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虎杖悠真讨厌福岛
日本东京秋叶原，人气偶像小高田握手会现场 「如果是悠真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葵就拜托你照顾了哦！」 身材高挑的美人师傅的笑容，让那时的虎杖悠真忘了拒绝，于是有了这之后的折磨。 “…我果然还是觉得很有问题。” 虎杖悠真撑起黑色的折叠伞，木着一张脸，站在人山人海中，握在掌心的票券已经被汗水浸湿，上面的铅字有些模糊不清。他抬手，遮挡在额头上方，手腕上挂着的纸袋擦过他的脸颊。 耳边时不时传来粉丝们的惊喜呼喊声或是烦躁的抱怨声，鼻子里呼吸之间都是混杂着汗臭味和身后某人身上过于强烈的香味的古怪气息，令人想吐。 原本在偏东的太阳，不知不觉已经出现在头顶偏西的天空中。 已经快三个小时了诶，这队伍真的有动过吗？这还要排到什么时候啊？ 他今天到底是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不如去便利店兼职… 任务不做也没关系吗？今天下午的兼职好像要赶不上了… 啊，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兼职… 正当虎杖悠真出神地想着自己的事时，排在他背后的，他的压力来源之一，东堂葵突然重重拍了一把在他的背上。 啪—— “喂，悠真——” “有事吗，葵师兄？”好烦这人，他又想做什么？ “不是说了要你用上我送你的香水吗？” 东堂葵布满汗水的脸上，露出危险的表情。 “这可是小高田的握手会啊！！而且今天还有特别活动！！你难道不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吗？？” 香水？啊，那瓶，“不小心”昨天被他打破了的东西啊…… 这种天气汗臭味混合香水味，听上去更糟糕了…… “人很多。” 他还是更想坐在露天咖啡馆的阳伞下，喝着冰咖啡，安静晒太阳。而不是和一群满身大汗的狂热油腻御宅族站在中午的太阳下，挤在一起几个小时，就为了和一只不知道沾满多少细菌和汗水的手握个几秒钟。 “啧！！那是你不懂小高田的美好！！为了小高田，我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 “这就是男人的根性！！” “可是她穿上高跟鞋，就比我高了。”虎杖悠真伸手比划了一下他和东堂葵的身高，表情有些无精打采。 虽然他还在生长期…不过他和那种类型的女生，站在一起会很奇怪吧？ 虎杖悠真，17岁，身高181cm；东堂葵，18岁，身高190cm。 而人气偶像小高田，年龄未知，身高180cm，脚上的高跟凉鞋超过8cm。 “无法想象和一个比我高的女性交往。”走在一起会很有压力。 东堂葵喷出一股重重的鼻息，脸上表情愈发凶恶了。 “喂，悠真你，难道也对…” “不，我喜欢伊莉娜·莎伊克那型的，夏奈尔·伊曼也可以。” 虎杖悠真随口说了两个比较耳熟的名字，充当做打发东堂葵的挡箭牌。她们的共同点都是有着深棕色头发的比基尼模特，曾经登过维多利亚的秘密时尚秀的T台。 话说回来，他们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下讨论自己喜欢的类型吗？这是什么奇怪的公开露出？ “内衣模特？真闷sao啊，悠真。”东堂葵哼笑了一声，“那种轻浮随便的女人，怎么能跟我的小高田相提并论！！” “葵师兄所言极是。”——但你这不是也很了解知名的比基尼模特嘛。 虎杖悠真转了半圈手里的伞，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 握手会什么的…这种没有意义的社交真的好烦啊。 嘀嘀—— 虎杖悠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备注，上面写着“マイ”。 是他的同期同学，禅院真依的来电。 ——是个嘴很毒，说话刻薄，但身材很棒的女生。 ——然而他们彼此之间并不来电。 感觉这个电话接了会发生很麻烦的事情，例如任务什么的。比起任务，还是兼职对他来说更具有吸引力一点，虽然钱很少，但至少可以自己选择要干什么，至少这种兼职是足够安全的。 他可是以活过30岁为目标的男人！