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下三寸(千里送炮/轻度性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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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也发誓白濑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嘴臭的男的,其次是那条混蛋青花鱼。所以他送走载着白濑去往伦敦的船,半夜接到跨洋电话,想也不想就说。 “啊对对对,都是我不好,我固执己见我一意孤行,能让我静一静了吗?” 惊天动地的魏尔伦事件没过两个星期,港口Mafia就恢复了低迷的士气。深夜的经济部灯火通明,宝石王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战斗在第一线,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歪头,冲夹在颈窝里的手机大吼。 那头被连珠炮的一串惊到了,呃了一声,过了好几秒才开口:“你那边挺晚了吧,打扰你了?” “知道就行!” 撕掉摇摇欲坠的表面和平,中也讲话也痛快许多,没好气地咬着笔头:“你想说什么?” 白濑站在二层甲板上,哆嗦着打了个喷嚏。 夜空旷渺,圆月低垂,掀着微微波浪的大海拍碎月影,宛如瓷盘摔了一地。白濑知道,说了决心再也不相见的煽情话又打来电话,比电影里战死的角色又在彩蛋生龙活虎还扫兴,热着脸颊放轻呼吸,在中也率先开口前,什么也不想被听到。 不见回应,中也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是有事求我?” “算是吧。” 白濑捻着连帽卫衣的抽带,望向远处的圆月。 “我想问那天N对你说了什么,就是不让我和亚当听到的那个。” 清朗的嗓音通过电流震颤耳膜,无端酥麻,中也摸摸发烫的耳垂:“怎么突然提起那个?” “整件事都是因为那个而起吧。好不容易陪你跑一趟,总有点知情权吧。”白濑越说越没底气,“我想知道。拜托了,告诉我吧。” 中也不小心吃到墨水,呸了一声。 “我不想说。” “好吧。” 勉强接受这个答案,白濑没有挂断电话,静静倾听对方被手机收音加强的呼吸。 中也摔下钢笔,揉着眉心走到窗边,点起一支烟,横滨的月亮也很圆。 他们都有点不对劲。 并不是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劲。 加入港口mafia那阵子,中也没日没夜复盘背刺事件,满心觉得羊的全面崩盘都是因为自己,主导了羊和GSS合作的白濑只是羊的代行者,没有自主思想。白濑激起的复杂感情当成公务来处理,这样偶尔想起隐隐作痛的伤口,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这当然是自欺欺人。再次相遇时,白濑丢他花瓶,骂他叛徒,中也费尽心机抑制到内心最深处的怨怼和委屈立马死灰复燃,故意不屏蔽花瓶里的水,淋了个透湿。 中也这才明白他不曾释然。 中也生平最恨虚伪,发现仍在耿耿于怀的第一时间就该和盘托出真相,大骂白濑不识好歹。但没有缘由的,看到白濑眼里净是明晃晃的憎恶,他什么都不想说。白濑作为朋友救他,他也没有说出口。 因为白濑,他变得不坦率了。 那时中也心里徘徊着这样的自厌感。 一切结束,中也投身于忙碌的工作,顺其自然地忘记了这件事。现在他想起来,似乎那时白濑也有话想说却没说。 也许白濑也有那种无法解释的奇怪感觉? 中也出神地盯着指尖燃烧的烟蒂。 他们的聊天没有深入到碰触心底的程度过,任务和吃喝玩乐以外的相处只有zuoai。 那就想想zuoai好了。 中也不讲究地把烟蒂按在洁净的窗台上。 他回忆独自调查荒霸吐那段日子,白濑cao他cao得很凶。突如其来的暴虐,逐渐吝啬的拥抱,印在斜方肌的咬痕,这些异常怎么问都问不清楚。困惑偶尔窜过心际,都被“我从哪里来”的人生命题挤到一边了。 为什么变得冷淡了呢。变得冷淡的同时,欲望又膨胀得那么可怕,要吞噬掉他一样。 月表的斑块像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中也用指肚搓了搓冷却的烟灰,电话那头没有挂断,也没有人说话。 那双眼睛……似乎在他离开电玩城那天格外冷清。 是注视着和他并肩而立的太宰吗? 中也忽然福至心灵。 “喂,你这家伙,是不是喜欢我?” 白濑嗓音一哽:“你说什么?” 中也更加确定了。 “你喜欢我。” ‘啪’。 电话挂断声怼了一耳朵,中也咬牙狞笑,踹碎面前的窗户纵身一跃。 就由他把白濑逃避现实的脑袋掰回去。 