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three 苦杏仁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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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暂的痛苦过后你会想念他吗?还是说什么也不会做呢? 我会啊。我一直、一直每时每秒,想他到发疯。 直到他……不再需要我为止。 哪怕是这样,我也爱他。真是活该 ……” 龙小邪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人。 时间转眼即逝,龙小邪数着日历上逐渐增加的数字,生日快到了……那是他和龙曜唯一相同的地方。他有些喜悦,念着见到龙曜的高兴,但他同样是。龙小邪能看见一群洁白的幼鸟划过天际线,它们稚嫩的翅膀所发出的“扑棱棱”的震颤声,无意间触动了龙小邪的心弦。那么悲伤,在黄昏的未来,他会离他而去吗?明明是一场孽缘……一场必死的局那天他歪头靠在惨白的墙上,恍神了好久。 父亲在一个下着雪的深夜里回来了,夜的黑比海还要深、比蔓延至心头的悲伤还要浓,但外面的寒冷被他高大的身影严严实实的全部挡了去,因为家里有温暖的火炉和需要保护的家人。 孩子们笑靥如花,女人也在等着晚归的丈夫。时光匆匆,终究没在女人秀美的脸颊染上印记,有歌声穿过这样温馨的画面,悄悄在龙秀丞的心里留下了一张微黄的相片。他吻了爱妻,又温柔却不失严厉的询问孩子们近期的情况。 上天在捉弄我们。 找不到易逝的爱,他被对方尽数退还。 然而在当天晚上—— 龙小邪再次见到伊苏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事情没办法化解了。他能抬头看见伊苏那双美丽的黑眼睛里的悲伤和苦痛,一瞬间他就明白母亲要和他接下来说些什么了。 就像还没来得及叫一声“mama”作为开场白,伊苏苍白的手掌带着凌厉的风将龙小邪震了个头晕眼花。他瑟缩着看向母亲,平日里这个温柔的女人,到底是经历了何等饿失魂落魄的苦涩和挣扎才能将她全部的善解人意通通化为狂怒的风尘猛烈。 “龙小邪。”伊苏的声音冷静到不可思议。 “是。” 她在办公桌上的一沓让常人艰涩到难以读懂的文献中翻出了一个涨的鼓鼓囊囊的密封袋,她递给面前的小儿子,审视着他的动作,苍白的唇部即使是抿起也不难看出伊苏的不忍。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把自己塑造成一座不近人情的石碑。 “打开看看。” 龙小邪摩挲着用牛皮纸包裹着的罪恶,他感觉手里的东西无故像烫手山芋一样,他很清楚里面的是什么,但仅仅是这些东西也无法让他保持着正常的思考了。 他机械式的一步步打开手里的密封袋,哪怕是极简单的动作也慌慌张张的弄错了几回,伊苏很有耐心的没有出声打扰他,直到他看见了一厚叠照片。 最让人难过的事情发生了。龙小邪竭力平稳着正常的呼吸,温度过低的书房似有冷风捏住了他的后颈,那一叠相片不知是从什么时间拍下的。 第一张是他和龙曜在书亭里并肩依偎在一起的背影。他记得那天他们刚确认了关系,他一脸幸福的靠在龙曜肩上,他在给他复述着经典的故事。 第二张是在宿舍楼下的犄角旮旯里,他热情大胆的抱着龙曜,哪怕只是透过昏暗模糊的相片都能感受到那其中的情意绵绵。 …… 第十张是龙曜拥着他吻在玫瑰园里,有烟火在他们夜空上方绚烂炸开的甜蜜。 第二十六张…… 第五十四张…… …… 知道他看到了之后的数十张相片,他的心被揪成了一团,他从照片上移过视线,发现母亲凌厉的目光将他身上的最后一层遮羞布褪了个干干净净。龙小邪整个人猛地一颤,手上的近百张照片被洒在地上,最上层的不堪|入目的情景被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从哪里随便找来的下三滥的东西。 “妈……”他的嗓音艰涩,刚从喉咙里探出了头便被主人掐断在深渊里。他不敢随便乱动,好像一个错误的动作都会引来母亲的责备。 “怎么解释,龙小邪?” “爸爸……他,知道吗?”他的声音都快哭了。普通家的小孩受了委屈第一想到的是父母的安慰,他看着面前的伊苏,心里的难过被一寸寸的切开,有苦涩蔓延至他躯壳的每一处。 “噢。他不知道。” “龙小邪,你要怎么解释?”