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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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和疲倦侵蚀了茨木,他想他的身体可能还没做好准备接受演化后的自己。 只有血液在暗暗沸腾,血管里叫嚣着病态的亢进。 他不可控制地低声哼吟,只觉得灵魂深处扭曲打结的一团东西在被血红的掠食者一口一口品尝——让他不舒服的部分已经溶解在他的存在中,除非交出自己,作为另一个“种子”的食物。 “……茨木,”掠食者呼唤着他的人类名字,利齿撕去本不属于他的部分,舌尖却轻拂过人类身体敏感的神经末梢,“‘运’已经完全变成你的味道了,本大爷真喜欢。” 封在皮囊之下的深渊扭摆着他的人类身躯,忘我地宣泄着被血雾掠夺和蚕食的愉悦,甚至情不自禁地呼唤祂: “吾王……” “你迷路了,茨木。”他的鬼王不知何谓地说道。 随后,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一片虚无。 茨木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正裹着浴巾沾在枕上。他浑身赤裸,一身水迹刚干掉不久。 “你昨晚身上湿透了,本大爷看你醒不过来,帮你洗了个澡。”鬼王一脸饕足地坐在茨木枕边。显然,他品尝完茨木的味道之后又附上了他的人类身体。 身下传来一种亏虚的感觉,茨木知道他一定不止“浑身湿透”这么简单。 “我以后是不是得专门找‘诅咒’这种乱吃东西的猎物?”意识到什么的茨木狡黠地问鬼王,“我吃了祂,你就可以吃掉我多出来的部分,都会变成我的味道。” 本想着含蓄一点的鬼王闻言一愣,索性翻身压住茨木,恶劣地告诉了他真相:“不会还没玩够吧?你一晚上射了十多次,到后来都硬不起来了,被本大爷咬一口,还能哆嗦着射一点,真怕把你弄坏了……茨木,你的兴奋点居然在这种地方?” 茨木败在了直白的描述面前。他欲盖弥彰地朝着鬼王唇上报复性地咬去,像要把一晚上的戏弄吃回来。 热切的缠吻就像一个短暂的封印,把汹涌的情潮暂时锁进暗流之下。 “……我现在变成什么了?”伏在鬼王怀中,茨木忽然问他。 “你的真名并没有改变,”鬼王笑道,“还是那般‘不可说’。” 能将猎物溶解消无,自身却不轻易演化,这是“种子”之中极为罕见的天赋。 “你好像也一样,‘运’没有改变你。”茨木也在酒吞身上发现了这个对等的秘密。他没来由地有些庆幸,又觉得这庆幸幼稚得很。 可随即,他心头涌上一种难以琢磨的虚无感。 “我吃掉了第一个猎物。”茨木喃喃说道,“一直没对紫东西动手,好像就是在等这个契机。” 经此一役,他成为了混沌之中真正的猎食者,也证明了自己将来吞噬灾厄的理由。 只不过,昨晚说出的一些话其实源自茨木的潜意识深处。魂魄浸泡于血海之水的时候,他的皮囊跟这个世界好像脱开了连接。现在茨木却意识到,他身为人,原本对自己的真实并没有那么深刻的见解。 “我都要不认识自己了。”茨木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是谁?源自何方?要去哪里?’——人一旦开始真正思考都会这么问。所以作为人,你还没有脱节。”鬼王显然是在打趣,这份安慰却扎实得很。 “不过茨木你想过没有,吞噬之后的演化到底是什么?就像,你吞噬了诅咒,众生眼里诅咒并不会消失,但对你来说——” “对我来说,我本来不必参与秩序太多,现在却可以通过诅咒随时随处召唤我。”茨木是明白的。 那么同理,当他吞噬了灾厄,那些灾难降临的地方也会出现新的规则——混沌中的祂们鲜少干涉众生的因果,也不会从这世上随意摘除任何东西,吞并只发生在秩序之间,让泾渭分明变作任意流淌,随着这场吞噬游戏的深入,混沌终将一步一步地取代一切。 