【2】 白濑脑袋嗡嗡作响,余光慌乱张望有没有人注意自己的失态。他定了定神,缓缓倒抽一口冷气,裹紧外套快步往回走。 探照灯一般的圆月照着他,好像把他扒光了似的,回到室内也躲不开遍撒的月光,航行的角度使月亮映入这一侧房间的窗户。白濑锁上窗户,拉紧窗帘,坐到床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才发现心脏咚咚狂跳,为某人天真的话语。 真遭罪。虽被中也看穿了,但也被中也惦念着,白濑捂住脸,羞愧又愉快,忍不住嘲笑被中也的一言一行牵动的自己。 不管怎么说,结束了。睡一觉再做打算,一地狼藉的情绪留到梦里收拾好了。 白濑把被子拉过头顶。 睡不着。 许是注视月亮太久,合上眼皮也能看见一个朦胧的圆形光影浮在黑暗中。又闷又重的被子压住鼻息,他喘不过气来。 憋死算了。白濑自暴自弃地想。 逼迫自己入睡几息,白濑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掀开被子一角。 他果然还是不想死。 窗帘轻薄,没有严严实实盖住窗户,两者之间的夹角似乎有什么异物。 白濑揉揉眼睛再看。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有如鬼火,透过玻璃窥探着他。 “鬼啊啊啊啊啊!” 白濑抱紧被子滚下床,床板太低钻不进去,又灰溜溜爬回床上。 窗户被敲响了。 白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开门!”中也的声音相当不耐烦,隔着玻璃也能听出其中充满活力。 穿破隔音玻璃的敲击声一下比一下大,玻璃和窗框随着巨大的力道抖动。 “白濑,你也不想窗户碎掉吧?” 中也这家伙,不肯告诉他真相,还来做什么?白濑技巧性地生气了,趁怒火还没熄灭,动作麻利翻身下床,一把拉开窗帘。 看到中也那张脸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白濑瞪着眼睛,攥住窗帘的手僵在半空。 中也笑了:“愣着干嘛?放我进去。” 白濑手忙脚乱解开窗户的卡扣,中也跳了进来,动作灵巧,以主人的姿态环顾白濑的房间,露出挑剔的神色。 “急着挂电话,被我说准了?” 白濑没有回答,低眉顺眼帮他拉开椅子,中也瞅了他一眼,草草瘫在白濑躺过的床铺上。 中也穿的也是休闲服,没有穿制服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神气,总算有了白濑熟悉的一丝丝属于小羊羔的清纯,蓄长的头发波斯菊花瓣一般均匀铺开在枕头,白濑抓起一缕,感受它们溜出指缝的丝滑冷冽。 “头发留长了?” “反而你的头发变短了。”中也歪过脑袋让最后一缕头发离开白濑的手掌,摸向白濑的脑门。 “工厂有着装要求嘛。”能装点外形的只有手表,他奢侈的脾性受到约束,算是好坏参半。 白濑叹息,顺从地向中也被挨住的手转移体重,被引导着倒在床上,体温和淡淡的橘子香气立刻唤醒长年累月的习惯,他本能贴上中也的rou体,后者柔软的四肢也很快攀附上来。一个似是而非的拥抱。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白濑吻了吻中也依然柔嫩饱满的颊侧:“喜欢你。” 中也饶有趣味地睇着他,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胸腔悬挂的大石头放下来,同时也跌碎了。怀着一点点无害的报复心理,白濑装着抽痛心脏的左胸膛按上中也rou感的胸部,轻轻咬住中也的脸颊。 “好喜欢你。” 被港口Mafia的人带走时中也还没有变声,甜润童声短短一年就变成低沉的烟酒嗓。白濑教中也抽第一支香烟,喝第一口酒,那个位置后来被人取代,他再没资格过问中也改变的是否不只这些。白濑心如刀绞,身体挪到无法离中也更近,以面对中也的一侧压住了他。 中也神情冷淡,但没有拒绝他类似犬科动物的行动和吻。 “你想cao我。”中也很笃定,眼尾上扬的蓝眼睛闪烁着光亮,像只坏心眼的猫。 惊魂未定的表情没有从白濑脸上消失,roubang还很诚实地勃起了,黏在中也的大腿上磨蹭。 白濑战战兢兢:“对不起。” “来都来了,不可能不zuoai。”中也体贴地说,“我也有想问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呀。” “什么时候开始的?喜欢我。” 中也轻哼,抽出压在白濑身下的大腿,甩掉高帮帆布鞋,穿着白色短袜的脚跟翘起,碾了碾他的裤裆。脚掌下的轮廓明晰得不能再明晰,是曾在他体内进出成百上千次的roubang。 “见到中也的时候就喜欢。”半真半假的话脱口而出。 意识自己说了什么,白濑脸色不太好看。太依赖用于自我武装的轻浮是个陋习,拖了他后腿。中也依旧一副嘲弄的表情,恐怕心又离他远了一些。 白濑努力找补,回想自己和中也的点点滴滴,思考那份亲情什么时候发酵成不健康的占有欲。 