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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怀孕吧!敛芳尊》的后续更新问题。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又要去麻烦二哥了,好难!

    家宴设在了斗妍厅,金光瑶到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金光瑶一进门,发现金夫人果然没来,只有金光善一人坐在大厅正东的主席上。

    对于金光瑶的姗姗来迟,金光善心中颇为不悦,面上却未表露分毫,只是大手一挥,示意他赶紧入席。

    金光瑶一看自己的席位,是右侧的首席,次席是秦苍业,左侧首席上坐着的,正是今天刚刚受礼,并改名入了族谱的金子瑞。而他的那个位置,在从前,是属于金子轩的。

    位于金子瑞次席的是金子勋,在往下,是金光善的一众子侄,金光善最近接回金家的那几名私生子,皆在此列,这些人有的受了礼点了启智丹砂,但未改名,有的则是还未来得及受礼,正处于考察阶段,例如坐在末席的莫玄羽。

    如此安排席位的用意不言而喻,金光瑶虽是首席,却位于右侧,而右侧这一列,皆是家臣。

    金光瑶对金光善这般刻意的安排,倒是不甚在意,他施礼后,翩然步至自己的席位,朝对他投来关切和询问目光的秦苍业点头示意后,就大大方方地落了座。

    怎知,金光瑶才刚一坐下,对面的金子瑞却从席位上站了起来。

    乍看之下,金子瑞的眉眼与金子轩是有几分神似的,单看五官,倒也是个俊秀公子。只不过,金子轩的脸型随金夫人,是瓜子脸,而这位金子瑞的脸型则随了金光善,是个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可他又少了金光善那份阳刚英武,那些过于精致的五官,摆在这么一张脸上,总让人觉得很违和。

    金子瑞端着酒杯,朗声道:「父亲,孩儿和众位兄弟一直盼着能与兄长见上一面,可兄长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见面都是匆匆一瞥。早就听闻兄长善音律,今日逢此家宴,兄长又姗姗来迟理应当罚,不若让兄长为我等奏上一曲,让众兄弟一睹兄长敛芳尊的风采,岂不美哉?」

    说完,金子瑞笑着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金光瑶。眼中那轻蔑和挑衅的意味昭然若揭。

    金光瑶未动,他端起酒盏,慢悠悠地喝着,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金光善,连个正眼都没给金子瑞。而金光善也端着酒杯轻抿着,仿佛没看到金光瑶朝他投来的目光。

    斗妍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金光善,等着他发话,整个大厅只有金子瑞尴尬的站着。

    片刻后,在一片寂静之中,金子瑞的心中开始打鼓,他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金子瑞听闻过金光瑶那些不堪的过往,他觉得自己堂堂高平王家的二少,却要跟这个人尽可夫的娼妓之子称兄道弟,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从今天这场家宴的席位安排来看,这个金光瑶在父亲金光善眼里,不过就是个迎来送往的家臣,而自己却被安排在了左侧首席,金光善虽未明说,但任谁都知道,他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是兰陵金氏未来家主的位置!今天这场宴席说是家宴,其实就是为自己被钦定为兰陵金氏继承人而举办的贺宴,而金光瑶这个娼妓之子,他居然敢在自己这个未来家主的贺宴上迟到!

    所以,他必须给金光瑶一个下马威,好让他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金子瑞本以为自己对金光瑶发难,金光善会立刻站在他这边,却未曾想,现在会是这么个局面,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感觉金光瑶和金光善之间,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呢?他怎么突然看不懂了呢?

    金子瑞的后背开始冒出一层层的冷汗,在他后背的衣衫感觉到微微的湿冷的时候,金光善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

    「子瑞啊,开玩笑要分场合,阿瑶是你的兄长,你不得如此无礼!去,给你兄长敬杯酒,赔个不是。」

    此时,金子瑞那颗惴惴不安了许久的心,才重新放回到了肚子里,尽管依旧满腹不甘,可他也知道,金光善这是在给他台阶下。

    金子瑞端着酒盏走到了金光瑶的案前;

    「兄长,子瑞刚刚酒后戏言,请兄长不要当真,多多恕罪。」

    金光瑶未起身,他懒洋洋地把目光从金光善那边收了回来,抬眼淡淡地扫了金子瑞一眼,连酒都没填,坐在席上朝他举了举几乎空了的酒杯,便算是受了他的赔罪。

    如此的漫不经心,让金子瑞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金光瑶的轻视。他手中的酒盏几乎都要被他捏得变了形,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发作,只好气呼呼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朝金光瑶一抱拳,转身便要往回走,岂知,他才转身,就被金光瑶喊住了。

    「等等!」

    金子瑞不得不停下脚步,重新转过身子。

    金光瑶依旧没看他,他自顾自倒了杯酒,一边啜饮,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兰陵金氏的家规,今晚回去抄十遍,明天自己送到我殿上来,族内父兄叔伯该如何相处的那一章,我到时候要考考你。」

