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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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陶晓东正在片场坐着看剧本,汤索言姗姗来迟。 汤索言一进来就是鞠躬表示歉意。 他问怎么了,这才知道原来私生粉跟车。 私生畸形的爱实在让人无福消受,跟踪还算是安全距离,最可怕的是悄声无息的出现在家,当然最危险还得是跟车。 出现事故谁都有危险。 陶晓东递给汤索言一杯热水,问最后怎么解决的,汤索言还没说,倒是汤索言的助理还气着,语气又冲又急。 说一开始想多转几圈甩掉他们,但是跟车车辆挨得几乎要贴上了,甚至有粉丝探窗拍摄喊话,那多危险啊,没办法最终他们被逼停了,司机和他都下车跟他们商量让他们别做这样的危险的事情,但是他们不认,非要汤索言出面。 当然不会让汤索言出面,好在保安及时来了才驱赶他们。 “这样不是办法,还会有下次的。”陶晓东说道。 “是,我们也拍他们了,还拍了车的号码牌。”助理叹气道。 汤索言让助理别说了,吩咐买了一些热汤给大家,辛苦大家等了这么久。 陶晓东那份是汤索言亲自送的,陶晓东接过挨到他的手,问:“你这也太凉了,你也喝点暖暖。” 汤索言回好。 听着声怪疲惫的。 陶晓东说自己也有这样的经历,不过不是私生跟他。 “当时参加综艺宣传新剧,还有一电影组,电影那组有个偶像,也挺红的吧,当时是户外录制,周边全是来看他的,呼声很高,他刚好跟我组队上同一辆车,车开到一半导演就让我们换车,这才知道原来有私生跟踪,为了避开他们要换一辆车。” 陶晓东叹着气着说:“为了避开他们,调虎离山计都用上了。” 这事汤索言知道,是三年前的事,当时私生还录制视频甚至因为追的是假的破口大骂上了热搜。 没想到多年以后还能从陶晓东嘴里听到这件事。 无论是作为明星本人还是粉丝对私生都是讨厌的,他们对安全距离的侵犯,去窥探隐私,做出危险行动来博取眼球甚至为此证明自己的所谓的爱,疯狂又变态。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非常有效的办法制止他们。 不过私生到底是少数,大多数人正常又理智,即使过于兴奋而忘了安全距离也是能用语言拉扯回来。 汤索言喝光了陶晓东送的热水,姚政这时也跟他发了消息,并给他多安排了两个保安以及排查车上是否安装了跟踪器。 跟踪器。 陶晓东咂舌。 “还是得小心。”陶晓东说。 汤索言握着杯子,感受到杯子上还泛存的暖意,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要好好排查。” 汤索言来的迟,大黄又有事情出去了,没法开工,于是两人聊个几毛钱的天,冬天冷,助理给汤索言备了个小毯子,毯子毛茸茸的,容易掉,两人都去捡,就又碰到了手。 陶晓东就说道:“诶哟,这么凉,捂不热的啊。” 汤索言一般被问手这么凉也只是笑笑揭过,无非体质问题,有的体质好,穿的少手都热乎的像是烤过的,有的人穿的再厚手也是捂不热。 但陶晓东问他,他沉默了一下,说:“出过车祸,腕骨断过。” 陶晓东讶异的看着他,问怎么回事。 汤索言垂眼看着手,说:“有一辆车撞了过来,下意识用手护住了头。” 当时的情形已经记不太清了,人对rou体的伤害是会遗忘的,也就是所谓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当时有多疼无法用语言再去形容,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了。 之后兵荒马乱,心理上的痛苦胜过身体的疼痛,他不愿意再去回忆。 这些他没说出口,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两句交代了一下,陶晓东轻轻拍了他的胳膊,说了一句“要平平安安。” 汤索言嗯了一声,低头自嘲道:“得亏我还有一张脸,否则连筷子都拿不稳的废物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陶晓东没想到聊个几毛的钱天把人家伤心事抖出来了,他同理心强,能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得到困境中的挣扎。 “你唱歌好听,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我觉得,你一定是下过苦功夫的。包括演戏,看得出来你很上进努力,上天从不辜负努力的人,你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行。”陶晓东看向汤索言。 语言是有力量的,更何况陶晓东这话听着很真诚,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安慰,汤索言看着陶晓东,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震撼大于感动。 “谢谢陶老师这么认可我。”汤索言缓过来劲,笑着说。 陶晓东摆了摆手,很多人称呼他为老师,他年纪资历摆在这,受得起。 但汤索言这声陶老师,他不敢认,他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话,当不起这声老师。 “那你现在手?”陶晓东问,汤索言回答:“现在养好了,与正常人无异,就是有一些后遗症以及不能精细化cao作。” 陶晓东问:“还会疼吗?” 汤索言慢慢摇了摇头,“平常不会,就是湿冷天需要多注意下。” 两人在室内聊着,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陶晓东让欢戈拿一包他常用的膏药来,欢戈跑着送过来,陶晓东示意给汤索言,欢戈噢了一声递给了汤索言。 汤索言双手接过跟欢戈道了声谢,欢戈摆手说跑个腿而已,说完又跑到一旁看剧去了。 汤索言又郑重的跟陶晓东说谢谢,陶晓东心想这小孩,点了点头收下了这份谢意。 “这个挺好用的,贴在手上拿热毛巾敷起效会快一点,现在条件不允许,你自己在家的时候用热毛巾敷一敷。”陶晓东撕开了药膏贴在了汤索言手腕上,微微用了力摁了嗯,汤索言没敢有别的动作,眼神盯着陶晓东的手,嗯了一声。 “好了。”陶晓东移开了手,汤索言也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他们这个拍摄地点选得好,还有个小庭院,种了树和花,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冬天了,树虽然老绿,但还挺繁盛,花也不差。 陶晓东指了指外头,于是两人挪了挪位置坐到了屋檐下,看着雨打落叶,听着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声音,难得这么悠闲的去感受生活。 不过院子可不是那么干净整洁 ,旁边的空地堆了一堆用具,也得亏防水,但还是有工作人员拿了防水布进行遮盖。 不一会雨就大了起来,空气里都是泥土的气味,又湿又黏,陶晓东干脆站了起来,靠在门上。汤索言也跟着靠,好像这样聊天就更得劲了。 两人关系又近了一些,聊天的内容也跟放开了一些,聊了不少,不过大部分是陶晓东在说,汤索言听。 话题换了又换,汤索言说自己看过他的很多剧和电影,那聊到自己领域,陶晓东能说的事可太多了,这些年拍了好多戏,经历多的能写一本书。 陶晓东看到他手上的膏药,想起来一些事情,就跟汤索言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拍了个戏,那时候不挑,有什么戏拍什么戏。 这个戏是临时组的班底,一切都很仓促,有场吊威亚的戏份,可能道具年久失修吧,他拍一半从空中掉了下来,当时那地方窄,下面还铺了碎石,从上面摔下来感觉像是全身被针扎一样疼。 那时条件辛苦,他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啊,是真能抗,硬挺着说没事,也幸好穿的厚。 医院不敢去,怕太贵。他下了戏之后到附近找了个治跌打损伤的医馆。 那时候是真年轻啊,什么都没有,不敢病不敢伤,真伤了也尽量找便宜的,治不死就行。 说这话时陶晓东摸了摸口袋想抽烟,问了句:“能抽吗?” 汤索言说:“给我也来一根。” 男人之间最好的交流就是一起抽烟,两人都笑了。 陶晓东吸了好几口,吐出了雾,便从往事里抽离了出来,目光看向汤索言,他是个演员,他习惯观察一切事物或人,汤索言抽烟的姿势像是经常抽,但手指是干净的。 不得不说,汤索言皮相是好看的,抽烟也很性感。陶晓东又多看了几眼汤索言,汤索言倒是没察觉,静静的抽完了一根烟,将烟头摁灭了。 露出贴着药膏的手腕, 一开始他还没注意,现在发现汤索言那一截手腕上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 “想什么呢?”陶晓东问,汤索言好像神飘了,一直摁着烟头转。 汤索言回过神来,答:“那时候陶哥很辛苦。” 别看说演员赚钱,走走过场轻轻松松就拿片酬,那是一种乱象,但乱象之后的真实是他们这些好演员风吹雨晒,各种意外危险,一点也不比在公司上班的人轻松。 陶晓东嗨了一声,“赚钱嘛,哪有轻松的啊。” 汤索言点头说是,但是眼底的心疼藏不住。 还是太年轻啊,心肠软,听着点故事就开始心疼了。 陶晓东拍了拍手,将不小心落在手上的烟灰抖掉,继续说那个跌打损伤里有个老师傅,回忆起感叹道那劲是真足,被他摁完之后真的是又疼又爽,效果是真好,他就常去啊,跟那老师傅混成了朋友,时不时拔个火罐什么的。 有段时间他手也疼,什么原因造成的他也忘了。陶晓东说这句的时候还认真思索了一番,实在想不起来就不纠结了,于是继续跟汤索言讲那个老师傅。 老师傅一听啊就给他一包这药膏,也是真有效果,敷上真的就像是充电一样,顶上大半天。 陶晓东说着说着就交代汤索言:“如果手还疼,就跟我说,我那还有。” 汤索言说:“谢谢陶哥。” “小事。”陶晓东笑了,汤索言看着陶晓东,有些愣了。 “诶,话说你是怎么进娱乐圈的?”陶晓东问。 “因为你。”汤索言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