他对中也的感情,就像是涨潮。 一件东西珍贵到某种程度,能让人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决心把它纳入生命。偷渡客把宝石不可逆地藏进内脏,盗墓人把价值连城的赃物和自己一同焚化成灰。 中也于白濑就是这样的珍贵之物。不是纸币一类人为规定价值的东西,而是黄金宝石,因天然的稀有与美丽而具备价值。中也漂亮又娇贵,长着玫瑰金碾作的发丝,蓝宝石镶嵌的眼睛,象牙雕琢的rou体,白濑总怕把他碰坏,待他比待其他弟弟meimei慎重,但那样的慎重里没有排他性。 白濑不怕中也不属于他。中也是穷困人家无意捡到、耗尽家财也换不来的宝石,小心翼翼地束之高阁,深夜偶尔拿出来反复擦亮,就足以让暗淡的日常熠熠生辉。 白濑想要得到中也这件珍贵之物,是在一件事发生之后。 地震雷火事親父,小羊羔没有父亲,更怕低温和饥荒。捡到中也的第二年气候异常,冬天下了大雪,中也盼着雪下得更大好堆雪人,而白濑和柚杏几个老油条笑不出来。大雪均匀覆盖擂钵街的第二天,本就免疫力低下的小小羊们开始打喷嚏流鼻涕,逐渐有人病得严重,白濑忙得焦头烂额。 有过这么一个孩子,记不得叫翔太还是悠太的,娘胎里带着病,身体非常虚弱,估计就是因为这个被家人丢掉的。瘦得像具骷髅,不好看,可是很乖,吃一点点东西就说饱了,从不哭闹,总是大大睁着浑浊的眼睛冲白濑微笑。 白濑怕他熬不到成年。果不其然,这个极端低温的冬天,小羊们努力凑了最厚的衣服给他,悠太还是生了重病,白濑背他去擂钵街外面找医生,那背负感至今仍沉甸甸在臂弯里。 擂钵街地势低洼,往哪个方向离开都是往上走。 废弃板材搭成的临时住所门槛很矮,拦不住半化不化的雪水,背上的孩子身量娇小,可白濑也是个孩子,艰难挎着悠太的双腿蹚过积雪化成的黑泥。成年人投向他们的目光没有以往的敌意,这样的环境两个小孩活不长久,更没有任何威慑力。 白濑不记得走了多久,一门心思向前、向前,悠太的胳膊环着他的脖子,微弱的呼吸如同被风摇动的残烛,他必须在它熄灭之前抵达。 终于跨过擂钵街的边缘。 白濑停下来估摸着损耗的体力;身体很轻快,还有余力,能到。 “坚持住,我们快到医院了!”白濑高兴地说。 悠太没有回答他。 “喂,悠太?喂!”白濑颠了颠背上的孩子,悠太的肢体松软了,吃不住劲儿滑出他的臂膀。 白濑把悠太放下来摸索他的脸,鼻端干燥而宁静。又解开领口摸颈侧动脉,两栖动物的皮肤一样湿黏的触感,没有热血奔流的痕迹。 白濑托着孩子脖子的手哆嗦起来,那截连接身体和头颅的肢体果冻似的滑出掌心。悠太的头颅跌落下去,没入雪中,冲击力扬起几片雪花,轻柔地盖住他的眼睛。 他就说怎么路上和悠太搭话,悠太不回应他,他还以为这孩子叛逆期到了。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悠太死了。 白濑站了好一会儿,想明白这个事实。 悠太死了,这很正常。擂钵街每天都要死人,活人也没有不死的。白濑亲手收殓过的同伴的尸体,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悠太死了,这没什么。 与活着的无穷无尽的胆战心惊相比,死亡是安逸的终结。 好小子,你抛弃大伙儿,先去天国享福了是吧!白濑想这样笑骂,一面昂起头张望附近有没有值得作为坟墓的风水宝地。 擂钵街少有如此洁净的时刻。入眼白茫茫一片,连棵草都没有,偶有几片银亮的铁皮突出雪地,边缘的锈蚀把一圈雪花晕染成朱红色。应该是作为临时工厂的地方,在擂钵街爆炸后连同厂房的残骸废弃在这里。 苍白的雪花稀释了色彩。地平线和天际融合为一,时空在尽头不断延长、伸展。抬头仰望,降雪仿佛要把整个大地拥抱过去。 就是这么广阔的世界,连埋葬他们的地方都没有。 大脑分成两半,一半理智地下着判断,一半手足无措地哭嚎这他妈算什么。白濑去摸口袋里的烟。手不听话,抖得厉害,烟掉了。他俯身捡烟,没站稳,僵硬的膝盖咚地一下砸在地上。 白濑索性坐下来点火。 浓郁的灰色烟雾充满肺泡,寒风中烟丝一刻不停地拉伸变形,有那么几次很像他死去伙伴的抽象的脸。 白濑加入羊没几天就有只小羊病得快死掉,交待同伴把尸体当柴火烧了,算是物尽其用。白濑懂他的意思,人的生命是这样,源源不断吞噬掉宝贵的物资,维持生理活动,死去的刹那灵魂离体,连同全年无休的渴求,连同填补这渴求而消耗的物资,一起升入天空,留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把仅存的rou体作为消耗物资的补偿,为其他生命延续下去,才是划算的做法。 但是一个领导者前辈严词拒绝,说什么在擂钵街生存已经失去做人的资格,再不尊重死亡,就和真正的野兽没有分别了。大家深受感动,有同伴死去,便一起用自制担架抬着尸体,送进横滨海,和鱼儿同眠。如今想来,这怕是避免尸体在睡觉的屋子腐烂生蛆的托辞。 那个前辈后来怎样?