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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死之时,他们仍不放过我吗?宁为玉碎,可是自己,终究是完全破碎了吗?原来,自己终究拗不过命运吗?墨玉好后悔,后悔娘故去之时,他没有追随,否则,他便不用再受这样的苦楚,至少,能保得一身清清白白。全身每一块肌rou都没有力气再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有一滴清泪,滑过干涸已久的眼眶。宝三并不在意这些,而是自顾自,将他的双腿分开到最大,脚踝上的铁链绷到最紧,才伸手想要解开自己的腰带。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宝三只觉手腕剧痛,待到他看清自己的双手时,立刻被恐惧占据了全部心神。那双粗黑的手,已经被从手腕处齐齐砍断,掉落在地上,手腕断端,鲜血狂喷,染红地上那双断手。楚清寒望着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墨玉,一颗心顷刻之间破碎成粉末。墨玉全身□□,却再也见不到一块原本白皙的肌肤,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密密麻麻的伤痕,鞭伤、烧伤、钉伤、刀伤……楚清寒无法分辨,也不忍再去分辨,那是什么造成的伤口,只见墨玉身上到处不是青紫发黑,便是流血破溃,绽裂的血口如同无法挣脱的网,紧紧缠住他的身体,他根本无法挣脱,这荒谬的命运。脖颈和脚踝上的铁链下方,是焦黑溃烂、血rou模糊的烫伤痕迹,下身那脆弱敏感的地方,除了被侵犯的痕迹,竟然还布满了鞭痕!楚清寒简直不能相信,世间竟有如此酷刑!为什么,有人能够如此残忍!不,残忍如斯,便不配为人!眼前一片模糊,楚清寒强迫自己,咽下泪水,因为墨玉说过,不能哭,不能让那些坏人,得意。墨玉,我的墨玉竟是如此凄惨啊!奄奄一息,被抛尸荒野之际,居然还有人要在他临死之前侵犯他侮辱他折磨他!楚清寒双手颤抖,抱起墨玉消瘦的身体。墨玉好轻,他手中几乎没有重量,心中却像是压着千斤的巨石,沉重到他几乎抬不起头来。“墨玉,醒醒,醒醒啊……”他大声呼唤着,墨玉却没有一点反应。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只剩下游丝一般随时可能停止的呼吸。眼角那一滴泪,纯净而璀璨,水晶一般美好,却让楚清寒心痛得再难以覆加。墨玉曾说过,他不要哭,不要让他们得意,但是,他终于忍不住了吗?如此灭绝人性的酷刑,谁能承受?他的墨玉单纯善良,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楚清寒仅剩下的最后一丝理智,被这小小一滴泪水完全淹没。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墨玉冰冷的身体,左手抱紧他,右手抽出腰间宝剑,厉声喝道:“山海阁,谁伤过墨玉,我便要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心中是仇恨的疯狂,楚清寒低头看看墨玉,吻着他散乱的发丝。只有望着墨玉时,他眼中才有着水样的温柔。那时,他也是这样吻他的吧?那时墨玉在害怕,全身发抖,他便抱住他,轻声安慰他,告诉他,自己要护他一生一世,不让人再伤害他……可是,楚清寒,你做到了吗?你怎么能,让他受到如此伤害!楚清寒突然感到胸中气结,像是被绝强的内力锤击胸口一般闷痛,一口鲜血涌上喉咙,狂喷出来,洒在雨后湿冷的地上。他望着墨玉颈上的铁环,知道那显然是烧红了直接拷上去的,这铁环,不知给墨玉带来多少痛苦!连这死物,也要欺负我的墨玉吗?心中恨意升腾,双目几乎血红,他伸手捏住墨玉颈上的铁环,稍一用力,那铁环竟碎裂成粉末,露出铁环下环绕颈部的伤口。普通习武之人断然没有这等功力,能徒手轻易捏碎铁环的,只有玄门三绝的大圆满!玄照功,大圆满了!追寻了多日的大圆满,竟在此时达成,楚清寒却一丝也高兴不起来,他默默捏碎墨玉脚踝上的镣铐,望着那血rou模糊的伤口,心痛已极,反而流不出泪来。身上的锁链没有了,墨玉瘦到极致的身体变得更轻,手中像是什么都没有一般,楚清寒将墨玉的身体贴紧自己的胸膛,他要感受,他的存在。右手的宝剑举起,他上前几步,站在已经跌坐在地上的宝三面前,满头黑发在风中飘散,望向宝三的目光没有一丝平素的沉稳,而是狂狷邪恶,犹如地狱中的厉鬼。“你伤过他,我便要你死得很惨!”他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毫无一丝感情,有的,只是仇恨。说完,他手中剑轻挥,却并没有一剑刺死宝三,而是砍断他的双腿,任凭他躺在地上惨嚎,等待血液流尽而死。他记得宝三这个人,知道他曾经鞭打墨玉,还在墨玉试图站起身时,狠狠踢他的小腿,当年的山海阁,这个如此低贱的小人,却口口声声叫墨玉贱奴,喝骂他、毒打他!楚清寒恨极,认定,面前这人不该存在在这世界上!他不让墨玉死的痛快,楚清寒便不让他死的痛快!然后,他再没看宝三一眼,更没有去听那凄厉的惨呼,而是径直走到小跟班面前,举起滴血的剑,指着他的胸口,问道:“你,伤过他吗?”小跟班吓傻了,扑通一声跪倒,哭泣着求饶道:“好汉饶命,我是新来的,我从未伤过他啊……”这小跟班不过十八九岁,和墨玉差不多年纪,然而楚清寒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怜悯?又有谁,会怜悯我的墨玉!墨玉更小的时候,便在山海阁受尽折磨,还是个孩子就经常被吊起来鞭打,可怜他坚强得无可救药,却一点也得不到,上天的垂怜!楚清寒举起剑,就要刺向那小跟班,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宫主,住手!”楚清寒一愣,转过头,看见秦疏正气喘吁吁,站在他身后。“宫主,冷静!”秦疏喘着粗气,费尽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楚清寒连马都没骑,直接施展轻功,狂奔了整整一夜,竟比马跑得还快,秦疏追在他后面,浑身衣衫都湿透了几个来回,差点没累死,才追上他。看来,楚宫主的轻功,比自己高明很多啊!秦疏想着,突然看到楚清寒怀中的人儿,愣住了。楚清寒转身,抱紧墨玉那毫无知觉的躯体,望着秦疏,恨恨说出这几个字:“你要我,怎么冷静!”那声音冷酷而嗜血,似乎是极力控制着,才能好好说出口,秦疏忽然觉得,面前的宫主,如此陌生。秦疏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看到墨玉的惨状,他心中也升起恨意,却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宫主,你若滥杀无辜,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秦疏壮着胆子,提高声音。面前的楚清寒,让他不由得恐惧。楚清寒冷眼看他,眼中嗜血的光芒愈加浓郁,连声音都变得邪异起来:“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