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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张碟子里的东西全部端走了。白敬安也对派对上的食物表示出了十分的赞赏,跟着端了几盘,两人决定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吃一顿。这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派对,既能花掉天价的钱,又不会别出心裁地折磨人,保证所有客人吃得心满意足。夏天想,这才叫待客之道。不过就“好好吃”来说,外面实在太吵,进去一分钟就有三个人约炮,于是两人决定先找间房子安静一会儿。连打开几扇都有人在“办事”,转弯来到一处拐角阳台时,夏天拉开门,这次终于安静了。虽然是在采光良好的上城,但屋子里仍然很暗,进去后才发现乱七八糟,像一场大爆炸后的残渣,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男孩。那人背对他们,盘腿坐在一张羊毛地毯上,旁边像很多年轻人一样,摆放着各类联合终端、点心残渣,还有几把枪——宴会上不能带枪,但对权贵人士们的子女来说这显然不是问题。从背影看上去,他还非常年轻,穿着件白色的衬衫,身形单薄,头发半长不短地散在肩上,身体紧紧绷着。后来夏天想,他当时就意识到不对头,他坐在那堆垃圾里的样子像爆炸后的另一块残渣,而这片残余物随时会继续爆炸。但凡和死亡有关的东西,他总是嗅觉敏锐。这时,那年轻人抬起手,手里拿着把枪。是把老型号的火枪,点四五口径,用的是火药,还加了爆破增幅。他拉开保险,对准自己的脑袋。夏天吓了一跳,把盘子往白敬安身上一丢,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而就在这一刻,那人扣动扳机,夏天感到枪械猛烈的后座力,子弹击中了天花板,留下一大片印痕,声音大得让人耳膜都在轰鸣。被这种枪击中脑袋,你整个头颅都不会剩下什么,再好的医疗设备也抢救不过来。天顶的残渣簌簌落下来,他隐隐听到下面传来一阵欢呼,好像枪声是一种舞蹈的节拍,人们要就着这声音跳舞一样。夏天非常确定,如果不是他抓住他的手腕,枪口偏了这么一下,这年轻人已经是具无头尸了。枪声震动耳膜,屋子里一时没人说话,对方转头看他。他顶多十五岁,正处于疯疯癫癫、无所畏惧又极度脆弱的年纪,皮肤苍白,显得稚气、天真和无辜。头发颜色很浅,散在肩上,没有纹身,穿着毫不猎奇,像个典型好人家庭的乖宝宝。但他绝对不是。夏天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像只被困住的濒死动物,这种动物往往是最危险的。他瞪着他看,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夏天立刻开始后悔多事——这是那种典型的危险人物,不管他穿得多周正,他都认得出来。他身上肯定出过什么事,没人知道,但正在他身体里发酵。这让他神情中有种在极度危险份子身上才会看到的东西——血液里无法忍受的躁动,眼中阴沉的火光,他手指颤抖的方式,像周围全是汽油,随时会燃起参天大火。但上层权贵的派对毕竟不比下城酒吧,那人看了他两秒,又回头看看白敬安,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毁灭者消失了,他笑容友好,是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刚到的?”他说,一边娴熟又满不在乎地把枪塞到后腰之中,用衣服盖住。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不过他一副事过境迁的模样,从地毯上站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白敬安没有说话,夏天也老实地闭上嘴。对这种上城权贵的事,还是假装没看见的好。那个自杀者拍了拍衬衫上火药的残渣,还有些留在他头发上,不过他并不关心,并理所当然认为周围人应该对此视而不见,不然就太过粗鲁。夏天决定这时候最好和其他无视这颗炸弹的人保持一致。“我喜欢新人,总是带来新东西。”那人随口说道,转身朝外走。夏天立刻转头去清点他塞到白敬安身上的食物——一盘也没撒,真是眼明手快——正听到外头有人跟那孩子开了句玩笑。对方轻快地笑了一声,说道:“当然,希望所有我不认识的来我生日派对上的人都能玩得开心。就当成世界末日。”他这才意识到这人是谁,他就是那位明科夫的独生子,今天派对的主人,一位未来的上城大人物。不搭理他绝对是正确的。夏天一边吃一块特别好吃的蛋糕,一边高高兴兴地去捡小明科夫丢在地上的枪,查看款型。怪不得他能搞出这一大堆危险物品,没人会管他,他爱把屋子炸掉都行。这型号白敬安比较常用,夏天塞给他,又去给自己拿另一把。他说道:“作为未来的公司的总Boss,他看上去像是想毁灭世界啊。”白敬安试了一下瞄准,说道:“是啊,不过在这岁数,他想毁灭的还只是他自己。”他俩坐在这片昂贵垃圾堆角落的一处沙发上,分享顺上来的点心。白敬安分享给他半盘特别好吃的坚果酥。夏天不能理解这桩自杀——天知道这孩子是花多少钱养大的,长大了又会有多少钱,拥有什么样的权力——但他了解那种骨子里的暴躁,莫明的绝望,还有想要毁灭什么的迫切欲望。小明科夫要是去搞杀戮秀,或是当雇佣兵,都会是个好苗子,可惜生在了上城顶尖权贵的家庭,听上去像个噩梦。别人的。第55章生日宴会(2)他俩是在一片标本陈列区里再次碰到那位权贵之子的。难得来一次浮空宅,当然要四处转转。光鲜舒适的大厅后,有一扇又一扇的门,就好像小孩子的探险,从一个暗门通往另一个暗门,直到最后走进一片噩梦之中。最开始的标本还算得上正常,都是些变异动物,眼睛在黑暗之中闪闪发光。在上世界,标本收藏是种很常见的爱好,就像下城的人们在街道和酒吧里炫耀自己杀死过什么人一样,尸体总是让人兴奋,代表着权力。但当继续向前,标本越来越怪异,其中一些是人,也有些是古怪的动物,每一个似乎都处于可怕的情况之下,然后被永远固定下来,供人欣赏。他认出一些下城畸形的斗狗标本和N区大屠杀纪念品,纠缠在一起难以分辨。夏天停下来,回头看了看,一脸若有所思。“你感觉到了吗?”他说。“什么?”白敬安说。“有人在跟着。”白敬安看看他,又看看后面。夏天说道:“跟有一会儿了。”“大概不好意思出来。”白敬安说,“我去那边拿杯饮料,你看看情况。别乱杀人。”夏天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表示一定不会,对方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