不记得。要么长大了离开羊,要么死了,尸体睡在海底。 我们的命运也是这样吧,白濑想。 今天我背着悠太去死,明天就是谁背着我去死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确定的日期呢?为什么要我一页页撕下日历计算死亡的迫近,又要我每天挣扎着醒来还得感谢今天也能睁开眼睛呢? 如果我是悠太就好了。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 白濑想要大哭,大喊大叫,随手抓个人拼命摇晃肩膀,质问他为什么;但是他没有,苦难铸就的嚼子勒紧他的嘴角。 白濑高高举起指间的烟,当自己的喉咙是再用最后一次就投进焚化炉的垃圾,竭尽全力嘶吼:“吸啊,悠太!吸啊,老天爷!” “吸啊,把最后一根香烟吸了,这是好东西啊!” 悠太的尸体被雪花吞噬。香烟也燃尽了。 僵成一座落雪的雕塑之前,白濑拍打几下衣服,腾空的雪花有如一串烟雾,裹挟着他走了三四步,又停下。他极力想要回头看,还是没有。 白濑朝后挥了挥手,走远了。 白濑深一脚浅一脚回了羊。等待他的小羊羔都吃了一惊,他状态很糟糕:脸色发青,嘴唇干裂,皮肤和眼白上布满血丝。 “怎么样?” “有个好心人路过,送悠太去医院了。”白濑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几颗糖果。 “这是他给我的。” 柚杏接过糖果,分给年龄较小的孩子。 “这样啊。”大家点了点头,心照不宣地散开做自己的事去,留给白濑消化的空间。 连绵不绝的苦难使羊有了一种讳莫如深的默契。没有人质问为什么好心人不来救他们,也没有人质疑白濑说的话的真实性,即使现在连擂钵街这种地方的街上也空无一人。让白濑独自一人面对悠太不道德,但流几滴泪不能让去了的人回来,各种安慰的话也已说尽,一言不发反倒是最优解。 所有人脸上什么都没有。文学上通常把这样的表情总结为麻木。 rou体仿佛变轻了,白濑感觉并非身在人间,脑内混沌一片,构建不起自己不确定的未来。不过擂钵街的孩子们的命运大多逃不出固定的形状,这个顶在他们头上的灰色穹顶,十年二十年乃至死后大概还在那里。 不知何时他来到中也身边。 白濑回过神来,中也正愕然地、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他脸红了,怎么能在宠爱的弟弟面前露出这等丑态呢! “哎呀、中也,我来看看你在做什么。”白濑结结巴巴地说。 中也恢复了素日天真的模样:“睡觉啊!” 他指指收拾整齐的床铺。褥子里的棉花重新弹过,暖和许多了。 白濑强颜欢笑:“一起睡吧?” 中也掀开被子躺下,拍拍身旁多余的位置。 幸好这孩子笨笨的,什么也听不懂。说不清萦绕心头的是庆幸还是失望,白濑拥抱中也绵软的身体,把毛茸茸的橘色脑袋往颈窝里按了按。幼童的体温高上一些,穿过几层布料抵达皮肤,他僵冷的身躯慢慢回暖了。 中也睡不着,小身子不老实地动了动:“哥哥,给我讲讲外面?” “没什么好讲的,都是雪。” “雪和雪之间也有不同吧?” “我没注意。”白濑把关注点转向来时的路,“有什么可说的呢?到处都是白的,光秃秃的,路上的树都没有叶子。” “擂钵街的树也没有叶子。”中也接茬道。 “所以没什么不同嘛。” 白濑顺着中也的脊背,想起似乎有棵树的一片叶子悬而未掉,固执地抱在枝头,虽没有碾作尘土,也早早在低温下腐烂了。那一幕无故在视网膜上停留许久。 “总觉得哥哥不开心。是外面太无聊了吗?” 不是。 白濑没有听见自己回答的声音,惊觉张不开嘴巴。 “刚才的表情好像在哭,遇到麻烦了吗?悠太也没有回来……”中也低声说。 环在中也背后的双手不为主人所知地静悄悄收紧了。 中也的天真实在可恶,白濑想跳起来破口大骂,拎着他的领子拖出门去,摁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硬邦邦的尸体上,让他的笑容和腐rou一起结冰。 白濑只是闭紧眼睛。 “你看错了。” “哥哥,活着是为什么?”那边仍喋喋不休。 “不知道。”他现在格外脆弱,难以给出真挚的答复,“为了不死吧。” “生命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是这样的东西。可我们还得活下去。尤其是你,中也。” 白濑最最怕中也死掉。这个漂亮又健康的孩子死掉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白濑吻着年幼孩童的发顶,无声地哭了。 在一无所知的中也这里,放纵一下也无妨吧。 白濑所求的说到底并不多。几欲溢出喉咙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悲鸣,有人正视并认同他的痛苦就可以消解了。白濑运道不好,这个不起眼的小小缺口没遇上恰好填得进去的补丁,在这一年蛀成巨大的空洞。 