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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出他的意思,笑笑:“我现在活得倒也自在。你回来了,再加上莫田——哦,就是你七哥,他现在恢复本名了——还有莫愁铁骥他们,不是很好么?摄政王那位子,坐着也是劳心劳力,现下离开了,说不定我倒能多活两年。”周醒仔细在他脸上看,半晌,没找出什么故做洒脱的痕迹,心里松了口气:“殿下——”李越摇手:“怎么还叫殿下?”周醒迟疑,正不知叫什么才好。如意探进头来:“爷,干粮烤好了。”于是他也从善如流:“爷——”李越跳下马车,北风正在火边上烤rou干,柳子丹在稍远处,不知在看着哪里发呆。李越悄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迟疑着道:“不然,我们留几天,想想办法?”柳子丹沉默良久,慢慢地,然而坚决地摇了摇头:“这是我二哥的事。他既是一国之君,这些事,都该他来做。你,不必为了我,把什么事都揽上身来。而且这不是一时一地之事,我们,也做不了。”李越心里一热,把他抱得更紧。柳子丹仰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叹口气:“吃过饭就赶路吧,你现在去救小武要紧,不是么?”李越满怀感激地轻轻亲他一下:“子丹,谢谢你。”“这样就谢我?”柳子丹转过头来,眼睛里还微有水光,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看来我从前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如今只要不节外生枝,你就谢天谢地了吧?”李越笑着把他拉回火堆边坐下。如意到底是忍不住,问道:“爷,谨王的事情,爷打算怎么办?”这也是个大问题。李越叹口气:“还能怎么办?先把小武捞出来再说。”如意睁大眼睛:“可是这般一来,皇上岂不更认为谨王是欺君了?”李越轻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们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小武就是元文谨的儿子?别说我们拿不出来,就算拿出来了,元丰不相信也是白搭。这种事,重要的不是小武的身份,而是元丰究竟相不相信,或者说,元丰究竟愿不愿相信。”如意茫然。北风却听得明白:“不错。可是不久之前元丰对小武态度还是不错的,像是十分欣赏的模样,现在……变得未免太快。”柳子丹轻声道:“只怕是元丰发觉被骗,恼羞成怒了。”他是最知道这些帝王心理的,第一不可忍之事便是欺君,倘若发现被骗,立时便是翻脸无情。从前有多宠爱,如今就有多痛恨!李越点头:“对。所以现在说是说不清的。不能把小武留在元丰手里,说不定他哪天一发怒就把人杀了。留着人,或许以后还有周旋的余地。只是这样一来,大家就得准备逃走。就连元文谨,也得跟着跑路。”北风点头道:“这倒不怕。公子起先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只等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说跑就跑。”李越苦笑:“元文谨怕没有那么容易吧?他怎么说?”北风皱眉:“他当然还是想证明小武的身份。不过若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不信他就留下来任元丰杀。”李越有点头疼。本来他的人加上文程的人就是一大群了,如果再加上元文谨的人,天,带着这么多人逃跑……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过事情的发展永远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刚刚踏入元文谨在上霄城的王府,迎头就是一个糟糕至极的消息——元丰已经不耐烦再等长子弄来什么证据了,估计在他看来元文谨也只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因此他下了最后通谍,今天拿不出证据,明天小武就人头落地!李越紧皱着眉:“人关在哪里?”本来,在路上的时候柳子丹提出个主意,就是把元文景伪造书信的事揭发出来,就算不能证明元文景是在诬陷小武,至少,也能转移一下元丰的注意力。没想到,这主意还没等实行呢,小武那刀就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元文谨低着头:“在天牢里。”皇族子弟有罪是要进宗庙地牢的,不过小武既然不被承认,欺君重罪,当然要关天牢。李越看他一眼:“你先别着急,不是明天开刀么?现在还有半天一夜,要救人应该还来得及。”元文谨瘦了一圈,大约是太累了,神情都有些恍惚的模样:“天牢那地方守卫森严,怎么进得去……”李越拍拍他:“这个你不用cao心,我的事。不过,人如果抢出来,你就得准备着逃了,否则,就得想想怎么能让你父皇相信你也是受了骗。”元文谨摇摇头:“不,小武是我的骨rou,我知道。”李越心里暗暗叹口气,对于小武究竟是不是皇家血脉,他也有点拿不准了。或者,父子天性,自然能够辨别?“那,就都准备逃。周醒跟我去天牢救人,北风在外接应,其他人,天色一黑,分头往城外走。”天牢四周静得阴森。凡能呆在这里头的,无不是斩首分尸的重罪,连探监都不允的。普通百姓谁会往这个血腥气十足的地方走?天色才刚刚黑下来,门前街道上就连个人影也没有了。李越和周醒都是一身深灰色紧靠,隐在暗影里浑无痕迹。文程只能搞到天牢的地形图,可打探不出来小武押在哪里,得一间间牢房去找。墙里面,巡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包着棉布的飞抓扣上墙头,只不过眨眼工夫,两人已经滑下高墙伏在地上。这里边连草木一概没有,地上都是青石板,大约是防着人挖地道。要不是这身灰扑扑跟地面一个颜色的衣裳,还真没法隐蔽。李越和周醒分开,贴着墙根前进。屋檐下挂着气死风的灯笼,一排排明光光的,下面站着守卫,根本不要想能穿过院子无声无息地进牢门。李越逼近到黑暗的边缘,再往前走一步,就是灯光所及之处。抬起手,他对着屋顶射出一支弩箭,叮地一声,屋檐下的守卫不约而同抬头拔刀。周醒豹子般跃起,左手袖弩,右手短刀,立刻放倒了两个。剩下的人先是一惊,随即便包围了上来,倒是训练有素,虽惊不乱,两个人仍旧立在门口把守,其他人围成一圈,渐渐收缩圈子。李越在黑暗里扳动机关,两支弩箭射出,背对他的两个侍卫向前仆倒,露出个缺口来。墙外适时一声炸响,一连扔进几个冒烟的东西,满院子立刻蹿起一股呛人的味儿。周醒趁机返身就跑,抛出飞抓,三两下翻上墙头,几个守卫捂着口鼻追出去,还有两个被熏到,涕泪交流。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也不免被波及,眼睛正有些酸疼,颈后已经各自挨了一下,左右软倒。李越从一人身上摸出钥匙,打开牢门闪了进去。牢门里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