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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唯独颇具自知之明。——凤王凭什么想撮合她和八皇子?她确实是将军之女,可羽国将军不多不少,位阶比她父亲高的有三两个,和她父亲一样的有十来个,同她一样适龄的女子那就更多了,少説能拉出二三十来,而且——……而且个个比她更适合当王妃。顾青泽瞅一眼自己晒得微黑的皮肤,摸了摸鼻子。那么,既然不是为了撮合她和八皇子,凤王又为什么要她去和八皇子聊天呢?顾青泽想起了几乎每次会议都固定空着的位置。不过是因为……单纯的作为兄长,不好宣之于口的关心吧……这么想着,顾青泽叹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竟对那迄今没有説过一句话的八皇子起了淡淡的羡慕之意。这淡淡的羡慕之意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顾青泽站在姬振羽营帐之前时,她已经忘记自己方才的感慨了:“八皇子可在?顾青泽求见!”帐内静默片刻,赫连皓掀开了帘子:“姑娘有事?”应了一声,顾青泽道:“八皇子可歇息了?我有些东西要交给八皇子。”微微张口,赫连皓还没説话,姬振羽的声音便从里头传了出来:“让她进来吧。”顿了一顿,赫连皓侧过身,示意顾青泽进去。道了声谢,顾青泽举步走进营帐。帐内,姬振羽正衣冠整齐的坐在桌旁,桌面上还摊着一张布防图——是姬容一开头拿出来的布防图。原来连最开头的都有遣人送过来……分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顾青泽干咳一声,简单的行了一礼:“见过八皇子。”“顾姑娘有事?”点点头算作回答,姬振羽直接问。顾青泽把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的赫连皓。明白顾青泽的意思,姬振羽只平板的开口,半点不见往常风流:“赫连我信得过,姑娘但説无妨。”搔了搔脸颊,顾青泽本想直接把东西拿出来,但顾及着姬容的交代,她犹豫一会,还是尝试着婉转:“八皇子可是身体不适?若是身体不适,可要我——”“是皇兄让妳来的?”姬振羽突然开口。没有防备,顾青泽一时答不上来。姬振羽却已经冷冷道:“若不是皇兄要妳来的,出口在那里,就自个出去吧。”眼见着姬振羽有让赫连皓把自己赶出去的准备,顾青泽也顾不上脸红,忙道:“是凤王让我来的!”脸色稍霁,姬振羽道:“皇兄让妳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当然不可能説是凤王让她过来和他聊天,顾青泽只在心中説了一声抱歉,就直接将怀中的羊皮卷拿了出来。“这是……”姬振羽一拧眉。“完整的布防图。”顾青泽道。身子微微一震,姬振羽一时没有説话。看着姬振羽的神情,顾青泽随即开口:“凤王是特地吩咐我过来把这东西交给八皇子妳的。”説到这里,顾青泽犹豫片刻,还是继续道,“凤王,他、他是真正关、关心……”“好了!”姬振羽突然断喝一声,打断顾青泽的话。从小就没习惯过煽情,早已説的结结巴巴大汗淋漓的顾青泽如蒙大赦,忙不迭道:“既如此,我就先出去了!”言罢,顾青泽甚至没多看姬振羽一眼,便匆忙离开了营帐。走得极快的她自然没有看见,在她身后,姬振羽是如何小心的抚平了那张被抛在桌上的羊皮纸,而后,又是如何的猛然将其投入一旁的火堆!“呼啦”一声,角落里火盆中的烈焰倏然蹿高,像是沉睡的野兽猛然惊醒,将到了嘴边的猎物狠狠吞下。姬振羽颓然倒在椅子上。营帐内安安静静,除了火焰燃烧的声音外再听不见一丝动静,气氛沉凝已及。片刻,赫连皓慢慢开了口:“八皇子可是后悔了?若是后悔,现在正好休息;若是没有后悔,那——”稍顿一下,他看向姬振羽,眼神锋利如刀:“——也该走了。”短暂的恍惚过后,姬振羽喃喃着道:“赫连,妳可以留下,只做不知……皇兄当不会为难妳……”赫连皓没有説话。説着説着,姬振羽自己苦笑起来,是在笑自己的软弱,以及天真。稍稍闭眼,他道:“赫连,妳……恨不恨我?”赫连皓看向外头。片刻,他淡淡道:“妳既救了我一次,那之后的刀山火海,我跟妳闯一番也就是了。”姬振羽没有再説话。赫连皓则开始准备。先吩咐执勤的士兵不许靠近,而后收拾好桌上的布防图,再熄了帐灯,紧跟着乘夜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当做完这一切后,赫连皓方才微微放松紧绷的肌rou。而这时,从开始便没有出声的姬振羽方才説了一句:“不必这么小心。”驾着马车驶向隐约看见轮廓的城墙,赫连皓头也不回的道:“八皇子可是存了心要被抓回去?面前就是关隘,若是凤王不够信任您,您的愿望也就实现了。”马车内没有声音传出,赫连皓也不再説话。两国既要打战,边关当然守备森严。姬容来到之后,就是之前的守将,没有令牌也无法在夜间自由出入。故此,若是姬容不足够信任而没有特地吩咐,姬振羽的令牌也是无法出入。可若是姬容真的足够信任……那对姬振羽而言到底是好是坏,却也同样难以分辨了。“什么人!”城门的轮廓刚刚清晰一眼,驾着马车的赫连皓便被兵士的几声断喝拦了下来。压了压帽檐,赫连皓低着声音,递出了姬振羽的令牌:“办事的。”接过令牌,那几个士兵凑到灯火下看着。赫连皓的一只手摸到了藏于马车下的长枪。凑到灯火下分辨令牌的士兵交谈了几句,其中一个转身向赫连皓走来。赫连皓握着枪身的五指一根一根握紧,随即又一根一根放松。走到赫连皓面前,兵士抬起手。赫连皓一下子收紧手掌!兵士抬起手,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双手捧着令牌还给赫连皓:“幸苦了,您的令牌。”额上有了一层薄汗,赫连皓不动声色的将抽出少许的长枪反塞回去,随即接过令牌。站在一旁,兵士朝着城门方向打了几个手势。城门旁守着的兵士点头,随后一起用力,打开了厚重的城门。轰隆的声响里,赫连皓依稀听见了一声叹息。没有深究,亦不想深究,赫连皓抖了抖缰绳,驱着拉车的马继续向前。深夜,孤孤单单的一辆马车行在仿佛没有前头的道路上,远离了边关,远离了羽国。终于,驾车的赫连皓开口:“我没想过那令牌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