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人民服务型

    沈巍望着井然背影离开了温室，刚要抬步出去，听到叶片窸窣声，立时警觉，不希望是被家里的工作人员听了去，声音严厉，“谁？”

    沈夜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慢慢站起来，好半晌才唤出一声很轻的“爸”。

    沈巍收敛神色，“有什么想补充或者更正的吗？”

    沈夜诧异抬眸，知道他存着这种卑劣的心思，竟然没有对他发火。沈夜摇摇头，语气坚定，“没有。”他勇气满满地迎着沈巍看起来很是平静的目光，喉结一滚，“爸，沈巍，我喜欢你，爱你。”他眼睛一下就红了，强忍着把泪憋回去，瞪大眼睛盯着沈巍不放，他不能让沈巍有刹那觉得自己不是认真的，“很多很多年，不是贪图什么禁忌，不是一时兴起。”他感觉忍不住，别开了头，把没流下泪的侧脸冲着沈巍，“我也没办法。”他吸了吸鼻子，蹲了回去，本来就蹲久了腿麻，一晃就坐在了地上，索性也不起来了，抱着膝盖，低头不看沈巍，“井然明明那么好，好到爸如果遇到了也会动心，可是我太坏了。”他仰起被泪划过的脸望向沈巍，“还是想要你，想得发疯，想得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眨眨眼，泪又划过了脸颊。

    就在昨夜，沈巍才领教过他的眼泪，知道那可信度很低，现在他哭得没有声音，只是克制不住地落泪，沈巍没有判断真假，只觉得心痛但是又无从回应，他无论怎么斟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蹲下把沈夜抱进怀里，摸了摸沈夜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感觉到沈夜哭得颤抖，但依然没有声音。

    沈巍不忍，眼也红了，但他给不了任何回应，这是他的孩子，他爱沈夜，但这爱只有父子之情，他完全无法理解沈夜对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会变质，脑子里一时根本无法冷静思考，这症结对他来说超出了想象。

    沈夜不出声，把眼泪胡乱擦在沈巍肩膀上，运动衣材质倒是很吸水。

    眼泪是真的，只是藏了很小的一点心思，他不能等沈巍冷静下来再去思考，那就很可能永远都没机会了。

    沈夜擦着眼泪，悄悄伸手回搂沈巍腰，感觉比西装更贴近。

    今天之前有身体接触，沈巍不会过度排斥，毕竟他跟沈夜不算亲近，偶尔沈夜愿意有一点肢体接触他觉得是表达儿子对父亲的亲近，乐于接受，现在他无端觉得有点怪异，但他没有拒绝，心里仍觉得就算变了质也是可以回到正轨的，毕竟他们都有彼此的另一半，究竟沈夜对他是不是爱情还两说，沈夜占有欲强是有的，也许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关注。

    这么想沈巍心里就安定多了，轻抚沈夜发，顺着抚向背，轻拍着，“我以后多看看你，关心你，了解你，好吗？”

    沈夜脸埋沈巍肩上，眯了眯眼，这言下之意就是想不把摊牌当回事，觉得他这不是真心。沈夜搂紧沈巍，抬头就去吻沈巍唇，咬住不放，趁沈巍吃痛把舌伸进去，勾沈巍舌搅拌，想要做得更出格，一定要让沈巍有清晰的认知，他唯恐一只手搂不住沈巍，起身用力将沈巍带倒，最后一刹揪住沈巍头发不让沈巍撞到头，顺着姿势就分开腿坐在沈巍裤裆上，继续啃住沈巍唇舌尖乱搅，彼此津液都在对方唇舌间沾染。

    沈巍惊愣，此时才抬手，发现一只手竟然推不开，双手扣住沈夜肩膀往前。

    沈夜咬牙，没能反抗成功，骨头都被捏疼了似的，被动抬身与沈巍四目相对时一滴泪砸下来，没进沈巍衣料里。

    沈巍感到头痛，心疼，却没有放手，只放松了力道，不能真的把人给弄伤了。

    沈夜不死心，臀贴着沈巍裤裆摩擦，带了哭腔，“我对你是这种喜欢，还要我怎么证明？”沈夜伸手就把自己裤腰往下拽，臀瓣露了出来，温热的臀rou贴着沈巍运动裤的贴身布料继续摩擦，“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要我，我迟早给你下药，我宁愿死在你床上，也不要你对我视而不见。”他恶狠狠地盯着沈巍，“我做得出。”

    沈巍克制着不知是难过多些还是生气多些的情绪，想到井然的话，不能再一次把沈夜丢得远远的，但是他也不可能对沈夜做出什么要不要的事，就算是对沈夜这举动生出反应他都觉得是可耻的，为了避免更糟糕的处境，他按住沈夜腰把他抱起来从自己身上离开，看到沈夜因此整个暴露出来的下半身，想抚额，沈夜能自己洗澡后他就再也没有这般看过，那时在门缝里根本就没心思去看。

