被包围住的两人，虽然资料上把奎萨尔记录成爱好研究的研究员，但［魔术师］被记录的最大原因还是那台上魔术一般的诡异力量，这力量曾经杀死数个超能力者。 如果奎萨尔没有真的失忆，或者奎萨尔不接受招募，他们都将成为和那次事件一样的死人。 奎萨尔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孩子气的烦恼表情。 “都知道我失忆了啊。” 勾住科特的手臂收紧，这里面的谴责意味明显。成年人的力气让科特的喉部无法吸入一点空气，喘不上气的科特脸部涨红，只能抓着男人的手臂无声的乞求。 虽然没有言语表明，但明显奎萨尔是不想加入了。 谈判专家听着耳机里下达的命令，皱起眉。 “这是最后一次询问，奎萨尔，你是否加入S.S.D？” 回答所有人的是在空中爆燃的虚假资料。 ————————————————————————— 八年前—— 夜晚，霓虹灯闪耀，一伙人从餐厅里走出，手上都或多或少拎着打包盒。 “明天见…嗝。”“明天见，别迟到啊你们。” 笑着和队友们道别，科特拦住出租车说了个地址。出租车行驶在路上，路两旁的灯光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下路灯。等过了半个小时车才停下，科特站在门口看着眼前没有一点灯光的别墅，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 清风拂过面颊，深夜万籁俱寂，沐浴着月光的玻璃顶房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黑色长发的高大男性躺在摇椅上闭眼，楼下传来声响，过了几分钟天台的门被打开，亮起的暖黄灯光挤开了清冷的月光。 “布莱克。”科特去叫那个睡在躺椅上的男性，“你又睡这里，不怕被虫咬吗？” “布莱克”睁开眼睛撇了他一眼，拿起旁边茶几上的单片眼镜戴上。 科特伸出手晃了晃手上的打包盒：“今天队里聚餐回来晚了，这是高级餐厅的甜点，吃吗？” 有点起床气的布莱克不理他，他站起身看着周围的树林，远处能看到另一栋别墅的灯光。科特这几年已经习惯了这位［失忆黑户］的无视，布莱克不阴阳他就说明可以。 等到长发男人下楼，科特已经把甜点摆好在盘子里，还给他倒了杯冰茶。 四年前准备辞职的科特在山顶捡到了昏迷不醒的他，一问三不知，科特就给有着一头纯黑长发的他取名“布莱克”。 科特去洗澡，被取名布莱克的纳斯塔奇亚慢条斯理的吃他的夜宵。 【检查完了，这里没有监视器和监听器，也没超能力的波动！】 95270例行报告，一开始科特觉得纳斯塔奇亚在撒谎，就买了很多东西监视他，但过了一年多就撤了。可纳斯塔奇亚还是觉得科特在监视他，95270只能几年如一日的给宿主检查周围。 【宿主，今天还是没找到东西啊，您就不能信任一下养你的人？】 95270说这话绝对不是因为一直当扫雷机烦了，而是觉得科特朝五晚九经常加班的养ta宿主，结果ta宿主半点信任都不给他，睡觉都布置一堆防护魔法，科特靠近他五十米范围内就醒。 “一开始心里就有怀疑的话，后面表现的再信任，他心里都会有猜忌。” 纳斯塔奇亚并没有完全失忆，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和部分记忆，但大都断断续续，有的之间还毫无联系，就不是一个世界。 95270没想到自己有用的前提居然是把宿主坑到脑震荡，给世界观错乱的纳斯塔奇亚兢兢业业的科普关键知识。就比如中武世界的分类，等级是低武A～B，中武C～E，高武F～H。而这个世界是E级，上级个体武力可以灭城，也不排除有顶尖战力能摸到高武。系统判定世界等级是根据决定世界走向的高级个体战力平均估算。和那些有剧本的「新手」世界不同，中武的危险度进入了纳斯塔奇亚原本力量的层次，虽然各个世界的力量参差不齐，但确实有可以威胁到纳斯塔奇亚性命的可能。 这里是个超能力世界，几百年前，一颗特殊陨石撞向这颗星球，各国发射导弹将它在天空中炸碎，陨石的碎片分成无数碎块降落星球。从那天起，部分人类出现了特殊能力。 纳斯塔奇亚进入这个世界的地点很不好，登陆就在几千米的高空，系统协助加魔法才顺利降落，如果没成功，纳斯塔奇亚有可能就要成为系统第一个因为登陆地点而死的宿主。 纳斯塔奇亚摩挲着自己腿侧隐藏着的短剑，要是他的魔法能全解放，他也不用搞出这么多事，强大的力量是最好的后盾。 科特擦着头来到餐厅，看着布莱克盘子里惨不忍睹的点心扶额：“你要是吃不下就别吃了，改天你选餐厅出去吃。” 布莱克沉默表示可以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只是赏脸的情况，吃两口意思意思，然后他就开始折腾盘子里的东西，搭配上他那张面无表情看着就很贵的脸，全然一副什么货色敢进我嘴里。 科特送走布莱克，任劳任怨开始收拾餐桌，表面上是他在养一个开销极大的无业游民，他还和个佣人一样照顾无业游民生活起居，实际上他的工作是怎么来的科特清楚。 如今超能力早已不是秘密，因为那未知的随机性大部分人只能仰望而触碰不到。还挤在出租屋里时，科特看着电视机上有关超能力的剪辑感叹了一下高福利只属于幸运者，没想到当时他身边的布莱克居然主动开口。 “有超能力待遇会很好？” “对。” 