伊苏的声音已经有了些颤抖,这可怜的女人在苦苦挣扎后将把她卷成了一个球,将自己受到的伤害成倍的反噬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这可怜的女人,她并没有在自己孩子受到委屈后轻轻问他“疼吗”,也没有抚摸着孩子的头笑着对他说“有我在,我来和你一起解决问题”,更没有在安慰过孩子后怒气冲冲的说“谁干的,我去找他们讨个说法”……这冷漠的女人在经历了太多的苦闷后就像一个已经在社会的灰色的规则里早就学会了应对的办法的无能的中年妇女一样,墨守陈规的把责问通通丢给了自己的后代。 “你和龙曜,你们……以后不要在见面了。”她抖着眼皮,这样决定到。 “不要!mama,你不能这样!”龙小邪忍无可忍的大声说着,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地叠加在他的伤口上。 “不要影响龙曜的高考。”她残忍的对儿子下了死刑。她于心不忍地别过了头,轻轻地说:“对不起……小邪。我私下里给你联系了一位心理咨询机构的医生……” “这些天,你就不要回学校上课了。和……周医生好好聊聊,等你发现错误的时候,再返校继续学习吧。” 龙小邪被母亲的一巴掌打懵了脸,大颗大颗的泪珠接二连三的不断涌出,他愣愣的看着母亲,心里恍然大悟。 啊……啊……这就对了。所有的矛盾都解开了……他就说呢……为什么老天对他这样残忍…… 现在,他连爱龙曜的资格都没有了。他变成了世界最肮脏的烂泥,被现实的血和泪冲刷着,直到露出伤痕累累饿内里……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嗯……”龙小邪含糊不清地回答,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必要的东西,刚从回忆里扯回自己的思绪,整个人阴郁又悲伤。他的目光平静的穿过面前正在忙着书写的年轻医生,投到了不知名的某处。 “好的。大概状况我已经了解了。” “医生。你觉得如何?我有没有像mama说的那样……需要治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心里都出了汗。 “叫我周叙就好。”面前的男人停下了手里的资料,他抬起头的一瞬间,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你可以把我当作是你的友人,龙小邪。”他笑着,温暖的笑容给龙小邪一种心灵上的安宁和美好。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他看着周叙的湛蓝的眼睛,先前的回忆带给他的激动郁闷的情绪都变得空灵澄澈,世界上所有的痛苦和他之前遭遇的不幸都不会抵达这世外桃源来破坏。 原来还真有这么一种干净美好的人生长在这城市的一隅。 龙小邪静静地享受着着短暂的恬静,他感受着时间的缓慢流逝,周叙低且轻的絮语循循善诱在他耳边一步步引导着,世间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龙曜——那个和他最亲密的人,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的救赎、他的神。 正如他初次见面时医生说他是来帮助他的,那个俊秀的青年无条件的包容他和讲话时不自觉从唇角蔓延来的由内而外的真心笑容或许无意间触到了龙小邪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你愿意去接受他的爱,他的心意自然也会传给你。他的rou体最终会化为最纯洁的灰,灵魂化为风化为云化为树化为鸟,化为永恒的自由。 宁谧稳重的蓝和温柔缱绻的红……龙小邪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语调平和的适应医生的治疗。 “医生……” “嗯?” “想必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拒绝你的笑容吧。”他由衷地感叹。 “哈,为什么这么说?”对面的医生没想到他会这样,他反应过来后笑了一下,“小朋友,你是第二个对我说这样的话噢。” “我还有一年成年。”龙小邪不满意的撇撇嘴,“你刚才是说我家长的教育观念和指导技巧不到位吗?” “我听你讲解的情况大概是你的父亲——龙秀丞,常年在外工作;而你的母亲——伊苏,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因为你终年寄宿在学校而很少回家,他们对你和哥哥平时的生理心理及生活方面未能给予适度的关注对吗?