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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却又没有任何要阻止意思……那他之前,又为何要控制我们的情报系统?”“莫不是瑾王觉得大局已定,不必再多费功夫?”沉吟一会,沈先生突然道,但随即却又自个摇头。宋先生也接口了,眉梢一挑,他的眼神里平添几分凌厉:“定什么大局?依我看,瑾王最多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至于其他的,眼下却是说什么都过早,便是瑾王有通天的本领,这区区几个月里,也不可能把天翻过来。”沈先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又笑道,“不管怎么说,消息能通便好,这样不论是殿下那头还是我们这头,都能有些底气了。至于瑾王……”稍顿一下,回想起这些日子里的惊怒惘然,一向方正严谨的沈先生也不由自觉心头无力:“这一出出的大戏……殿下自家的事,还是交给殿下自己解决吧。”宋先生深以为然。忽的,几声叫卖远远的传入了沈先生和宋先生的耳朵里。两人相顾愣然,转头看向窗外,这才发觉远处晦暗天边已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鱼肚白。第109章苗头慕容非正在院中练剑。剑光烁烁,飞絮漫天。而这漫天飘荡,柔弱无依的飞絮往往还并未向地面下落多久,便再次为激荡于整个庭院中的剑气撕成八瓣,四分五裂。慕容非手中持的,是剑刃狭长的长剑。长剑是军中制式的,样子古朴,并无多余装饰,只在剑身上开了一条放血的短槽。但就是这么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拿在慕容非手中,却快得甚至在青天白日下也看不见模样,仿佛蛰伏丛林的毒蛇,利用周围一切掩饰自己,窥准时机与人致命一击,端的是狠辣非常。然而越狠辣,便越是证明慕容非的漫不经心——只有在这种不经意之间,慕容非那隐藏在温和皮相下的个性,才会在悄然之间,露出冰山一角。慕容非在等人。或者说,他在等一个消息。一个能影响他未来的消息。仿佛练得有些累了,慕容非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须臾,他一个收势站定在,手腕轻轻一抖,长剑已脱手飞出,直插入一旁石桌上的剑鞘之中。闭目长长吐纳,慕容非随后抹去额上的一层细汗,再忍痛活动活动之前受伤的肩膀,这才走到石桌前,动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是温热的,黄澄澄的茶水中沉浮着着一两瓣细小的叶子。叶子是青黑色的,在恰恰暖手的水中自由惬意的舒展身子,十分闲适。但慕容非却没有半分体会这闲适的欲望,他只端起茶杯,凑到唇边就要饮下。而正是这个时候,慕容非耳朵轻轻一动,却是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里转悠了几个念头,慕容非已经将茶杯从唇边挪开,移了视线看向庭院的圆拱门处。急促的脚步声并没有让慕容非失望。没费多少时间,慕容非便看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影远远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慕容非看向来人。向着慕容非跑来的侍卫脸上有欣喜,但也混杂着焦躁。到了慕容非面前,那侍卫利落的行了一礼,随后也不废话,直接道:“二爷,地方已经查到了,但看迹象,他们似乎马上就要离开了!”听见自己一直记挂的事情有了结果,在一瞬间,慕容非甚至能听见自己在心中长出一口气的声音。定了定神,慕容非面上泛起一丝微笑:“很好……很好。把查到的东西都说一遍,然后去内库那里领十两银子。”面上顿时有了喜色,那侍卫感激的应了一声,随即仔仔细细的把过程和结果复述一遍。一边听着,慕容非一边在心里飞快的整理着。片刻,待侍卫说完后,慕容非点点头,又再确定一遍没有遗落之后,便打发了侍卫,自己则整了衣裳,向主院走去。主院里,姬容并未在书房内处理事务,而是在临水的凉亭里休息。“殿下。”走到凉亭边上,慕容非并未立刻上前,而是先轻唤了一声。从深思中醒来,姬容看了一眼慕容非,随即道:“进来吧。”“谢殿下。”行了一礼,慕容非走上前,神色自然一如往常,仿佛之前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况且还并非第一次。姬容想着,而后,他为自己心中些许异样的感觉皱起了眉。已经并非……第一次了么?“……殿下?殿下?”慕容非连唤了两声。姬容回过了神:“你方才说什么?”面上没有半分不耐——其实心中也没有,慕容非重复一遍方才的话:“小人说:已经查到八皇子被关的地点了。”姬容眸中掠过一丝厉芒:“怎么找到的?”慕容非笑了笑:“是在牢里的钱箭提供的人脉。”姬容有些意外:“对方提了什么要求?是放了他还是其他的?”“小人之前也用这些诱惑过他,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只问了小人一个问题。”慕容非回答。“什么问题?”姬容挑了眉。慕容非却是一顿。“慕容?”察觉到慕容非的异样,姬容再问了一声。明白姬容等自己的回答,慕容非也已经准备好了答案。但不知怎么的,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总是差那么一两分,让他并不那么想——那么愿意——说出口。而也正是这微一迟疑之间,慕容非回想起了自己几天前和钱箭相处的经过。数日前澜东大牢澜东大牢建在内城西部的一处荒地上。荒地里杂草丛生,漫过人膝。草丛深入入目便是一扇深红漆的铁门,上挂一块黑底金漆的匾额,两旁立着一对威武雄狮,并站数个挎刀牢卒。再往旁边,便是一溜的白粉墙,衬着空旷的周围,显得有些刺目。大牢内,因四周都堵得严严实实的,故光线微弱,虽是晴朗白日,也依旧一片昏暗。慕容非便是在这一片昏暗中沿着石阶一阶一阶往下走的。大牢内被收拾得还算干净,虽然一些异味和充耳的斥骂哀求免不了,但至少不曾随处看见肥硕的老鼠在遍体鳞伤的犯人身上啃咬——当然,肥硕的老鼠和遍体鳞伤的犯人,则也是免不了的。慕容非没有多看周围向他哀求的犯人,他只继续往下走着,走到大牢的最里边,关押着重犯的地方——关押钱箭的地方。钱箭穿着一件白色的囚衣,披散头发正坐在干草上面。他的脸色有些蜡黄,但精神还不错,并没有这里囚犯常见的那种焦躁和绝望的神情。“原来是慕容公子。”见到慕容非,钱箭一笑,率先打了招呼,嗓音有些暗哑干涩,是长久不曾说话的特征。慕容非笑了笑:“钱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