有什么天鹅绒似的东西又轻又软地落在下巴上。 那触感很快消融不见,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濡湿。 白濑诧异地抬起眼皮,怀中有着暖色头发和眼睛的孩童微笑起来。原来面容足够甜美,普通地牵起嘴角也能比蜜糖更腻人。 “亲我干嘛?” “晶jiejie说,这样会让人开心一点。”中也怯怯的。 什么呀,这小鬼。 羞恼无影无踪,胸腔中上一秒还不存在的感情被合成了出来。白濑的心脏成了一片泡发得一塌糊涂的压缩饼干,在热牛奶里幸福地冒起泡泡。 他哼笑:“明天记得提醒我去找晶,谈谈你的教育问题。” “为什么?” “她要把你教坏了。” 擂钵街破败的棚屋里,白濑抱着中也,这仅此唯一的宝物,心想着。 如果能活下去,一辈子这么打发掉倒也不错。如果不能,老天爷啊,请允许我带着我唯一的私产走吧。 他的感情达到了第一次波峰。这样的时刻还有很多。 后来因为抱得太紧,这份卑贱之爱的重量,崩毁了。 中也不明所以地皱着脸蛋,显然忘记这回事了。 “中也不属于我什么的,早就知道了。但是,但是啊——”白濑嘟哝着无理取闹的话,瞪向中也的眼睛爆射出食草动物式的倔强。 “是中也先亲了我,所以都是中也的错!” 中也支起上半身俯视他,挑起一边眉毛,对白濑的真情流露拗出一个鄙夷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我一时善心发作,反而给我自己招致了灾祸?” 走向十分不妙的诘问。 往常白濑得装作又惊又怒,反问中也凭什么把他想得这么坏,可此情此景他没有一点矫揉的欲望,不擅长的自我剖析夺走了他全部气力。 他们相遇的时候,中也问他“手里拿着的那块方形的板子是什么”,那时他觉得中也是个恶心的家伙,在擂钵街这样险恶的地方还不想着多学点东西,傻乎乎地混日子,合该死掉。一开始他憎恶中也的天真,后来因为这份天真爱上中也,再后来出于同样的理由憎恶起了中也——中也没变,变的是他自己。 白濑点点头。 中也眨眨眼,收了支持身体的劲儿,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倒在白濑身旁。笼罩两人的微妙磁场破开一条缝隙,暧昧的气氛不复存在。 白濑收回尝试扶他的手,枕着胳膊遥望小窗之上的夜空,更深更远的地方悬挂着中也的小艇。他只想久违地说说心里话,中也对这说辞是否满意,不是他决定得了的。 过了很久,久到白濑以为此生再也听不到中也开口,中也有了动静。 “你这人渣!” 中也推了推他,力道不轻不重。 白濑快要笑出声。中也还能生气,证明情况不算太坏。他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说:“是的。”然后用自己的眼睛去找中也的眼睛;中也也在看他。 他们都笑了。 【3】 中也笑够了。 “喂,关于你想问的那件事。” “嗯。”经过倾吐真心,白濑已经别无所求。 “我有可能不是人来着。” 中也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不看他。 这不是值得中也黯然地撇开眼睛的事。白濑按捺千思万绪,故作轻松道:“有点猜到了。” “欸?”这回换中也惊讶了。 “笨死了。”白濑屈起食指给他一个爆栗,“那种事,去过地下研究所就猜到了吧!” 中也消化了一会儿,脸色变了又变,毫不客气回了一个爆栗:“你才笨!联盟GSS是什么烂招啊,没有羊之王的羊哪有资本打动唯利是图的黑帮!再说……” 他眸中的碧蓝变得又轻又软了。 “你要我留下来,我一定会留下来。” 白濑惟有微笑:“原来我们都是笨蛋啊。” 白濑翻了个面,俯卧到中也身上。 “伤好了吗?” 中也困惑,眨眨眼睛,没被白濑压住的一只手拉下运动衫的拉链:“你指哪个?” 中也怕疼,羊时仗着异能把身子护得好好的,皮肤光洁滑嫩,什么痕迹都没有。魏尔伦事件是他头一回遭遇重创,浑身不剩几块好rou。 饶是这样,他还说:“已经好多啦!” 白濑半点不信,扯松他薄卫衣的领口,纤弱皎洁的脖颈裸露出来。 什么都看不到。 白濑屏着气征求意见:“可以?” “脱吧。”中也怨念地小声嘀咕,“我就知道……” 话音未落,白濑一口气把卫衣下摆推到胸口上面。 中也的胸膛轻轻起伏,浮着一层汗的肌肤光斑闪烁,像月亮的倒影,也像月亮本身。 白濑抓住中也的手,穿刺痕迹的线形伤痕绕了手腕一圈,白濑吻过它们,吻过与它们交叉成十字架的蓝紫色血管,嘴唇轻轻碰触其下滚着热血的皮肤。 中也噎住半个呼吸。 然后是身体主干,胸部和腹部各有两个圆形的贯穿伤,背面的脊柱也有四个。痂退了大半,暴露出纵横交错的肌rou纤维。白濑贴上自己的耳廓,听见了生命抽条的声音。 最后是侧腹半新不旧的刀伤。窄刃进出过的形状倾斜着,经过一年多变成象牙色了。肌理被切割开来的鲜血淋漓和痛楚,他们都能很鲜明地回想起来。