    金子瑞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他居然被一个娼妓之子当众苛责,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金子瑞悲愤地抬起头看了金光瑶片刻,见金光瑶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好求助地看向了金光善。

    金光善这一次反应倒是很快,见金子瑞已经红了眼眶,轻咳了一声,道:

    「阿瑶啊,十遍是不是太多了?那么长的家规莫说是抄十遍,就算是抄五遍,子瑞今晚也不用睡了,念他是初次犯错,又是无心,别罚这么重好不好?」

    金光瑶闻言立刻站了起来,然后朝金光善恭敬地施了一礼。

    「父亲说的是,而且我最近总在外面跑,的确没有尽到教导弟弟们的职责,说起来我也有错,那子瑞就抄五遍吧,另外五遍,我来抄写,也算是罚我今日的种种失礼了。」

    金光瑶这久违的恭顺之态,让金光善受用地点了点头,看来金光瑶终于知道兰陵金氏不是非他不可了。

    「这段日子你的确是忙了点,家里的琐事怠慢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罚写什么的就免了吧。」

    说完,金光善又对金子瑞说道:「子瑞,还不谢过你兄长?明天一早记得带着罚抄的家规去流云殿,让阿瑶考考你的功课。」

    金子瑞抿了抿嘴,闷声道:「子瑞谢过兄长。」

    「好了好了,都回去坐吧,宴会继续!」金光善最后发了话。

    等金子瑞回到席上坐好,斗妍厅内又响起了歌舞,气氛缓和了下来,大家吃吃喝喝,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倒也热闹。

    「金光善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金光瑶的耳边响起了秦苍业低低的声音,这位金光善曾经最信任的家臣,不知何时起,与金光瑶私下说话时,已不再称金光善为宗主了。

    金光瑶淡淡一笑,拿起酒壶,给自己和秦苍业都满上了酒,秦苍业端起了酒盏,两个人心有默契的碰了一下杯,一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金光瑶吐了口气道:

    「无碍,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我这做儿子的,总要哄哄他老人家开心。」

    秦苍业又给自己和金光瑶满上了酒,跟他碰了杯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

    「他的确是有些老了。」

    说完,秦苍业又是将酒一饮而尽,而金光瑶也陪他喝干了杯中的酒。

    在秦苍业又去摸酒壶的时候,金光瑶按住了他的手:

    「秦叔,少喝点罢,你上次在我这喝醉,回去的路上摔了一跤,阿愫可是把我堵在殿里,哭着骂了我好几天呢!」

    金光瑶一提起秦愫,秦苍业刚刚满是恨意的眼神便软了下来,换上一种复杂的痛惜:

    「阿愫……我的阿愫,多好的孩子啊!」

    金光瑶道:「是啊,阿愫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儿,若不是我……哎,总之,是我配不上她。」

    说完,他默默地垂下了眼眸,紧紧地握住了拳。

    秦苍业看向了失落的金光瑶,眼中带上了一丝同情,他伸手拍了拍金光瑶的肩膀:

    「阿瑶,你和阿愫都是好孩子,只是……」

    秦苍业欲言又止,金光瑶带着淡淡哀伤的双眼看向了他,那双染上了雾气的大眼睛,直视着他的双眼,秦苍业躲过他的视线,沉吟了片刻,低声道:

    「只是,你把她当meimei看,对你们来说,可能会更合适一些……」

    金光瑶凄楚一笑,轻声道:「没事,秦叔,我都懂。只要阿愫幸福就好,我怎样都无所谓的。」

    「哎——!」

    秦苍业长叹了一口气,一把夺过金光瑶手中的酒壶,重新给自己和金光瑶填满酒,然后端起酒杯揽过金光瑶的肩膀对他耳语道:

    「阿瑶,你爹糊涂,把你当个玩意儿送来送去,可劲儿作践你!可秦叔真的不是因为这个嫌弃你!」

    秦苍业顿了顿,又是一声叹息:「阿瑶,你只要记住我始终会站在你这边就好。」

    秦苍业说着话,抬眼看向了金光善的位置,金光善此时正在与前来向他敬酒的一众子侄相谈甚欢,丝毫没注意到他们这边。

    他眯起了眼,继续道:「那个位置,你若是想要……」

    「秦叔!」

    金光瑶打断了秦苍业的话,他又跟秦苍业碰了碰杯:

    「我没那个意思,但秦叔的好意,我都知道。」

    秦苍业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肩膀:「真是个傻孩子啊,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傻!」

    说完,他推开了金光瑶,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晚宴还没结束,金光善就退席了,扶着他离开的侍女绾香,是金光瑶前些日子刚从外面搜罗回来的,特意安排在了金光善身边,那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

