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衔珠(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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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叮当乱响,仿佛什么颇有重量的物品从层层裙摆中掉落下来。 思玟定睛一看,原是一柄做工精细考究的累丝垂珠金步摇。即便她生在豪富之家,从小到大见惯了好东西,在看到这根步摇的时候还是陡然怔住,惊叹于它精致细密的做工,忍不住蹲下身细看。 这根首饰一眼看去就知不凡,通身以黄金打造,顶端以累丝工艺铸成金凤模样,其口中衔有拇指大的明珠,双翼末端垂下数条珠玉长链,看起来美丽不可方物,且其做工精细,形制华美大气,隐约有皇室之风,绝非寻常百姓可以消受之物。可惜被她从衣裙里抖落出来掉在地上,步摇一分为二,顶端的金凤整个脱落下来。 是当日在仙娑山小屋里,凌河插在她发间的饰物。 想起那个高束马尾,眉眼含着桀骜笑意的少年,思玟心中一涩,顿时百感交集。 凌河分明提醒过她,自己的记忆恐被人篡改,可那时候的她宛如中了蛊一样,对凌渊深信不疑,拼了命也要回到这个困缚着她的囚笼。如果在那个时候,她就把凌河的话放在心上多想一想,会不会早就能够从虚假的记忆中脱出身来? 可惜此时后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思玟轻叹一口气,伸手拾起身首异处的步摇,试图把掉落的金凤安回钗身上,谁知刚拿起断裂成两个部分的步摇就感觉到了不对——太轻了,这根本不是黄金该有的重量。 下意识翻转手掌,把钗头断裂处的接口翻至眼前后,看见金凤内部的构造时,思玟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步摇顶端的金凤并非被她摔落,而是暗置有机关,从高处掉落时机关松动脱落,这才让金凤掉了下来。与此同时,她还看到金凤内部其实是空心的,有一个拇指般粗长的中空位置能够供人置物,此刻里面被塞进了一小叠密密匝匝卷起的纸团,将金凤里的空隙填得严严实实。 恍惚间,凌河的声音忽然从脑底窜起,由一片模糊渐渐变得格外清晰: “……如果我死在这里……希望你可以安然离开……” “步摇的顶端可以拆解……如果有朝一日,你再也不想留在他身边了……里面藏着的东西或许你能用得上……” 对了!她想起来了,那日在仙娑山上,凌河把步摇插进自己发间的时候,确实告诉过她其中暗藏玄机,或可助她离开凌渊身边。只是那时,她满心爱慕着凌渊,根本没把凌河的话放在心上,只当自己这一辈子都用不上,谁知才过去短短几日,这只步摇竟重新然起她渐渐熄灭的希望。 思玟颤抖的心突突直跳,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勾出金凤肚子里的字条,在手心摊开。 金凤肚子里的空间看似窄小,竟颇有容量,卷成一团的字条一打开便“唰啦啦”地落下数张纸片。思玟来不及一一细看,先是拣了最顶端的一张,一字一句仔细阅读起来。 “思玟姑娘,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终于还是决定离开凌渊了,对此,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把你带离凌府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你的记忆遭人篡改,可惜空青老贼研制的秘药我无法破解,你又对凌渊深信不疑,无论我如何引导,你都不愿忆起真实的过往。 我素来不喜强迫人,所以不愿勉强你,又怕有朝一日你会后悔,所以事先把可能帮得上你的东西藏在步摇之中,希望你能够用上。 城主金印之争,是我与那个本该被我称之为兄长的男人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不该擅自拉你入局,可若没有你,我便没有能让他心甘情愿交出金印的办法。利用了你,对不起,步摇里的银票和路引,算是我对你的赔罪。 凌渊此人心思诡谲,功法深厚,又从小浸yin在空青老贼的秘药之中,百毒难侵。