你的问题是缺少家庭教育导致的。而且小邪,这只是一种感情误会,是你爱情错觉的产物而已。你对龙曜的‘爱’并不是真正的爱情。”男人点点头,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龙小邪的眼睛慢慢说。 有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了咨询室里,周叙看着对面的少年做出冷静的判断。龙小邪进来的原因和目的与周叙之前接触过的任何患者都不同,或许是少年的经历足以让常人产生同情,他说话的语气对着那孩子总会不自觉地显得柔和一点。 他看着红发孩子努力组织语言辩解,面带善意。在这种时候,他只需要告诉病人:你没有错。他再次开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哥哥的?又为什么要喜欢他呢?” “很早以前了吧。”龙小邪笑着说,“他对我足够好。我们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他很聪明,也很会照顾人。但那并不是重点,从我意识到‘喜欢’这一点开始,就认为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最爱的人了。” “我的龙曜啊,他比任何人都要爱我,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共生的爱侣。他是我的半身,是我此生所有幸福的总和。周叙——” 周叙对他突然亲近的称呼吓了一跳,他依旧维持着面上的温和有礼的微笑,并没有出声打扰他。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对你温柔以待,无条件包容你、安慰你、鼓励你、爱你的,只有你的爱人。那个会陪伴你一生的人,也是你一辈子要坚持爱和守护的美好。” “我究竟是多么的不幸,才会被万人唾弃、父母厌恶,甚至遭遇了轮|jian这样惨不忍睹的事……但我是有多么的幸运,才能遇到肯爱我、不嫌弃我、懂我、在深夜里会给我光明的爱人,别人一辈子都难求的爱人。” “我的曜曜,他不会嫌弃我的名誉、我的灵魂,不管我是优秀还是劣等,不管我是健康还是患病,不管我是贫困还是富足,不管我是美好还是丑恶,他都会坚定不移的爱我,指正我的错误,带我走向成熟而深邃的道路。他是正确的光标啊,是我在迷途中的引路人,我好爱他,他也值得被我所深爱着。” “可是,他带你走的路,是正确的吗?”周叙轻轻地问他。 “我不明白,医生。就像我现在遭遇的过去和家人的反对,我的照片在网上曝光,我的名誉一败涂地。我当时没有立即报警,是因为不想耽误他的学业,如今我的母亲已经知道,我的父亲那里……虽然事情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但这种东西并不会一辈子都会充斥着我和他的生活!我们会努力毕业,消除和他人的隔阂,我们会幸福的!医生,你只需要和我母亲谈谈,放我出去,我会证明给你看。” “毕竟,你不是说我没有错的,对吧?医生,你也有自己的爱人,你明白的,对吧?” 周叙看着龙小邪忽然软下的神色,他的眉头从紧皱到完全舒展,少年愈发坚定的眼神和嘴角用力抿起的笑容,他知道他需要他的一个肯定。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龙小邪在周叙称不上久的职业生涯里算得上是一位难缠的病患,他看到病患的资料就已经明白了这次的事情特殊性。 “不,那只是依赖吧。这种心理起因于你的哥哥对你的过度关注和那是因为你的父母没有在你心理成长的过程中做正确的指导……” “那你应该和我的父母说明!”龙小邪面色极度不快,他将父母两个字咬的很重,“那你应该和我的母亲说明!”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周叙被打断了说话,他看着龙小邪忽然变化的神情,那孩子每提到一次自己的家长都会像现在这样。他从对方最担忧的事情入手,就比较好走了。 “但现在我是和你在说话啊,龙小邪。”红发孩子阴着脸,再次皱起的眉头表现了他的焦虑,周叙笑着抚慰。