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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疯狂,但你总归是要跟着什么事一路走过去的,而那样死去,比变成安格或是齐青那种人感觉好一点。在这个黑暗的舞台上,这是唯一一种看上去有一点尊严的选择,一束可以追随的光。他想对很多人来说也是如此。艾利克在这场上城娱乐资本游戏的正中央,低头看那个被推上神座的战友,像看过去很多战友时那样。夏天仍在深沉的昏迷当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血把盆里的水染得通红,他不得不反复确认他还有脉搏。没有了那不顾一切的气势,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身是伤,濒临死亡。他想现在上世界有无以计数的人在观看这一幕,祈祷着他能安全。他们的新神还这么年轻,这么的脆弱。田小罗站在战神殿的荒漠中,热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皮肤。任何来到这片神殿之人,都像要被刮去皮rou一般。放眼看去,这里尸骨遍野,没有尽头。战神殿中,只留亡灵与骷髅。昨天,夏天打开军火库的那场战役,让整座上城陷入一场血腥狂欢。这种狂欢里升腾着一股燃油和火焰的气味,某种狂热渗入灵魂,把血变成汽油,在每个人心里点上火。他简直就像传染病,让上城的居民无论是消费额还是死者数目,都达到了惊人的历史峰值。现在,战神殿尸骨堆积如山,全是上城给那位重伤的战神献上的祭品。她转头看小明科夫。在拟真环境下,他没穿那一身乖乖牌式的正装,穿了件宽大的黑色T恤,上面画着个狰狞的骷髅头,一副张牙舞爪找麻烦的样子,越发显得他身形单薄,但却又是恐怖和致命的。他嘴里叼着个棒棒糖,正在查看神像脚下一堆枯骨献祭的细节。死者有七个,在一地尸骨中看上去并不比任何人特殊,但田小罗知道这七个人,确切地说,知道他们的另一层身份。这些人迷jian过不少的杀戮秀明星,还把视频放在网上,视之为战利品。所有夏天的信徒们都知道,这些人曾在第三轮结束后的晚宴上找过他的麻烦,给他下迷药,占他的便宜,把他当成一个玩物,还放言早晚让他认识到真正的上世界。田小罗自己早些年查过这批人的身份,但一些东西需要核心权限,根本弄不到。这群人绝对有什么庇护者,一个真正的权贵人物,在这年头,总有这种可以为所欲为,不用负责任的人。如果夏天曾为此心烦过,现在他完全不用费心了。他们全都死了。这绝不是随手杀着玩。这些人全是上城食物链的中上层,还有两个真正的权贵人物,杀起来一定极为困难。而且他们的死亡过程极其痛苦,死时全都一丝`不挂,过程充满性方面的意味,但不像是趣味,而像精心思考过的报复。很多人曾想干掉蜜糖阁这些杂种,此人显然不是那一种。他杀他们,只是因为夏天。他称这些人为“冒犯者”。整个过程中,都能充分看出献祭者细致、专注和血淋淋的狂热。田小罗突然想起电视台那些大佬说起夏天事时的样子,说得好像只是赚愚民的钱,这些人空虚、焦虑又痛苦,他们如此这般地让这些人丢掉思考能力,随着营销的谎言起舞。但是现在看来,那些话显然并不全面。无论这位献祭者是什么人,都绝不只是个黑客高手,在这座城市的生物链中绝对处于极高的层级。他献上祭品,诚意十足。像所有的“愚民”一样,为他们年轻的神明发了疯。她的旁边,小明科夫认真看完这段虐杀过程,大概在思考嫌疑人。她一侧的视角播放着天空视点的特别节目,讨论偶像和模仿的关系。主持人的台词听上去不算赞成,但是节目欢快又热血,让人想上街杀几个人。下面的人都这样,你得跟随大形式。她不明白的是最上层。“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干这个。”她朝他说道,“整个上城简直都疯了。”“因为钱。”小明科夫头也不抬地说,“你看人死得多,你是不知道他们赚了多少。”田小罗发现她并不想知道,那一定是个令人眩晕的数字,让你意识到自己处于社会阶层中多么低下的位置,铺天盖地地把你压进了尘埃里。“他们管N区大屠杀叫‘战争营销’,管反抗军叫‘革命营销’,现在,这个叫‘造神营销’。”小明科夫说,“没有比一个神更赚钱的了,看看祭坛下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位未来的掌权者站在一地尸骨中,抬头看形态古老的神像,笑容中透着疯狂。因为隐形眼镜里的反馈程序,神像之下,无数生命在反复不断地死去并枯萎,由鲜活的痛苦表情化为平静的枯骨。这是项新技术,田小罗却觉得自己站在一座极为古老的战场上,已丢失了时代与名号,上演的却是永恒往复的死亡与祭祀。“他们认为,”小明科夫说,“他们可以向庞大的资本献祭一个神明。”这里明明温度很高,田小罗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明科夫把棒棒糖丢掉,棍子抛了个弧线,消失在灼热的空气中。神殿可不允许杂物存在。他转过头,朝田小罗露出一个笑容,和这整个世界一样灿烂和疯狂。他说道:“别担心,这比我们的祭品可差多了。”夏天睡了两天,一次也没有醒过。白敬安尽可能守在他旁边,理性告诉他策划组不会这会儿找夏天的麻烦,但在这样的世界,你是不能相信任何人的。房子外面的安全灯依然开着,但到了夜晚,可以隐隐看到有白色的影子在光线的边缘流窜,形态诡异畸形,难以想象有些曾是人类。外面枪声不断,四处可以听到选手受到袭击的消息。不过这些生物倒是没sao扰过他们,就算策划组再疯狂,这两天也不会再找他们麻烦了。不过几个人依然继续守夜,谁知道主办方什么时候会抽风。第二天夜里,轮到白敬安休息时,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他打了个呵欠,抓起毯子,转头看旁边的夏天。那人躺在他旁边,呼吸很平稳——反正床很大,不怕耽误他睡觉……而且他一动不动。壁灯的光线洒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他呼吸平稳,看上去那么年轻,仿佛无忧无虑,不曾留下任何愤怒和伤痛的痕迹。白敬安闭上眼睛,心里想,希望他明天会醒过来。他做了个梦。梦里是在下城,出了什么事,他极其愤怒,正在一把桌子上清点枪支,准备去找人麻烦。旁边有人在劝他。“我知道你很生气,”那个人说,“但你要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