    沈巍转开视线，看沈夜脸，语重心长，“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夜邪肆一笑，“我怎么不知道？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结婚了，还不止交过井然一个男朋友，你觉得我有什么不知道的，罗浮生能陪你玩的，我也可以，他不会的，我也可以，你不要一面盼我成长为理想的继承人，却又拿看小孩儿的眼光看我。”

    沈巍听了皱眉，他抓到的重点是沈夜也许性经验挺丰富，“也许你可以定期检查一下。”

    “……”沈夜感觉要被气死了，说话没了遮拦，“我在跟你说我愿意陪你玩各种花样，你嫌弃我可能有病？”

    沈巍抿抿唇，没解释。

    “除了井然我都是戴套的，而且，我……我都是上面的，你要，我后面是第一次。”

    沈巍听不下去了，迅速把沈夜裤子拉起来，推着沈夜要站起来。

    沈夜立刻往下坐回去，死死压着，看到沈巍因他碾磨蹙眉，得意一笑，“你看，你也不是没有反应啊。”

    沈巍彻底沉默，怎么说都不在一个频道，再次抱着沈夜腰，把他整个抱起来，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放下沈夜，后者还想缠上来，沈巍立刻抬手挡住，“够了！”

    听出沈巍是真的生气了，沈夜权衡再三，不敢再逼近，反而退开保持距离，“那你答应我，不要再否定我对你的爱，我把你当父亲一样爱，但也把你当爱人。”

    沈巍蹙眉许久，唇张了张又合拢，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应，“好。”

    “答应我会好好考虑我，我不介意你有浮生叔叔，就算你想要跟井……”

    “别说了。”沈巍喝止住，“我知道了。”越说只会越离谱，沈巍一整个早上皱着的眉几乎就没下去过，没看沈夜，再也不想听，转身就绕去另一条通道离开。

    回到卧室没有看到罗浮生起来，沈巍慢慢坐在换衣间的柜子上，长久没有动静。他在这儿待了快一个小时，才慢慢起身换过西装去公司，也许换个环境更有助于他思考，可是感情太复杂，他历来就不擅长，觉得余生就是罗浮生了，从来没想过别的。

    他下楼已经走到客厅了，还是返回了客房，见罗浮生还躺被窝里，两条胳膊露在外面。浮生现在规矩得跟初相识的罗浮生很不一样，只有这睡相没变。

    沈巍总算露出点笑容，轻掀被子上床搂着罗浮生腰。

    罗浮生眼睛半睁又闭上了，回搂过去，唇贴上沈巍下巴亲了一下，“怎么又回来了？”他以为沈巍已经去过公司了。

    沈巍想亲亲他，想起来被沈夜亲过，整个人气压又有点低。

    “怎么了？股东惹你了还是……”沈夜？

    “你是不是知道沈夜对我……”

    罗浮生心跳加快，身体僵了一下，“……他告诉你了？”

    沈巍叹口气，觉得累，阖上眼睛，“井然说的。”

    罗浮生无声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井然说的，然后沈夜一定还做了什么，才会让沈巍这么动摇。

    “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恰当，我不接受，他就去做更过分的事。”沈巍只感到深深的焦虑，比他做公司重大决策时还感棘手。

    罗浮生唇贴沈巍眉心，舌尖去抚舐那深蹙的眉峰，直到暂时舒展开，他说，“那就接受。”

    沈巍猛地睁眼，“当然不。我让他们搬出去住。”

    “但你也知道，那治标不治本。”罗浮生抱紧沈巍，“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哪怕不是出于我的意愿，但是这句他没有说出口，他不是不清楚自己在沈巍心里的分量，他就是太清楚，这句简简单单的话说给沈巍听，沈夜再也没有机会，他本可以说，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有什么自私不自私的？他只是不想让沈巍为难，在沈巍心里，他在爱人的位置上最重，不需要再去跟谁比较。

    “只是，我要你答应我，如果你接受，不要让沈夜碰我。”

    沈巍情急之下搂得格外用力，两人紧紧贴着，他想吻浮生，生生忍住了，他多想抚平这道伤痕，“你想回洪帮吗？或者你喜欢的任何地方，不需要为我考虑，我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人，与他人无关，如果我让你不快乐，连我也是可以舍弃的，我只想你快乐，无论你去哪里，我的心都属于你。”他说着怕浮生误会，赶紧解释，“我不是要你走，是觉得家里太小了，海里遨游的大鱼，不应困在小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