和再难缠的熊孩子相处的半个小时,周叙也摸清了他的脾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龙小邪面色不善,他看着对面扎着绀色马尾辫的男人,心里暗搓搓的想要把他的温柔微笑给抽烂。从某种原因,那个男人和龙曜都属于同一种极易把人惹怒的腹黑生物。 “你想要我给你开些药和你父母说说还是把你请进我们最最优秀的心理咨询中心待上一个月呢?”周叙笑的如沐春风,但说出的话没有半分给人拒绝的语气,“友情提示一下:前者你会经常来这里找我好好聊聊,后者是全封闭式管理,我可以给你打六折,当然,钱还是你父母付的。” “这还用说。”龙小邪翘着腿做出了一副十足的大爷相,努力维持着他从父母那里越来的礼貌,“我还是个学生。” “可你又不是高三。”周叙丝毫没有退步的态度,他双臂屈在光洁的办公桌上撑着脸,笑得像一只极让龙小邪讨厌的狡猾的狐狸模样。 “我要回学校。”龙小邪表情极其不爽,可见他的耐心已经几乎为零。 “当然没问题。”周叙恢复了龙小邪刚见到他时的笑容灿烂,他真心可鉴地对龙小邪说,“这次就到这里吧。你也说了不少了。” “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情况不会这么糟糕了。”周叙在纸上做着最后的工作。 “我可不希望下次再来。”龙小邪听见他不用在这里待着了,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那可不行。我不是说了嘛,我是你朋友。以后你需要找人聊聊的话非常欢迎来我们这儿复诊。” “你这是医生该对病人说的话吗?” 周叙不可置否,他笑了笑将龙小邪的资料整理好,就如同以前他经常做的那样。龙小邪的治疗过程可以说非常顺利,但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看似正常的分别却是永别。 而在龙曜这边,刚从厚厚几叠复习资料里抽出身的他一回家来就得知了龙小邪不在家的消息。此时本来快要准备下一次月考的他最不应该待在家里,本来龙曜以为可以一回家便能得到弟弟热情的拥抱,糟糕的结果导致他周围的空气都好像瞬间凝滞了。 他沉声问母亲龙小邪的去处,那女人静静地告诉他父亲已经回来了。龙曜好像生平第一次认识母亲一样,红棕色头发的少年看着面前因为太阳的照耀面色略显红润的女人,她似乎很不想见到自己,龙曜心里头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送走了龙小邪的伊苏状况也不太好,她看上去比上一次主动接兄弟俩回家时的身体更差了一些,整个人都因为心事重重显得无力仓缓,龙曜当然知道原因是什么。 爸爸回来了啊。那也挺好。早在上次龙小邪问他的时候,他也就决定了一件事。但他的疏忽是让现状变成最恶劣的原因,他连累了龙小邪……把他最舍不得伤害的人推上了风口浪尖。 龙曜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所犯下的错……就像夜里的风来的太快,来的太急,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如何走,有血迹渗透来自冬夜的雪,凄冷而悲伤的莫名。 地点还是在书房,这里自龙曜记事起就是家里长辈用来训人和办公的地方,无论内里的布置有多么多么像一个家,但往日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不愉快让每一个走进去的人都没来由的发毛(那时候的龙小邪就是在这里和mama对峙的)。 龙曜刚一踩到书房的暖色木地板上,这种感觉就伴随着今晚不怎么高兴的谈话到结尾。 龙秀丞高挺的鼻梁上常年架着一副眼镜,他终日伏案在桌面上,仿佛那两样事物已经代替了他的家人,在他孤注一掷的工作路上带来了温暖和陪伴。龙曜在很年幼的时候很喜欢粘着这位高大的父亲,那时男人的脸上有着全世界最温柔的笑容和最强大有力的怀抱,在小男孩稚弱的心里悄悄种下了一个美好的种子。 那个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每一次龙曜难以抉择的事情总会得到那个人的全力支持。可无论多么强大的亲情羁绊还是多么执着的向往,在日复一日的现实面前终究沦落为无法触及的白色梦影。他和龙小邪对“父亲”这个可亲可敬的名词在现实的温水中慢慢化成了最微小而细碎的沉淀物。这些年来龙曜一直把自己的父亲当作是所超越的目标,他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着,从未停止。 