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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躲开他,大部分一脸的司空见惯。不,他们站成一圈,在围观他的死亡。孚森仍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他已进入了第三轮的最后时刻,他确定以他的表现,在外面已经小有名气。谁都知道这年头,杀戮秀的明星才是最酷的明星,在哪儿都横着走,爱怎么撒钱怎么撒钱,爱上谁就上谁,所有人都会为你让开道路。因为你是个真正的恶徒。他也熟悉杀戮秀,甚至在电视台实习过,做过一段时间策划。他知道所有的规则,他的拟真训练得分总是很高,他知道这个世界的精彩与凶险,他不明白……他在牢房里又转了两圈,才终于走不动了,慢慢跪下来,最后也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周围的人围过去,看着他倒在地上,血还在不断地涌出,双眼失神,然后他就死了。之前那个以为死定了的伤者看着一这幕,仍有点反应不过来。夏天环顾周围的人,抛了抛手里的硬币,说道:“现在有骨头了吧?”雅克夫斯基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他猜外面也是一片震惊脸,不确定刚才那是什么情况。他被酒精荼毒过的脑子里混乱地撞击着几个念头,一个想着,好小子,就知道你是个变态,收视率的大爆点,他妈的真是敢干啊!屏幕下方的通话图标正不断闪动,肯定是一个要求他尽快以最悲惨方式干掉那小杂种的电话,孚森家族是浮金七台的一个股东——不过浮金电视台的股东多了去了——这种电话毫无意义。他都在杀戮秀里了,还能怎么悲惨。一点迷幻饮料会帮他们解决问题的,雅克夫斯基想,不就是死个儿子嘛。他仰头把瓶子里的酒喝光,盯着屏幕,放空了几秒钟,然后把转播权限切到自己的终端上。十分钟后这段就要直播了,他已经给这场杀戮找到一个切入点。他把镜头切到白敬安身上。白敬安对这场突袭没什么反应,他注意力一直在石头地板上。但没关系,如果你给他特写,那么镜头本身就代表一个反应。观众们会以自己的方式做出理解。而如果放慢镜头的话,这种场面,你总能捕捉到某种反应。雅克夫斯基打量了一番白敬安的面孔,真可惜,他长得不错,但和镜头显然不来电。至少他自己是不太想来电。——他很确定这一点,这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不想和镜头有任何关系。聪明人,可惜来到这里,你是不可能逃脱摄像头的。他把画面放慢,看在慢镜头下,夏天杀死孚森时,白敬安露出了一瞬间……“天哪,又来了”的表情。雅克夫斯基继续盯着屏幕,在孚森重伤,朝白敬安冲过去时,夏天抬起手,稍稍带了他一把,把他推离对方的路线。他露出一个微笑,这就是他要的。重点在于,你得有理由。观众需要知道你的动机。雅克夫斯基不知道夏天为什么杀孚森——可能他就是个他妈的疯小子,这年头疯子太多了——但没关系,他会给他找到一个。牢房里冷场了一会儿,然后西城说道:“呃,用哪几根骨头比较好?我建议肋骨,腿或手臂的骨头太……难处理了。”其他人纷纷表示同意,如果这里有孚森的队友,也没人做出表示,或提出过反对意见。而且没人直视夏天的眼睛。五分钟后,情况变得有点血腥,属于加钱才能看到完全版的那种——转播和实时有点时间差,除了方便于策划们剪辑,也为了防止把这么……精彩的镜头直接放送到观众面前。他们用金属片划开尸体的皮肤,取出肋骨,中间又有两个人吐了,不过好歹算是完成了。夏天看着死尸那张帅气的脸,朝它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几乎是温柔的,但却又是一片恶意与冷酷。——这笑容后来成了夏天最有名的表情之一。雅克夫斯基看到这一幕时就知道,这就是他要的东西。那是一张压抑着巨大愤怒的面孔,既藏着无尽的黑暗,又光芒耀眼,令人不安。而这种简直就是变态的表情,尤其适合他的动机:保护一个人。当然了,雅克夫斯基不知道他是否想保护白敬安,也许他想,也许根本不关心。他也不知道白敬安在想什么,即使用慢镜头,那人脸上的表情仍难以解读。但他不关心。这是杀戮秀,它的真谛,核心的核心,就是——这是一门虚构的艺术。监牢里,西城朝夏天说道:“你知道他什么出身吗?”“有钱人的出身。”夏天说,“你知道他帆船玩得怎么样吗?”对方看了他一眼,斜草说道:“大概不错吧。他说他是映空湖帆船俱乐部的,上季度比赛时和乔格只差三个船身。”“他再也不能泛舟于湖上了,真令人心碎。”夏天说。“对话能不这么变态吗?”旁边有人说。他们在一种近乎轻快的氛围下完成工作,没人讨论孚森的事,好像他死得理所当然,来自大家都有的一种默契。他们很快完了工,把骨头塞到石缝中,一起用力,撬开石板。想办法活下去才是当务之急。一阵水气从下方的黑暗扑面而来,夏天第一个跳了下去,他落入一片水域中,水流冰冷,没过脚踝,感觉很宽阔。他抬起头,白敬安也跳了下来,他扶了他一把。接着是西城,那人打量周围,说道:“下水道?”的确是下水道,虽然是特别粗糙的那一种,像是根据地势临时建造。周围也并不是全然的黑暗,两边的石壁上爬着苔藓,发出青色的冷光,衬得整片空间阴冷诡异,好像身处异世界。夏天凑过去查看,墙壁上隐约可见奇异的花纹,和祭台上的属同一系统。城堡建立起来之前,之下似乎还有一个更古老和怪异的架构,他们就站在它的地下区域中。那个十六岁青少年狙击手刚到下面,就立刻把骨头丢到水里,神经兮兮地试图把手洗干净。西城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最好捡起来。”方又田不确定地抬头看他,西城说道:“我们什么武器都没有,不知道会碰上什么。”那孩子站了两秒,默默从水流里把骨头捡起来。干这行你可没觉得恶心的资格。那个伤号最后跳了下来,行动力看着还行。几人商量了一下,确定大门的方向,希望朝那边走,能通过下水道系统离开此地。看上去不太可能,他们是进了迷宫的猎物,不经历点重大刺激是不可能离开的。不过除此以外也没别的办法。毕竟选择权从不在他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