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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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异形珍珠的丝光之下开始透出曼妙的彩韵。 酒吞撩起指尖一抹血红,碰了碰那细腻如同瓷质的表面。 内里的茧被鬼王的实相触碰,像初春的萌芽一样惊醒过来。珍珠的丝光rou眼可见地变幻,连折射出的幻彩都锐利了几分。 珠层深处暗流涌动,终于一道虚影撕开茧壁钻了出来。 “……居然还是个带翅膀的?”鬼王有点诧异。 茨木从门外进来,一眼看见鬼王逆着光靠在墙边的身影,他的肩头停着一只黑红色的蝶蛊,骇人的两对薄翼竟翅展如鹰。 “……这是孵出来了?”茨木喃喃道,“我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 “本大爷也从来没见过。”不料鬼王竟是一样的,他端详着眼前庞大的蝶蛊感叹道,“要多深暗的境遇才能催生出这种庞然大物。”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又岂能如此深刻地回想起鬼族昔年的暗无天日。 茨木一伸手,蝶蛊便扑扇着华美的巨翅飞过来,停在他的手腕上。 心有所执,化骨而不灭,破茧即成蝶。 茨木感知到蝶蛊的呼吸与心跳,全然与他等同——它就像一个被分出来的“自己”。 酒吞拨弄起桌上珠子来,发出声响引诱茨木看过去。 “那条螭蛊死倒是死透了,不过没给吃完。”鬼王一把勾住凑近他的鬼后,修长的手指探到衣领里,摩挲着浸透他的执念的鬼王烙印,“……所以,也帮本大爷孵一只,跟你的凑个对。” 鬼王说着合情合理的话,那语气却透出一股对他而言略显幼稚的较真。他明明可以用因果必然去解释这个要求,却硬要把它说得像穿情侣衫出门一样任性。 茨木发现,论乱中取乐,酒吞是登峰造极的那个。连同跟茨木之间根深蒂固、无始以来的冥冥注定,到他这里也无所谓宿命玄妙,而是一份落实在轮回中的羁绊和情欲,他打定主意要仔仔细细咀嚼它。 茨木于是答应了这个“幼稚”的要求:“挚友要什么都可以。” “可不是么?”鬼王偷袭了茨木的唇角,“本大爷从没提过的你都想给。当初知道你的第三个愿望是要给本大爷恢复rou身,就算你还没醒也不明白这种决定背后的含义,可对本大爷来说是出乎意料的惊喜。” “鬼王大人会这么情绪化?”茨木在他的吻下揶揄,“我还以为,所有发生的事,不是在挚友预料之中就是在愿力掌控之下。” “能给本大爷惊喜的只有你。”鬼王言之凿凿。 次日茨木晨洗时,酒吞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研究那颗珍珠。 水流打湿蓬松的白发,茨木从发缕的缝隙里瞥见身旁的镜子,自己紧实颀长的胴体被完完全全地映照出来。他知道镜子“彼端”的一双眼睛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欣赏着同样的画面,即便视线的主人此刻正貌似清白地坐在门外的角落里钻研。 这一幕使茨木不由得体恤起自己的蝶蛊来。 他原本的期望是让蝶蛊尽快行动,不遗余力地搜寻下蛊者乃至紫东西的下落。可他想起他的蝶蛊跟他一样情执深重,自己如今与鬼王形影不离,连私密的界限都不需要,那么或许该先孵化出蝶蛊的伴侣,一来断绝后顾之忧,二来它们也能彼此照应。 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鬼王看向茨木的眼神果不其然灼热而赤裸,茨木隐隐觉得自己身下某个部位都要忍不住地昂起头来。 他干脆揭开浴巾跨坐在鬼王腿上,以这样的姿势同他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本大爷的执念可全都在你身上。”温凉的珍珠被鬼王捏着,滚进茨木刚擦干水迹的颈窝。那道鲜红的印记发出灼热,并释放出艳丽的光芒。 茨木的身体又燥热了三分,身下某样东西明显地顶住了鬼王的小腹。