白濑记得rou体被刀刃进入的噗嗤声,很像中也的xiaoxue被进入的声音,还记得他曾想旋转一下刀柄,但刃上下了老鼠药,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而且他不想毁掉中也红宝石般的肾脏。 这是我赋予中也的痕迹。 哪里传来了大型犬喘气的声音。白濑惊诧地抬起头,发现声音的来源竟是自己。 “喜欢这里?” 中也勾开运动裤的松紧绳,拉下裤腰。整齐的刀痕往下没入一点,人鱼线穿过它,勾勒出三角区鼓胀的肌rou轮廓,流淌进裤子里。 好喜欢。 白濑病态地感到心满意足。这是符合园艺理论的创伤,不会影响正常生长,还能调节营养与长势,促进新枝的萌芽与健旺。年仅十六岁身上这么多伤痕够可怜的,自己还从给予他的伤痕中汲取存在感,这么想想就更可怜了。 可还是好喜欢。 中也嫌弃地瞥了一眼他再次勃起的下体:“看到这个就发情了?好差劲。” “不懂吧?这是爱的伤痕。”白濑得意地说,吻住那条微微反光的横线,舌尖勾描它的形状,然后与它重合,嘴唇用力吸吮。 我因为不懂得爱的方法而误杀了所爱的人,就像那些蛮族的掠夺者。我在那些倒地的人还在微微翕动的嘴唇上接吻。 白濑松口,原本受伤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鲜红的吻痕。新生的嫩rou比其他地方敏感数倍,所在之处还很靠近阴部,中也眸色水润,反手掩住发烫的脸,推了推下体处白濑的脑袋。 “别自欺欺人……这么做不能让那个伤痕消失。” 白濑抬眸微笑,再次低头时咬住吻痕,锋利的牙关缓缓合拢,中也“唔”了一声,说不准是痛呼还是轻喘。 “我知道。不管是这里,”白濑揉揉被热吻和撕咬搞得一塌糊涂的细线,又拍拍中也的左胸口,“还是这里的伤口,都不会消失。” “但是,我们可以赋予它们别的含义。” 一根手指摁住xue口,微微顶入半个指节,抠挖xue周弹性极佳的媚rou,白濑检查中也后庭的敏感度和张弛度。很好,干燥而平静,没有yin靡的高潮痉挛。 性事后中也的后xue会不自觉抽动一阵子,任何东西接触xue口都会吞进去一点,咬得很紧。 “你在干嘛?”被当成砧板上的一块rou随意摆弄,中也有点不自在。 “看看你来之前有没有和别人性交。” 白濑老实巴交地说。 中也来了兴趣:“和别人做了你要怎样?” “不知道。” 白濑耐心地从后庭检查到前阴,捏起中也半软的一条rou打量,聚精会神。据中也所说,那副样子很像训练有素的狗狗在追踪臭迹。 被这样形容,白濑很乐观:“哈哈,我是帅气的警犬!” 中也残忍打破他的幻想:“错,你是帮人挖松露的狗狗。” “但是所有狗狗中也都喜欢。”白濑擅自曲解这话的含义,无比感动,“意思是中也喜欢我,中也在向我告白!” “嗯嗯,喜欢你。”中也懒懒地岔开腿,摆出易于被人进入的姿势,“要是你没有对我作出那种事。” “什么事?”白濑装傻。 中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诱jian我,我十二岁的时候。” “怎么能算诱jian呢,明明是合jian。”白濑爬到中也身上,舔吻他的耳垂,“我把中也cao舒服了,中也应该奖励我。” “奖励你cao我?” 坚硬guntang的那话儿在他臀后顶来顶去,抹得他满屁股黏液,中也情难自禁,微微提腰,摩擦股缝的guitou往下一滑,戳在xue口上。 “哎呀,谢谢啦。”白濑无视中也语气里的讽刺,打蛇随棍上,合体前掰过脸蛋狠狠嘬了一口,不经意间被中也眼底的恨意正中靶心。 “白濑抚一郎,我恨你。” 贯入的动作和话音同时落下。 像坐过山车,越长的前摇意味着越疯狂的刺激,尖锐的快感像扎破一个气球扎破了中也,知觉如潮水的泡沫一般尽数破碎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好、爽……”中也瞳仁收缩成针,舌尖微吐,说话间差点咬到舌头。 白濑吸住这知趣的舌头,不管xue道的湿润程度硬往里顶了一截。吃了一整年素,他也忍不住了,刚插进去就想射。 意识短暂回笼,中也张了张口,吐出一个字,回归理性的脸再度崩溃:“我……啊!你别!” 白濑语气责怪,无耻地摆动着腰掩饰片刻失神:“在一起这么久还耍脾气。好好感受我们身体的契合度,你舍得说这种话?” “胡说八道!”手指抠着床头,中也努力支起胳膊肘抬起上半身,又被顶撞一次次塌下去,“我只是和你zuoai,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了……” “中也不喜欢我?我不信。” 话语留给对方反驳空间,腰部却与之相反地每一下都瞄准yin腺顶弄,白濑不怕耗尽体力。 中也被干得直翻白眼直蹬腿儿,流出生理性泪水,嘴巴机械地张张合合,像条濒死的鱼。 太激烈了、不可以。 白濑读懂了他的唇语。 中也蓝宝石的眸子蒙上水雾,早早被干熟干透,又整整一年没开过荤,身子敏感到了极点,没入一节就痛得要命也爽的要命,差点秒射。 