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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更是亮了。他的性子,在王府里憋着实在难受。元文谨虽是不大拘束他,无奈上面有位鸡蛋里也要挑骨头的嫡母,三天的两头的挨打,他早就受够了。于是,李越带着小武文程等一干人,再加上几个侍女侍卫,就重返了上霄城。其实李越从上次离开上霄城也只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现在回来,倒是熟门熟路了。元文谨没有同来,一来他不能久离封地,二来也得在家里平息一下王妃的恼怒,三来也要表示一下并非特意送小武入京,因此只是恳恳切切地写了一封奏折,请父皇为小武指定一位博学的先生好生教导。李越是把所有他的人都带到了京城。包括文程一家,莫愁和铁骥,莫田和杨一幸,拖家带口,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小武总算脱了那虎狼窝,少年心性大发,走到哪里都要游玩一番。他是主子,侍女侍卫们又不好硬来劝阻,要不是有李越管着,这一段路估计走到夏天也走不完。李越的心情却是矛盾的。既想一步就到京城,赶快去探探元文景府中那个绝色男妾是不是他心里想的人,又不敢抱太大希望,怕到时发现只是一场好梦。不过路程并不管他是什么心情,仍然是在一天天缩短,终于,上霄城就在眼前了。天气已是春末,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上霄城里不少人家都好在窗口摆一盆花草盆景什么的,看过去点点绿色,春意盎然。可是在这一片春意融融中,皇宫里却是一派隐藏在宁静之下的紧张。李越送小武进宫向元丰问安,很不巧地又在宫门碰到了元恪。元恪换了浅色的春装,鲜亮的莺背色,衬得眉黑眼亮,倒也算是个俊俏少年,只是一见李越,两眼立刻又长到了头顶上去。小武当然不会示弱,同样也是两眼一翻,直往天上看。兄弟两个似乎在比谁的头抬得高,一起两眼望天的摸进了皇宫。元丰又在兽苑。白虎自然是已经成了他的披风,这次来看的是两只白狐。倒真的是浑身雪白,虽然已经到了换毛的季节,仍然没半点杂色。李越一眼看过去,心里突然咯噔一跳,猛然想起了摄政王府里曾经有过的两条白狐皮披肩。那两只恐怕不是真正的白狐,因为冬天一下雪,所有的狐狸都会换上冬装,若是春天才打的,大概也就是一身黄毛了吧……元丰比起上次见面似乎是瘦了几分,眼光却还是锐利的。看过了元文谨的书信,笑了一声:“嗯,谨儿说的也是,栾州那地方没个饱学先生,耽搁了可不行。恒儿,回头朕给你挑位好先生,你父亲饱读诗书,在兄弟中最有文才,你可不能弱了他的名头。”这番话听起来是大大的褒奖,旁边的几位年轻皇子彼此对视,眼中各有深意,元恪更是立刻就在撇嘴了。元丰对此似乎没有注意到,倒是掉头看一眼李越:“嗯,骠骑尉也来了,那朕倒不用为恒儿另外安排骑射教导了。”李越躬一躬身:“皇上过奖了。在下只知些市井功夫,难登大雅之堂,小公子自然还是得劳皇上安排教习才是。”元丰哈哈笑道:“武功么,练来就是打架用的,说什么大雅之堂?当年朕练武的时候,跟陪练的侍卫们在地上滚作一团,先皇见了还说好呢。嗯,朕怎么忘记了?既然你也要留在京城,不如就来做皇子们的教习好了。”李越暗暗叫苦。谁耐烦来侍侯这些娇养惯了的少爷们?何况皇宫里的陪练侍卫,说得好听叫教习,实际上就是来给皇子们当靶子用的,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而且还不能做得太明显让人看出来。“这——皇上,在下乡野之人,手下不知轻重,皇子们都是万金之躯,若是失手伤着,恐怕百死莫赎。”元丰放声大笑:“不必谦虚了。依你的功夫,做个教习绰绰有余。这些孩子们,还用不了你一只手,哪里会失手?就这么定了。恒儿初初回来,有个熟人在宫中陪着也好。”李越觉得这话倒在理。小武这个毛糙性子,要是进了宫说不定就会犯什么规矩。皇宫不比谨王府,到时恐怕就不是竹板荆杖的家法了,自己守着他,万一有点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元丰看他不说话了,微微一笑:“这才是。过几日朕给恒儿选定了教书的师傅,你就跟着一起进宫来吧。”第119章患得患失“这是元文景王府大略的布防图。”李越看着文程像甩什么垃圾似的将一张图甩到桌上,眉一扬,转头去看北风:“你去过元文景王府?”北风一脸的若无其事,泰然点头。李越苦笑,就知道文程说话永远是半真半假,绝对不能全部相信的:“什么时候?”北风倒是毫不隐瞒:“昨夜。”想想,再补充一句,“就是你和小公子留宿在宫里的时候。”李越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见到那个李丹了?”元丰似乎对小武来京城读书十分高兴,还在宫里给他安排了住处。中元皇子读书的规矩是每旬休一日,因为元文谨远在栾州,元丰规定小武从正式开始读书就要住在宫中,只有每旬的休息日可以出宫。昨夜元丰特地让他们住在宫里熟悉一下环境,想不到北风就在这时候去了元文景的王府。北风怔了一下,看一眼自己的手,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居然没能躲开:“没见到。”李越眉头一皱:“没见到?”北风泰然点头:“他与元文景在房中熄了灯,我自然看不见。”李越怔了一怔,松开了手,低头去看那图。文程一直端着茶杯冷眼旁观,突然凉凉道:“你去元文景王府,是查模仿笔迹之事,还是去查人哪?”李越淡淡看他一眼:“笔迹是人模仿的,查笔迹和查人是一回事吧?”文程冷笑一声:“是么?”满眼的讥讽,“是否能模仿笔迹,看人是看不出来的吧?”李越不愿意跟他争吵,何况这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文程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我怀疑是熟人。”“熟人?”文程扬了扬眉,突然道,“你怀疑是香公子吧?”此言一出,连北风脸上都有了点兴趣,毕竟香公子的大名传遍五国,虽然少有人得见真容,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他与南祁摄政王的关系更是街头巷尾的谈资。纵然是北风这样的武痴,也会多少有点兴趣的。李越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文程冷哼了一声:“人死不能复生,南祁多少人亲眼目睹香公子撞阶而亡,墓地都在西定山上了,你还想什么呢?”李越也知道这希望实在太渺茫。且不说这个李丹是否真是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