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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在窦琪的面前扬了扬。“这是污蔑!窦琬!你想要除掉我就说,何必给我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窦琪心里猛然一惊,嘴里却不服输,对着窦琬尖声叫道。此时平阳长公主府的大门早已关上,窦琪手下的仆役也都被制伏了,窦琬立在原地,望着神色有些癫狂的窦琪,表情未变,淡淡地说道:“何必呢?圣人都已经下旨了,这一杯鸩酒你不喝也得喝。”语毕,身后的一个丫鬟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个银盘,盘子里放着一个酒盏。窦琪的瞳孔骤缩,她失声说道:“圣人连我的辩驳都不想听,便直接赏了鸩酒?”“你勾结叛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圣人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工夫听你废话?”窦琬冷笑一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窦琪,“窦琪,我们姐妹一场,今日我特意来送你一程,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卷入这些腌臜事了。”窦琪听罢心里又是一凛,她眼看着那丫鬟捧着银盘越走越近,心口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她不想死!她分明是大武朝的正统血脉,若是她的阿耶登上皇位,她便是最尊贵的公主,她才不希罕窦淳封的这个长公主,没有圣人的恩宠,长公主便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号罢了,出了宫谁又会将你放在眼里?因此她转身就想逃跑,可是窦琬的人早就防着她,几个粗壮的婆子拥上去,三两下子就将窦琪给定在原地,窦琪被捉住双臂,怎么都挣脱不了,她气急败坏的吼着,“放开我!你们这些下贱的贱婢,我是圣人亲封的平阳长公主!你们竟敢对我动手动脚?!”只是捉着她的婆子们面无表情,一点儿也没有因着她的话有所动容,窦琪眼看着那丫鬟已经捧着鸩酒走到她面前,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她猛地尖叫一声,随后便放声大哭,那丫鬟被她突如其来的失态唬了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不过随后便捧着酒盏,在婆子的帮助下,硬是将鸩酒灌进了窦琪的嘴里。窦琬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窦琪喝下了鸩酒,不一会儿,窦琪便毒发身亡了,架着窦琪的婆子们这才松开手,任由窦琪滑落在地。窦琬上前几步,将圣旨抛在窦琪的身上,低声说道:“圣人仁慈,还是让你以长公主的身份死去,你玷污了大周朝的血脉,还能落个全尸已是难得,盼你到了地府之后擦亮眼睛,下辈子不要再投错胎了。”“琬娘,外面冷,我们进屋罢。”傅玦上前搀扶住窦琬的手,温声说道,窦琬微微颔首,在驸马的陪伴下走入正屋。窦琬将窦琪府上的仆役和丫鬟们全关押起来,几个贴身服侍窦琪的丫鬟们已经被赐死了,而窦琪府中往来的书信也要全带回宫里,因此傅玦领着窦琬,直接来到了窦琪的书房。“窦琪的驸马呢?”窦琬进了书房后,这才想起一直未见到窦琪的驸马。“胡二郎昨晚在侍郎府,并未来到公主府。”傅玦语带嘲讽地说道,窦琬稍一深思便明白了,怕是窦琪又和胡二郎闹别扭了,昨晚上是年三十,本是一家团圆守岁的大日子,可胡二郎却丢下窦琪,独自一人回了侍郎府。“侍郎府如今是什么情况?”窦琬又问。“应该已经被神策军包围了。”傅玦一边收拾着窦琪书案上的书信,一边说道。“你说,前朝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大武朝灭国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们却还守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赔上了多少人的性命,这样真的值么?”窦琬叹了一口气,有些疑惑地问道。“其中或许有人真的是为了大武朝鞠躬尽瘁,但是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是为了私欲和贪念罢。”傅玦放下手中的书信,淡淡地说道。“自古以来,名利和权力不知害了多少人……”窦琬又叹息了一声,顿了顿,她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傅玦你呢?你能甘心么?”“我有何好不甘心的?”傅玦微笑着反问,窦琬抿了抿唇,低声说道:“若你不是驸马,此刻想必早已在朝堂上大放光芒,如今虽说圣人仍然重用你,可你却变得有些见不得光,圣人的重用不能摆在明面上,你一辈子都接触不了内阁,你,甘心么?”“如今还问这些,不是太晚了么?”傅玦轻笑一声,窦琬的脸色微变,紧接着就听傅玦继续说道:“倘若我会不甘心,当初便不会应下这门婚事,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人要我尚公主,这是天大的恩典,我如何能推却?再者,我一生所学便是为了报效朝廷、为民做事,是明面上或是私底下,有区别么?”窦琬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望着自己的驸马,她早就知道自己的驸马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内心深处总觉着对不起驸马,毕竟“驸马”这个身份,便注定了傅玦要远离朝堂,因此她害怕,害怕将来有一天,傅玦会后悔,后悔尚了公主断了自己的前程。不过听了傅玦方才的那一番话,窦琬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谢圣人,赐给她这样好的一个驸马,傅玦的人品和才学都是上上之选,比起窦琪的驸马胡二郎来说,真是好了千百倍不止。……******大周文武二十七年春,窦淳改元永凡,是为永凡元年,同年大赦天下。永凡元年,平阳长公主暴毙公主府中,胡家牵扯进逆谋一案,诛九族。年三十除夕夜的宫宴上皇后中毒一案,证实为胡侍郎勾结禁军统领穆轩所为,圣人大怒,着大理寺和刑部共审,之后又接连查出燕王等几位宗室也牵涉在内,一时间京都内人心惶惶,每一日都有禁军在城中四处捉人。胡侍郎逆谋一案,一连审了几个月,在永凡元年六月时,总算是尘埃落定,从文武二十六年末到永凡元年中,短短半年法场斩杀的叛党多达千余人,刽子手刀下的亡魂除了有逆谋叛党之外,还有被贬为庶民的宗室子弟。除去胡家被诛了九族之外,燕王和汾阳郡王、渭南郡王也没有逃过一劫,因着梁仲轩的供词,所以他们想赖也赖不掉,全都被当作前朝余孽一并给砍了。只是对外的说法是逆谋,窦淳不想再引起另外的波澜,因此隐瞒了前朝余孽一事,穆轩等人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牢狱中,能够接触他们的都是窦淳的心腹。经过六个月来的严刑拷打,纵使穆轩等人再硬气,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其中有几个前朝余孽没多久就挺不住,又将一些梁仲轩不知道的敌情说了出来,经过了百多天日以继夜的刑讯之后,就是穆轩也挺不住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