随心所欲抽插jiba就能让中也爽到上天,白濑安下心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挺着腰:“屁xue咬得好紧……我不在的时候,中也玩过这里吗?” 中也说不出话,只有摇头。 “骗子。”白濑冲中也发红的耳廓吐气,roubang停下抽插磨了磨,“想着我的roubang在办公室里手yin,很刺激吧?” 中也身子一颤。白濑的荤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戳中他羞耻的秘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一双情动的蓝眼睛哀求地看着白濑。 白濑故意吊中也的胃口,roubang浅浅停在xue里不动弹:“撸了前面还是也玩了屁股?告诉我。” “都玩了……”中也不情愿地回答,渴望被灌满的xue口收缩起来,一口一口咬着白濑的guitou。 “这么sao怎么当黑手党啊?”白濑很猖狂地嘲笑他,用力贯入。 这话中也不爱听,无比烦躁地一口咬住白濑的肩膀。 “我知道哦,中也思念我。”白濑盘了盘肩头的娃娃脸,中也羞得松了嵌进皮rou的牙关,“我也很思念中也。放心吧,会好好把你cao射的。” 有时候下班回宿舍,白濑刻意路过港口Mafia的珠宝店门口,等待中也出现。他喜欢看中也下车,视线来回舔舐宝石王迈出劳斯莱斯车门的纤细小腿。 中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白濑遗憾离开。宝石王巡视业务会是什么模样?他真想在中也名下的珠宝店里后入他,用力撞他的屁股,把他干到支撑不住身体跪倒在地,向那些真当他是什么名流的店员炫耀,“知道吗,别看这家伙总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其实早被我cao烂了”。 意yin的是充斥贬低和狎昵的话,但是真的回想那一场场交媾,白濑只觉得幸福,也希望做的时候中也能感受到同样的幸福。 白濑茅塞顿开。 “我明白了。那个时候,因为爱你才会想cao你。” 青春期男孩在好友身上发泄对性的好奇?才不是。白濑是有计划地把中也变成自己的禁脔。 中也不需要度过正常男人的人生,中也做我的性奴就好了。 “所以我十二岁那次,你是故意的?”中也难以置信地微微收缩瞳孔,交媾时露出这副烂漫表情让人更想把他搞烂,“诱jian了还是孩子的我?” “是啊。”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下流的人。”中也幽幽吐出一句。 “还有更下流的呢!”白濑嚷嚷起来,“好想cao八岁的中也!” 不是口嗨,一片面包就能骗取全部信赖的小羊非常惹人侵犯。小小的中也对周围一切都严加防备,唯独愿意在他面前脱掉破烂不堪的军大衣,露出细嫩的身子,要不是还不具备性能力,白濑一定会如法炮制诱jian中也的。 中也无话可说。 白濑表达想法的本质:“我、想要抓住最早的机会得到中也。” 性是他把控心上人的渠道,如果通晓俘获中也的心的方法,也不至于退而求其次。 不过,这拙劣的设计也失败了。他幼时预定下来的稳步进取的脚步被打乱,缺失的一年永远回不来。想要拥有更多,想要把中也的每一岁、每一寸变化都纳入眼帘。 像被捕鼠板黏附的小飞虫,中也被他眼里粘稠沉重的东西蛊惑了。 “哈、你……” 中也想说什么,白濑趁他愣神的工夫,猛地将他翻了个面,改成后入,突进更深的地方。 乙状结肠再往前就是拐角,已是roubang能达到的尽头,而白濑持续冲击着那里,也不怕把中也的内脏顶破。 “好想射到你的胃里……”身体的里里外外都用jingye来标记。 “不行……这个体位不行……” 中也以兽交的体位摁在床铺上,屁股羞耻地撅得高高的迎合撞击,被男人的卵袋拍出雪白的余波,翻身后抵触挣扎,反而方便roubang仔细碾过不同的G点。 止不住地sao叫,小腿和脚趾都因极度的快感向后弯曲,中也的脊背居然还能僵硬起来,紧张到变成一块石头保护自己,白濑怜惜地捏过他的下颌接吻,尝到咸涩的生理盐水。 中也默默掉泪,喃喃自语着“做不到”。 “这个体位,有什么问题?” 白濑松开手,着急去擦他的泪水,忽然发现原本手指掐着的就是那条狰狞的伤疤,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指痕纵横交错,他不敢多看一眼。 白濑用气声问:“后入的姿势,和那天我刺伤你的姿势差不多……所以你怕?” 中也屈辱地闭上眼睛,任白濑怎么亲吻他的眼睑都不肯睁开,督促他结束这般噩梦的性交。 “好可怜。可是这样逃避下去不是办法……” 手指落下,重新掐上那道伤痕。 中也想要张口喊叫。 “没关系,我会治好你的。” 去年中也捂着侧腹咬牙苦笑“我才是笨蛋”的模样,真像个穷途末路的英雄。