他却用逐渐飘然的嗓音继续问他的挚友:“我是不是该去找一找琥珀香?它好像能促成蛊的孵化。” “田中店里有,你可以去问问,别处的多少不太干净。”鬼王哪会看不出茨木心猿意马的“”正经“已经到了头,他于是话头一转,朝茨木裸露的胸口吐息道,“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讨论别的。” 茨木的心思早就不能自已地飘散了。 从洗澡那会儿开始,鬼王透过镜子赏玩茨木身体的视线就释放着灼热的挑逗,要知他的本相无形无界,目光亦能缠绕着茨木的胴体化作实存的触感,甚至驾驭着水流的烫热侵入他每一寸毛孔。 茨木开始扭动腰,用自己昂扬的性器蹭着鬼王的腹部,股缝却被更粗长的一根物什嵌进去,牢牢地顶住。茨木忍不住磨蹭起臀rou将它挤在中间,前前后后地扭着下身取悦它。 对于记得前世天昏地暗的透彻交合的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世间最煎熬的亲昵。 鬼王狠狠掐握着茨木的腰把他按在怀里,茨木则发狠地碾着鬼王的下体,几回差点让硕大的rou冠顶住未经人事的密洞入口。 爬满波斯蕨的角落里,此起彼伏的喘息越来越浓烈,到最后,鬼王甚至情不自禁地收起利爪,指腹已然侵入青年张开的股缝,扒开结实的臀瓣,揉进发软发热的xue口。 被冰凉的手指象征性地扩张入口,茨木也迷失地轻叫出来,两颗精囊鼓胀着,情动之下完全没有继续忍耐的理由。 鬼王的喘息铺洒在他挺硬的rutou上,释放rou欲的舌头粗暴地卷弄两处,像在暗示茨木他随时会朝着他合不上的股缝倾泻自己的欲望。 本相明明还未勾连,rou身却是早已失控。 终于,气息浑如烈酒的精元猛地喷注在茨木敏感至极的缝隙里,他被“烫”得精关不守,也在鬼王虚形的身体上留下了一大片稠白。 “……你就差一点就恢复完了。”鬼王咬着人类青年的耳朵,一字一字錾刻他的煎熬。 吞噬更多紫东西就能更早复原魂魄,而蝶蛊更早出动,胜算也会更明确。 被不明不白的种种驱动着,茨木再次来到田中的香烛店,开口便问起琥珀香的事。 “诶?这回要琥珀吗?” 田中极少听说这样的要求,想了很久才一拍脑袋记起来:“好像是有一种琥珀的塔香,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看来到他店里的客人也都不熟悉这种东西。 “说起来,这次又是谁告诉你要琥珀的?”田中终究是田中,很快就忍不住好奇心问出了这句。 如今的茨木不再是忐忑地等“高人”开口的迷茫青年,也难得一次不再需要收集线索。他这回很坦荡地笑道: “我男朋友说琥珀挺有意思,我来买点试试。” “是男朋友啊……”田中像是听到了意想之中的八卦,笑眯眯地说道:“看样子,你男朋友不是一般人哦。” 田中取出琥珀香,尽职尽责地给茨木普及有关它的说法:“琥珀嘛,跟沉香一样,烧的是树的油脂。其实挺多琥珀里还包着虫子碎片呢!佛家倒认为这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怎么想都觉得肯定有点本事。” “这本事该不是安神吧?”茨木问道。 “说都说它安神,但这东西很名贵的,我可不信它是因为安神的原因才珍贵。”田中也了解不多,不过句句都是他卖香多年最真实的看法,“不如你回去点来试试?发现什么新用途可要告诉我啊。” 其实打从听见“虫子碎片”开始,茨木就有了一些揣测,也是真的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 却在这时,茨木的手机响了。 “茨木先生,冒昧打扰了!我这里……又有一点状况。”来电话的是金沢。 田中眼见着刚才还笑意明朗的青年脸上罩上了一层心事。 “怎么回事?”茨木追问,仔细聆听了一阵过后,低语道,“……所以这几天睡着之后,梦里都不安宁?” 田中一听在讨论睡眠的事,指了指柜台上的琥珀香冲茨木竖起大拇指,暗示这东西刚巧可以安神助眠。 茨木却露出了一个顿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