鬼王问茨木:“你的人类思维可以接受这样的新秩序么?” 茨木不能断言,但他认定自己总能找到出路。 对门的房间如今灌满了血海之水,鬼王以咒力彻底封锁了它。他说,在找到东西把“海水”吸附进去之前,留着它的原样是条退路。 “本大爷要回无尽之地走一趟。”鬼王道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抚摸着茨木柔软的蜷发,满眼藏不住的不舍,“这里的事就先交给你了,不会有问题吧?” 茨木点了点头。 他怎么可能阻止酒吞的前行。前世至今,茨木从没见过酒吞远游,妖鬼必经的跋涉历练与鬼王生来无关。茨木千年以前就知道,如果哪天他的鬼王要远行,一定是去做至关重要的事。 酒吞从他的房间消失后,茨木回到了更早以前的生活方式——每天三点一线穿梭在工作室、家和健身房。 那天,先前电影项目的负责同事激动地朝茨木报喜: “茨木前辈!片子不用搁浅了!新主演到位了!” 茨木当时正若有所思地研究着Iwazaki Ivan的近照,冷不防抬起头,看见同事手里的平板上赫然挂着一张相似的面孔。 “……他们找了这人?”茨木难以置信地举起手机里那张相仿的脸。 同事凑向茨木这边看了好一会儿,认出Iwazaki Ivan的时候,他嗤鼻地笑笑:“咱们这个小剧组哪有钱请他啊!制片人也就是跟风,故意找了个跟他长得像的,说艺人的事务所想把他打造成灵异版Ivan。” 联想到前几天工作室谈论的话题,同事有些不放心地问茨木:“茨木前辈,这人的骨相……有没有比那谁好一点?” “你不会也不敢提‘那谁’的名字吧?”茨木乐了,明明最近有关于Ivan的一些匪夷所思的现象逐渐消失,网上关于他的正常负面讨论也重新出现,也没再听说任何“触霉头”的闹剧。 同事却还是谨慎地摸着鼻子小声说:“……多少小心一点总没错。” “放心吧,就算Ivan本人来了,凭我这双手也能搞定他的妆造。” 茨木的底气是让人放心的,而他大大咧咧点名道姓的做法也多少破掉了同事的“迷信”思想。 不过茨木对比Ivan的近照和他前几天的街拍,明显看出他的眼睛里少了点东西,那感觉就像灵魂变作空壳,就像不正常的附身之物已经“死”了。 莫不是自己吞噬诅咒之前,诅咒长期寄宿在这个艺人的皮囊里?可是诅咒话里话外如此蔑视“蝼蚁的皮囊”,茨木不信他会心甘情愿借用人类的身份行走于世。 如此,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他仅仅寄生在这个人类的魂魄上,借助他来传播自己。 这个推断是可信的,因为先前骂过Ivan的人确实被诅咒盯上过,还被吸取了短期的运势。然而,“种子”寄生人类的魂魄作为自己的管道,这种禁忌的cao作又是由谁开启的呢? 当下暂时没有人可以跟茨木讨论这些,也无法碰撞出火花来寻求答案了。 而当漫天思绪得不到回应和及时的打断,念头就会无止境地蔓延开来。茨木甚至开始觉得,Ivan的脸被制作人无脑追捧也是一个诡异的开始,他怀疑诅咒狩猎自己失败后,祂的遗产又被祂身后藏得更深的东西拿来利用…… 手机震了两下,茨木划开消息,发现金沢给自己传来一张短信截图。 “今天你带我见她的时候,我发现她很不好,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从前那种被你深爱着的幸福感了。金泽先生是变心了吗?抱歉这么直白,但我真的很难受。”发送信息的人是Zora,口中的“她”显然指的是金沢的人偶。 即便隔着屏幕,茨木也几乎看见金沢意有所指的眼色。 金沢没有明说什么,只是跟茨木确认道:"茨木先生这周末要来我这边吧?跟Zora小姐面谈一下写真后期的事。" 茨木想了想,简单地敲出一条回复:“都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