如果可以的话,龙曜从不愿意未来有这么一天会站在父亲的对面,因为在他心底,还悄悄希望着父亲一如多年前的模样(但他的这个微不足道的妄想终还是会破灭在今夜的漫长无眠中了)。 “爸爸。”他轻轻地喊到,先入为主的抢到了这次谈话的主动权。 “龙曜。我的好儿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漆黑如墨的短发上,龙曜能看见镜框下他美丽的夜色眼睛里住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但他没功夫再想那么多了。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龙秀丞的开场白远比他想象的要直白很多,心思流转间他眨眼间就明白了父亲话里所隐含的意思。 他镇定地抬头问:“最终我还是如期所愿的来了。我知道您想要和我说些什么,而我只想问问他在哪里。” 龙秀丞面色凝重地看着笑的一脸密不透风的少年,想从他的脸上找出很小的一点的蛛丝马迹,但他失败了。 “我其实是很欣赏你的,作为我的儿子,这一点我从不否认。但你要是自作聪明的认为事情所有的真相都在你的把握之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我举个例子,譬如说:这次龙小邪的事……” 龙秀丞甚至不用再多说什么,龙曜面上从容的笑容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父亲,我明白我这次的错误。但龙小邪是我最爱的人,他的不幸经历使我感到深深的内疚,就连心里每天每夜都在不由的忏悔。我们都因为被逼难过而痛苦,我不想让他一直处于这种痛苦中无法抽身。” “龙小邪,他所教会我的太多,我正因为可以现在这里和您谈话,取得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我没办法为我所做的错事只能感到后悔,就像我无权推辞那样的学校活动一样。我这辈子都没求过您什么,我希望您能原谅我的一点小小的任性。” “我将感激不尽。” “如果仅仅是转校的话,我不同意。” 父亲冷酷无情的面容让龙曜感到心寒,他神色难看,连一向温和的语调都无法维持:“为什么?您明明也是很爱他的。” “所以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就一直想要他不停的转下去?他还能有多少次这样的经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给他带来怎样难以承担的后果?你难道还想留一级陪他一起过去?这不可能我告诉你龙曜……”龙秀丞冷冷的问,他远比太过年少的龙曜老辣的太多了…… 龙曜脸色一变,打断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那……你和mama为什么不出面解决这样的事,要是你的话不是很容易让小邪不受到更近一步的伤害吗?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这样做,为什么放任不管?为什么不替他报警……为什么不去和对方家长质问?” “龙曜,你还是太干净了。你不明白的东西有很多,而龙小邪却和你相反……我这里有每一次他受到同班同学的、高年级学生的欺凌记录,但这又能怎样呢?” “这就是证据?你和人家说,人家不承认,这一次问题解决了,下一回呢?让校方帮忙,他还能回回替你解决麻烦?那些人的家长,或许就认为人家孩子是对的,就算不是这样,他们再怎么管,能杜绝这样的事发生。?孩子一口气咬死不承认,你能拿它怎么办?” “校方如此,警局也是如此。这样的恶循环一直都会持续下去,没有人能阻止他们,除非他们自己知道做错了……而对于那些劣根不改的孩子,你又该如何做?” “那小邪他就应该被人那样践踏吗?他明明也是你和mama亲生的孩子,明明也和我一样……被人疼爱着的,捧在心尖尖上护着的……” 他并没有接受这个敷衍的解释。龙秀丞也给不了他答案,那个男人只是告诉他,龙小邪很快就会回来了,让他放心学习。 可又如何才能放心? 夜晚无情的吞噬了他所有的疑问,第二天的他还要和平常一样,去上学、考试,那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