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
自从贺天出车祸后，莫关山变得有些过分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刺激到他。中心医院离家里不远，他每天都会抽点时间回去把家里重新整理收拾一遍，把一切他认为该藏的都放进小阁楼里。过去一点点被搬空，被隐匿，莫关山看着逐渐空荡的房子，不断暗示自己，就当一切重新来过。 尽管失忆，但当贺天重新接管公司项目的时候还是那样得心应手。“莫关山不让你联系我？”贺天坐在书房和展正希开着视频会议，小助理告诉他这是他的合伙人，这一个月来公司的大小事宜也都是展正希在管。眼前的男人贺天也没有印象，但潜意识里觉得他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展正希和贺天是老友，自然知道贺天要强好面子的脾气，断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就算莫关山不嘱咐，他也不会贸然去打扰，“公司里也没有什么大事，我自己都能决断，想着让你好好养病就没来找你，你别怪他。” 贺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示意展正希继续刚才那个项目的提案讲，但心里在莫关山这三个字上又加上了个大大的问号，他竟不让好友来探望自己。 莫关山在厨房准备午餐，他向来不喜欢重油重盐的外卖，何况菜肴也是一种很好表达爱意的手段。也许是腿伤加失忆，他总觉得贺天醒过来之后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胡医生说可能是死里逃生留下的心理创伤，现在的贺天最需要的是家人的关爱和陪伴。 今天是A市难得的艳阳天，灿烂暖阳从干净的玻璃窗外散射进来，从窗沿流淌到水池里的蔬菜上铺上一层金色的薄纱。 雨后天晴，带来暖洋洋的希望。 电脑那头早就没了声音，发光的屏幕上显示着“会议已结束”这5个字。贺天撑着脑袋，眼神望着落地窗外发呆。书房里摆设莫关山几乎没有动过，熟悉的空间唤回一点深层的记忆，贺天低下头看着办公桌下的空间，好像曾经有什么人从这里钻出来。 红发青年拉下他的拉链，轻车熟路地掏出蛰伏在西装布料下的粗大性器，灵活的舌尖舔冰淇淋似的滑过硕大的顶端，青筋交错的柱身和底下柔软的囊袋。自己好像拿他没办法，只能面上故作镇定地听手下汇报，而两腿为方便他动作而长得更开。 蓦地性器进入一个高热湿滑的空间，青年似乎尽可能地张大嘴，但那根东西还是把他的嘴塞得满满当当，被挤压地舌头只好小幅地蠕动、舔弄。贺天皱眉轻“啧”一声，伸手压住两腿间的脑袋，电脑那头的下属吓得连忙噤声，以为是汇报出了问题，而罪魁祸首已经在桌子底下吞吐起来，对自己造成的麻烦浑然不觉。 “贺天，忙完了吗？先出来吃饭吧！” 敲门声一下将贺天从回忆中惊醒，像是青春期手yin被家长发现的小孩，他特别怕下一秒莫关山就这样开门进来，“我知道了，马上出来，你别进来了，会议还没结束。” 现在难办的是，怎么让居家裤下支起的一大团快速消下去。 莫关山的生日在贺天出院的四天后，时间匆忙什么都来不及准备。莫关山回想起一年前他还承诺以后自己的每个生日都要刻骨难忘，把小时候的遗憾全都弥补回来，结果现在人家压根儿都不记得自己了。 回家后的贺天精气神都好了很多，大概是重回工作让他觉得不再是个需要事事依靠别人的残废。房子里家具和物件的摆设莫关山应该是重新摆放过，贺天独自一人转着轮椅到厨房的路格外通畅，看着厨房里莫关山忙进忙出的身影，他一瞬间觉得好像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糟糕。“过生日寿星就别忙活了，去饭店定桌菜送家里来吧。” 专心切菜的莫关山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贺天，直到他出声才发现厨房门口多了个人，“不用麻烦我就做几道小菜就行，你忙完了？” 贺天一边点头，一边探出身体想去看莫关山在准备什么，红红绿绿的，好不鲜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话一出口贺天又觉得是在自找没趣，且不知道自己厨艺如何，就现在坐在轮椅里能帮上什么忙。 莫关山显然没有这想法，惊喜道，“好呀！以前你一看到厨具就想逃，不错，现在知道自力更生了。”但是说了没两句又皱起眉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场景，“但是你太笨蛋了，切菜还会切到手，还是等会帮我一起炒长寿面吧。” 青年的笑容看得贺天有点出神，他身上透着医院里不曾展现过的明媚，好似一朵向日葵脱离了病气，在无限春光里恢复了生气，一点点舒展开柔嫩的枝叶。 逆光的青年在贺天眼里失去轮廓，变成记忆深处模糊不清的样子，“好。” 打发器搅动半透明的蛋清，但很显然贺天还没和这工具打好关系，泡沫飞溅在脸上色情得不堪入目。他有点生气，莫关山做起来得心应手的事，怎么到他就差那么多。锅碗瓢盘统统与他作对，不算宽敞的厨房这下更是乱成一团糟。 莫关山接收到贺天哀怨的眼神，觉得受挫的男人莫名可爱，“你手臂不要架那么高，放松自然一点就行。” 他凑近开始调整贺天的姿势，春末的衣服很薄，掌心的温度甚至能触及对方的皮肤，但第一次贺天没有再甩开他。 “怎么只做这些，不做点你喜欢吃的菜吗？”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贺天发现满桌都是他要吃的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他生日，至于莫关山，贺天愧疚地摸摸鼻子，自己还不了解他的口味。“抱歉，你生日我都没准备礼物，但是过生日还是要吹蜡烛的。”这才发现桌子有个用饼干垒起来的“蛋糕”，中间插着支蜡烛。 “我不挑，你比较难伺候。”莫关山轻笑一声，抽出椅子在贺天身边坐下，伸手把打火机递给贺天，“那就帮我点蜡烛，我要许愿了。” 餐厅暗下来，只有蓝橙色的烛光在半空跳动，映照着青年的脸半明半昧。莫关山再次合起手掌，只不过这次有贺天在他旁边唱生日歌。 “贺天，我不需要别的什么。”莫关山睁开眼，含光的眸子脉脉地看向贺天，这一刻脑海里疯狂闪回的场景被统统抛诸脑后，一滴泪突破张力从眼眶滑下，美丽又脆弱，“你能醒来，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