    而秦苍业果然又喝多了,金光瑶把他送出大殿扶上了马车,然后交代自己的随行修士把他护送回秦府。

    可马车还没动,秦苍业就掀开马车的门帘,大手一揽,再次揽住了金光瑶的肩头,他醉醺醺的附在金光瑶耳边,拖着长音低声耳语:

    「阿瑶,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秦叔都要点,点点你,你现在要对——对付的,可不是那个劳什子金子瑞,他,乳——臭未干,不,不——不足挂齿!」

    金光瑶再次将秦苍业搀到车里,扶着他重新靠坐在了软垫上:

    「是,秦叔,阿瑶晓得了。」

    马车渐行渐远,金光瑶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不再掩藏眼中的笑意。

    对于秦苍业现在的态度,他很满意。有些事情,不用特意找人如实地说给他听,说了他也未必信,只需散播一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就可以轻易击垮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例如,去年在秦府中自缢的秦夫人。

    秦夫人死的干脆,秦愫的身世便成了永久的秘密。秦苍业可能会怀疑,但金光瑶笃定,秦苍业绝对不会细究此事。因为无论真相如何,都不是已经垂垂老矣的秦苍业可以承受得了的。

    如今,秦苍业与金光善离了心,但老迈的他却也没有勇气真的反了金家,就这样守着他的独女秦愫,父女俩相依为命,这就挺好的。

    至于秦苍业是不是真的站在他这边,金光瑶其实不是很在意,只要秦苍业表面向着他就足够了,就好像金光善,也不是真的把金子瑞立起来对付自己一样。

    但明面上大家还是要有一些你来我往的,金光善削秦苍业的权给他看,那他就要按照金光善的剧本,把金子瑞视为敌手。意思意思地嫉妒嫉妒他,为难为难他。

    说起来,那孩子也挺可怜的,被人立起来当了活靶子,还洋洋得意的不自知。

    第二日,打发完了一大早来报道的金子瑞,金光瑶又去了趟凌霄殿,这一次金子轩很平静,平静的近乎木讷。金光瑶先是跟他聊了聊金夫人,然后又跟他聊了聊金凌,但金子轩一直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根本不搭理他。

    金光瑶一个人自己白话到中午,跟金子轩告了退,本想着去看看莫玄羽,不承想,半路就被金光善派来的修士请去了点金阁。

    昨晚一夜风流的金光善,一脸的容光焕发,见到金光瑶,难得从座位上起来,亲自把他迎了进来。

    「父亲贵安。」

    「好,好,坐下来说。」

    金光瑶在金光善的下首坐定后,问道:「父亲有何事吩咐?」

    金光善摸着这两年蓄起来的三寸长须,笑道:「的确是有事要麻烦你跑一趟。」

    金光瑶道:「为父亲办事,何来麻烦一说?父亲尽管开口,阿瑶必当鞠躬尽瘁。」

    金光善笑着点头道:「是这样,你也知道,你那几个弟弟,已经在金麟台住了一段时日了,可规矩礼法,却都还是一知半解,你看子瑞,昨天就没大没小地闹了笑话!所以,我寻思啊,不如把他们送到姑苏蓝氏去听学,让蓝老先生亲自教导他们一番,他们也好学学仙门的仪表礼节。你看如何?」

    金光瑶千猜万猜,也没猜到金光善找他来居然是为了这么一件事,而事情一旦涉及到姑苏蓝氏,就很麻烦……

    「可是……蓝老先生那边,今年的学生应该已经收满了……」金光瑶说话的时候,满脸踟蹰。

    「诶!阿瑶,以你和泽芜君的交情,给咱们金家的子弟单独开一个小班来授课,又有何难?」

    说到这,金光善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对金光瑶继续道:

    「说起来,阿瑶啊,你最近为何不怎么跟泽芜君联系了?上次清谈会,你外出不在,泽芜君还与我问起过你。阿瑶,不是为父说你,你是个懂事的,对泽芜君,你不要太过怠慢,家族之间的关系,该维护的还是要维护!」

    金光瑶一脸为难的看着金光善:「可是父亲,单独开班,这在姑苏蓝氏尚无先例,孩儿只怕……」

    「阿瑶!」金光善板起了脸。

    「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你开口的话,泽芜君不会不给你面子。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也会飞书那边提一下这件事,我们两个的面子,姑苏蓝氏总不会不给。等联系好那边,你也跟着子瑞他们一起去姑苏蓝氏住一段时间,一来是照看着点他们,二来,当初你回金麟台,为父也没安排你去姑苏蓝氏听学,趁这个机会,你也旁听一下,云深不知处远离尘嚣,你正好可以歇一歇,修养修养身体。权当是为父对你这段时间东奔西走的补偿吧。」

    金光善话已至此,金光瑶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是,父亲,阿瑶知道了」

    金光瑶此时依旧是一脸为难,这次他可不是在演戏拿乔了,他是真的犯了难,简直都要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