不过虽解不了空青秘药之药效,我却能找到连他血脉中的药力也破解不了的迷药,此药一经服下,虽不会伤了性命,但短时间内功法全失,四肢无力,形同废人,之前我便是用了它让凌渊栽在我手中。 我把迷药藏在金凤口中的东珠里,你若需要,捏碎东珠取出迷药,想办法让他服下,便可将其制服远走高飞。 如果可以,能替我扎他两刀就再好不过了。 对了,别看空青老贼慈眉善目,温和无害,其实最是狡猾不可信任,你若在离开凌府的路上见到她,切记绕道而行,不可听信她的花颜巧语! 你我相识一场,无以为赠,我便将这只步摇赠你,她是我母亲珍重喜爱的旧物,出自她家乡宫廷匠人之手,希望你能喜欢。有的时候我觉得你和她有些像,分明都是很好的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偏偏命运多舛,受尽苦难。只是你比她幸运很多,你还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命运,我的母亲却一生悲苦,吃尽了苦头。我知道她很是想念家乡,可嫁入南城数十年,除了梦中,她再也没能回到故土。 如果可以,离开这里以后,我能请求你去南城以东的东城走一走吗?就当是代替她去看一眼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故园。 当然,如果不想去也没有关系,去到哪里都好,我只愿你此去,逍遥四海,自由天地,再无拘束。 凌河。” …… 思玟捧着字条一字一句认真读完时,不知不觉竟觉喉头滞涩,眼眸泛酸,千丝万绪难以言说。 塞在金凤里的纸片一一展开,果然有许多张银票,面额从小到大不等,数额却俨然一个小富人家阖家资产,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能够以假乱真的路引,足够护她安然离开南城。 把写满字的书信撕碎吞入口中,思玟小心翼翼收好银票和路引,又将东珠从金凤口中取下紧紧握在手心,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她没有穿上凌河赠她的云霞长裙,而是从柜子里仔细挑选一件凌渊准备好的轻纱薄裙穿好,又松松挽了一个发髻,再次挺着大肚站回镜前。 镜中的女子身着一袭半透明的薄纱长裙,美玉般洁白无瑕的肌肤被红纱衬得如同凝脂,浑圆饱满的乳球和顶端两粒奶头在半透明的轻纱下微微跳动着若隐若现,两枚金铃随着呼吸左右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妍美昳丽的面容上满是低眉顺眼的温驯模样,长长的眼尾泛红,微张的凤眸半含水汽,软弱无助的样子看起来颇惹人怜爱。 思玟静默无言地看了镜中的自己半晌,眉目始终不曾舒展,片刻后忽然伸手抚上双乳,隔着薄纱重重一拧挺翘的奶首。 “嗯啊——”口中不禁泄出一道短促的呻吟,再抬首时,镜中之人已经双颊飞红,眸中春意荡漾,一脸羞媚之态。 思玟终于抿着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幅模样更加乖顺听话,也更加yin荡下贱。 凌渊他,会喜欢的吧。 轻纱袖摆拂过,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香风。赵思玟推开卧房大门,款款走出,却没有朝家主处理公务的书房走去,而是循着记忆走向药房。 …… 空青今日不在,药房由她的亲传小徒看守。凌渊重伤昏迷间,她照着空青给的方子来此抓了几天药,早就与那小徒弟相熟,三言两语就哄得她开了药橱,让自己亲自进去抓药。 片刻后,从后厨走出的思玟端着两碗浓黑色的药汁,拦住一名凌府的婢女。 “把这碗药端回家主卧房。”思玟把其中一盅药汁塞到那小丫鬟手中,温声吩咐。 她生来就是金尊玉贵、呼奴使婢的高门贵女,即便做了卑微低贱的奴妻任人践踏凌辱一年有余,但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仿佛已经深深烙进灵魂,此刻虽然声音温柔平和,从容不迫,但话语中的强势气息莫名让人不敢拒绝。 小丫鬟端着药盅唯唯诺诺地走了,她则深吸一口气,抬步向凌渊的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