科特不否认，当时他有那么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那之后布莱克就突然失踪了几天，科特都快要去报警时，布莱克才重新出现。 “喝了它。” 科特至今记得那试管里的液体有多么美丽，他的理性告诉他那液体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变化。那一刻布莱克就像是一个给了他选择的恶魔，是喝下未知的液体走向与众不同的未来，还是继续甘于平凡，当然，这液体也有可能是恶魔玩弄他的毒药。 科特喝了，他敢捡一个未知的男人回家而不上报就看得出他的野心，他当时在赌，赌衣着不凡的布莱克能给他带来改变，让他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高层。 他赌对了，他科特.马尔萨米，如今是特种能力特警局S.S.D的一名中级警员。 打开洗碗机，科特看着盘子上奶油留下的痕迹，他眼神微动，伸手划过上面，把指尖的奶油含进嘴里。 科特不知道怎么评价食物的味道，但他真的觉得这点心很好吃，哪怕它因为时间和打包损失了风味，哪怕它只剩下这么一点奶油，也比许多点心好吃的多。而几年前科特连见到它的机会都没有，跟别提吃到它。可梅西奥吃到它如同吃到其他普通的食物一样，无关口味，无关食材，全凭心情决定它的去留。 那我会不会和这盘子里点心一样，有一天不再被品尝，就这样被捣烂倒进垃圾桶？ 科特看着盘子，他的一侧是打开门的洗碗机，一侧是装着打包盒的垃圾桶。 科特不觉得布莱克的出现是他的幸运，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是恶魔，带着惑人的美貌和力量引诱他走向未知。那未知的能力，他能拿出让科特变成超能者的药剂，他也能让科特变得一无所有。 这几年越是被S.S.D重视，科特就越发清晰的认知到布莱克对他的重要性。科特确定一件事，他要是想保持住现在的生活，最好攀紧布莱克，不然哪一天布莱克无聊了就把他抛弃收走能力。 这几年布莱克开始对外界产生注意，这让科特识别出［离开］的信号。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科特就越发恐惧一切消失的那天。 纳斯塔奇亚不知道自己寄居的工具人心理，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和系统唠嗑交流情报。他登陆这个世界的时间太早，当时的基因药剂才研发到［η］，［θ］刚刚起步。一个黑户，没钱不知道世界情况，有个没啥用的系统，他呆在科特身边有这些原因。当知道超能力者的情报时，纳斯塔奇亚决定先找个“幸运儿”探探路，他看得出科特隐藏的野心，知道科特会为了力量成为他隐藏在世界的［走狗］。 那时候纳斯塔奇亚花了几天时间跨国跑到系统说的研发基地，在复制［η］基因配方后用魔法侧理论复刻改进，然后带着药剂返回。科特喝下后觉醒成为超能力者，得到工具人的纳斯塔奇亚就住进别墅里等待［θ］药剂研究完成的那天。 【宿主，要是这小子有一天供出你怎么办？】 95270在科特被招入S.S.D时问了自己宿主这个问题，不用纳斯塔奇亚回答，95270就已经知道自己宿主的回答了——杀了他。 ————————————————————————— 要死了…… 科特.马尔萨米在丧失意识的边缘，他身上的肌rou在痉挛，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奎萨尔要杀他，S.S.D那边也抛弃他了，科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超能力还没消失，但他已经什么都没了。 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科特握紧手里的东西。 口水流到外套上，科特失神间觉得头被人抚摸着。 “口水都流到我衣服上了，没被教好啊狗狗。” 颈间的桎梏消失，科特吸进一口灼热的空气跪坐在地上。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妖异的紫红色火焰覆盖在所有死物上，就像给这里加上了一层滤镜。 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地上残余的黑烬。 这是…… 科特知道那些人变成什么了，他在六年前已经见过一次这个景象，从那天起，“布莱克”就成了他心中的黑色梦魇。 没有看见表情，但能感受到科特的恐惧，目前奎萨尔没有继续摧残他的想法，可是不给看门狗一点惩罚好像又说不过去。奎萨尔的手指点在科特的后脑上，他略微用力，科特就像是受到什么重击一样惨白着脸往前倒下。 奎萨尔轻蔑又怜悯的俯视科特。 如此胆小怯懦，却敢于一次次背叛，哪怕得到了力量也不过是个弃子。 “人性真复杂啊。” 火海之中，穿着机能风外套的男人喟声轻叹，火光下他的脸就像灰色调的油画。 火焰攀附住整栋高楼，飘散的火星组合成龙，在空中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