那般衬托之下任谁都会骤然矮下去,中也脊梁挺得有多直,枪口对准他的人就有多卑鄙龌龊,啐一口唾沫都不配,所以白濑清晰地恨他,想要将自己从可笑的对比里摘出去,扣着扳机的手指不停打滑,神经质地抽动。但是中也哭了会怎样呢? 中也被来自后方的冲击挤出肺部空气而抖动的哼鸣格外美妙,白濑两根手指勾住choker向后勒,顾虑对方的柔情骤然全部收回,横冲直撞毫不担心弄坏,像cao一个rou便器。事到如今他仍捅着中也,只是将匕首换成了roubang。 白濑想,中也的眼泪来得太迟了。如果那时中也哭了……别说哭了,就是眼角眉梢委屈地往下弯一下,他都会把手里的枪丢得远远的。 中也先是他养大的小孩,才是羊之王。也许他会死在伦敦,既然给了中也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总得留下一些好的东西,作为最后的礼物。 于是白濑变了一副面孔。 中也直勾勾盯着白濑,是那张深深刻在脑海的刻薄寡恩的脸。 “‘在你内心疏忽的时候从视线外部攻击,这样的话就没有时间使用重力了。’”银发少年话音带笑,“‘是这样吧,中也?我可是很了解你的,我们都一起这么久了呢。’” “‘羊接收了无依无靠的你,但是这份恩情你已经充分返还了。所以中也,休息吧,死了为组织作出最后一份贡献。’我是这么说的吗?” 白濑捏起伤痕四周的皮rou用力一拧:“中也,说话呀?” 中也吃痛皱眉,悲愤的情绪刚酝酿出来,茎头就深深埋入湿软得一塌糊涂的蜜巢,他咬住嘴唇不发出羞人的呻吟,白濑却视若无睹,力度更大,rou菇抵在他软嫩多汁的地方研磨。 “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嗯?” 落在身上的亲吻太过柔软,被接踵而至的快慰浪花托上顶端,中也的头脑变得飘飘然,一瞬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腰侧的疼痛也唤醒不了他。他变成不在乎性里有没有爱,只要是这个人的roubang就会快乐的怪物了。 “白濑,我救了你几十次命,你怎么好意思、唔……”那熟悉的骄矜居然还能回归他这宝物的眉眼,中也鼓起饱满的唇珠,学着被他当做小meimei养育时颐指气使。 “真的喜欢我,就对我好一点啊……” 那道看不见的壁障碎得不能再碎,心境陡然开阔起来。 汁水横流的下体暴露心迹,中也再没了顾忌,掰开腰间的手,撒娇地挠了挠白濑的掌心。 太可爱了无法呼吸。 中也把他撕下来痛骂或者殴打一顿,怎样都好,白濑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霎时脊椎窜起一股蓬勃的欲情,烧光了肺腑,只来得及苦笑一声“你可真行”,插进花心一阵喷射。中也沉浸在近乎濒死的欢愉中,没了阻挡的浊白自xue口倾泄而出,泄出一股喉间便溢出一声细细的呜咽。 “该死,射得太深了……” 从不应期恢复过来,中也懊恼地捂住脸。 “明明决定说什么都不要再被你抱了……” “‘太舒服了所以没办法’,偶尔用这种方法骗骗自己也不错吧。”白濑模仿中也的音色笑着说。 中也冷嘲热讽:“你也就这个拿的出手了。” “对不起。”白濑毫无歉意地道歉,用嘴帮他清理下体,用力嘬了一口水色莹莹的马眼,舌尖托着尿道仅剩的几滴给他看。 “好浓,中也有在好好为我守贞呢。” “自作多情。” 白濑也不在意,捧着中也的后脑吻他,jingye搅弄一番化在口水里吃了:“再吻我一次吧。” “不要。”他发誓再也不要吻他,zuoai已是最后的破例。 中也背过身去,过了一会儿别别扭扭地转回来,语速又快又模糊。 “我说你,别死在伦敦了。” “我会注意的。”这次白濑没有反唇相讥,“谁让我死了,中也就是小寡妇了。” “寡妇?”中也露出诡异的笑容。 白濑寒毛直竖。 “白濑,你应该担心你还没在伦敦发家,我就和新人好上了。” “那种事情不要啊——”白濑抱住脑袋大喊。 中也笑了,轻轻踹他一脚,从鼻腔里哼出声音:“不想这样就快点回来。” 因为这句话,白濑眼里放出慑人的光亮,要中也为此背上责任似的。 看出中也有点后悔,白濑赶紧应承,转了转眼珠提出对等条件:“我活着回来,中也要跟港口Mafia承认我们的关系。” “行啊。” 中也不加思考无所谓道,坐上窗沿往后一翻,白濑追上去探出上半身,海面只剩雪白的粼粼波光。 中也来去如风,若不是空中还弥漫着腥甜的气味,白濑真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大梦。 “‘活着回来,就跟港口Mafia承认我们的关系’吗,这下非活下去不可了。” 那之后白濑有很多失败,濒死,想要放弃的时候,幸而这句口头承诺吊着一口气,还能让他笑出声来。彼岸被认定为恋人的人不会知道,白濑盘算着故技重施,怎么强迫他接受肋下的伤口,就怎么强迫他接受他们的性关系暴露在阳光底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