有多少干咒术师的能活过这个数字？ 好烦京都，好烦京都人，他到底为什么要去京都校上学？ “喂，真依？”然而他还是接了电话。 「你终于接电话了！悠真！」 「你人在哪里？还在仙台？」 无视了对面少女的怒火，虎杖悠真揉了揉几乎失去嗅觉的鼻子，慢吞吞地开口道： “跟葵师兄在秋叶原。” 「秋叶原——？」 「真是令人火大！受不了你们这些家伙。」 「就不能学学机械丸吗你们？」 “不能。”学他暗恋还是学他玩机器人？ 「总之，你们在东京的话，就顺便去福岛把任务做了，岡山先生已经过去接你们了。」 「别丢了我们京都校的脸啊！」 “…福岛不是东京校这边的处理范围吗？”这个「顺便」有点远啊，不要给他增加不必要的工作啊！他下午还要回去当家教呢，“任务推给他们就好了。” 而且为什么是他跟东堂葵？故意的吗？ 东堂葵每次都喜欢跟咒灵rou搏，把原本能够用咒具快速解决的袚除任务，给延长时间，耽误虎杖悠真去做兼职。虎杖悠真宁愿跟一年级的新田新去做任务，也不想跟东堂葵一起去。 （电话那边的京都校女子组发出感言：因为谁都不想跟这两个令人火大的怪人一起出任务啊！） “妳找别人吧。”因为下午和晚上都有兼职。 「切，真搞不懂你。平常任务拿的报酬可比你做小时活来得多的多了吧！」 那能一样吗！兼职基本上不会遇上什么令他英年早逝的危险，运气好还能碰上免费的餐食，快过期的饭团和牛奶。而咒灵袚除…就像是领着高薪干着高风险的活，一个不小心不仅英年早逝还会连累到家里人。 三轮霞不也是经常没事就去做兼职吗……怎么就不见妳嫌弃她？搞性别歧视吗？ 好烦这些没必要的人际往来… 「你这家伙就不能绅士一点吗？」 “不能，”虽然喜欢胸大的，但他更欣赏对方的jiejie那一款英姿飒爽的女生呢，“妳找别人吧，挂了。” 无视禅院真依在电话里的呼喊，虎杖悠真板着脸点下了屏幕上红色的按钮。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长长的队伍，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查看上面的兼职安排——他是真的没空去福岛呢。 然而，虎杖悠真依然收到了任务相关的讯息，要求他们到福岛袚除一只因为当地核废水泄漏，而诞生的特级咒灵。但是—— 这种任务交给那个五条不就好了嘛！！东日本可是那家伙的地盘吧！！ 这难道是对方为了今年的姐妹校交流会，削弱他们京都校的阴谋吗？歌姬老师可是说过好几次，那个五条的可怕之处啊！！ “好烦…”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能顺利活过30岁吗？ 虎杖悠真很怀疑，并再次后悔自己答应了那个缺心眼的美人师傅。 （然而，虎杖悠真并不知道的是，某五条姓男子并不具备这类型心计。） “葵师兄……” 东堂葵神情恐怖地看向虎杖悠真，仿佛虎杖悠真如果说出什么打扰他兴致的话语，他就会在下一秒化为哥斯拉，暴揍虎杖悠真一顿。 “……没事了，我去买个冰淇淋？”好烦…完全不想跟这只满脑子是小高田的人猿交流。 东堂葵双手重重的地掐在虎杖悠真的肩膀上，大声道： “马上就要排到我们了啊！像个男人一样，坚持住！” “想想小高田甜美的笑容！” “如果你不收下这份心意——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啊。” 虎杖悠真木着一张脸，干干地喔了一声，屈服在东堂葵的威胁下。 ——烦死了，他果然跟这种类型的人合不来。 ——这下兼职的工作要泡汤了！ 光是想到这里，虎杖悠真心情更差了。 ＊＊＊ 同一天，下午 宫城县仙台市，杉泽第三高中，灵异现象研究会 “真的好吗，前辈？” 随着虎杖悠仁的问话落下，坐在另外两侧的佐佐木节子和井口武司神情紧张地颔首。 “好，开始咯！” “钱仙，钱仙——” “能让学生会长勉强认输的生物是什么？” 三人摁在硬币上的手指暗自使劲，迁移硬币的方向，缓缓在写了平假名和数字的白纸上移动。 “裸——海——蝶——” “说是裸海蝶——！！太杂鱼了！” “哈哈哈哈哈——” 没有人知晓，在这几个小时后，又会发生什么事。 辛酸，后悔，耻辱…种种感情堆积在一起，酝酿出了诅咒，像是正反馈调节那样，又回过头来继续给人类带来更多的痛苦与悔恨。 ——混乱，这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