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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现实里一样,也受冻感冒就谢天谢地了。韩衡暗暗想,听见张铭问话,答道:“裴加,我叫裴加,”他转向小结巴,“你叫什么?”“他是张虎,我们村儿一多半的人都姓张。”跟少年熟络起来,韩衡发现他待人热情,年纪虽然不大,却照顾着全村的老弱病残,尤其是女人和孩子,睡觉之前他把所有人的帐篷都检查了一遍。说是帐篷,却非常不牢固,只是用树枝勉强撑起的帆布,狭窄的空间里,三五个人挤在一起,互相取暖。韩衡一点也不想睡觉,他是进来打探祈福仪式的,本来就是在睡觉,怎么还能再睡。然而让韩衡无语的是,吃饱喝足以后,挨着温暖的躯体躺下,他也没抵抗住睡意。睡了一晚上,意识回笼的瞬间,韩衡几乎是提心吊胆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在清凉殿睡的豪华大床,韩衡忍不住非常失望,这一晚白喝了那么恶心的虫子茶,几乎一无所获。下了床,韩衡没有叫人进来,他坐着想了一会。第一,昨晚的梦是接着上一次的梦开始的,为什么会这样?第二,如果他喝了虫子汤,就会在入梦以后一个时辰醒过来,那么梦里梦外的时间是以什么样的比例共同流逝的?第三点,也是现在让韩衡最为困惑的一点,他无力地把手搭在额头上,掌心触及guntang的温度,他在发烧,毫无疑问。而昨晚他安安稳稳睡在自己床上,不应该发烧,至少早上醒来时,被子还好好盖在他自己身上。唯独有一个可能,就是因为他在梦里发烧了,所以现实中他也在发烧。可这根本不可能。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与现实之间有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深渊。韩衡烧得苍白的脸抽搐了一下,半边脸颊表皮生疼,镜子里呈现出的皮肤完好无损,韩衡失神地用手指蹭了蹭脸,特疼。难道他真的只是半夜着了凉?作者有话要说: 午饭后就在码字。。刚才走出去看见狗把垫子棉花都扯出来了。。。告诉我,怎么炖狗rou,在线等【手动再见第127章一二七韩衡下不了床,使个宫人去把郎东叫到他的寝殿,郎东一面给他把脉,一面听他把昨晚梦里所见说了一遍。“闻所未闻。”郎东峻容道,摇了摇头,“原本我只知梦魂蛊能让人及时从梦中脱身,但寻常人做梦本就会自然清醒,凡在梦里所受的损伤,俱不会成真,所以一旦在梦里受到袭击或是意外死亡,便会即刻苏醒,多数人醒来后完全不记得梦里见到过什么。”韩衡烧得脸通红,吃力地撑起身,抱着一个枕头,靠着一个,病蔫蔫地盯着郎东,“那是怎么回事?”“风寒也就罢了,但你在梦里蹭到的半边脸也很疼,这就怪了。”郎东想了想,道:“你从前的手记里,没有相关的记录吗?”韩衡头疼道:“我还没有看完,待会找出来看看,行,要是有问题,我再让人过去找你。”韩衡头疼欲裂,高烧让睁眼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困难,他眼皮又酸又肿,特别想踏踏实实睡一觉。郎东走后,韩衡再度躺下,他太困了,就那么昏昏沉沉再度入睡。妆镜前零散摊着梳子、装药膏的各种彩瓷盒子,昆山玉的坠子安安稳稳躺在唯一一只首饰盒子里。刺眼的天光冲破眼睑,照得韩衡视野里一片通红。韩衡抬起一只手遮眼睛,揉了揉发酸的眼皮,口渴得很,韩衡睁开眼的同时,叫唤道:“水,云蓉,倒杯水来。”继而他脸上痒得不行,韩衡没忍住大大打了个喷嚏,整张脸痛苦地皱在一起,无他,太他妈冷了。一阵哄笑声传入耳:“哈哈哈哈,云蓉,叫哪家的小娘子呢?哎裴加,昨晚你做什么好梦了?”韩衡挣扎着坐起身,刺目的阳光迸入眼中,在那让人难以直视的耀眼光芒里,韩衡总算看清楚了,面前是张铭一张大大的笑脸。“昨晚可做什么好梦了?说给哥哥听听?毯子给我。”韩衡低头一看,他身上盖着一条破毯子,屁股和整个后腰后背都疼痛不已。昨晚就是在这荒郊野地里睡的,跟张铭他们一起的那三十多个村民也都陆续起了身。早饭的炊烟穿透整片树林,向着云霄腾空而去。张虎憨笑着挨到韩衡身边来坐,给了他一碗吃的,碗是硌人手的粗陶,边缘还有几个裂口,装着少许稻米煮成的稀粥,“给。”张虎又给了韩衡一个灰扑扑的窝头。韩衡喝了一口粥,才注意到,周围不少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他,准确的说,他们是两眼放绿光地看着韩衡手里的碗。“没米了?”奇了怪!韩衡在梦里竟然也觉得饿了,还饿得前胸贴着后背,极其难受。“一直就没有,这些是昨晚大家围着烤火的时候,我和博哥从老鼠窝里掏的。”韩衡腮帮子不动了,嘴里本来很香的米粥也一下子味同嚼蜡。“你也想吃?”韩衡动了动眉毛。张虎发出吸溜口水的声音,揉了揉冻得鼻水直流的通红鼻头,摇头道:“不想,我都吃够了,博哥说,这些是老鼠备着过冬吃的,这些老鼠都在山地里,很干净的,他们搜罗的米和果实什么的,都是干净的。”韩衡眼眶微微发红,努努嘴:“去,把你的碗拿来。”张虎犹豫地眼神游移起来。“草,臭馋嘴,鱼rou没吃够怎么的?裴加是我的客人,他发烧了你不知道?有没有点儿同情心?你看看叔伯大爷大婶谁盯着这一碗了?我看你是想挨揍了!”张铭怒喝一声,脚尖勾住张虎的裤腰带,张虎整个人吃不住力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嘴一瘪,要哭又不好意思哭。张虎拿手背揉了一下嘴,激得眼睛发红,不服气地叫道:“我没有!这是博哥和我去掏的,最后一把米了,凑了好多天的,是我端来给他的!”“是他给我的。”韩衡脸红扑扑的,嘴唇却冻得颜色很淡,桃花眼中满是水光。几个年轻小伙都看得一愣。他们一路从大老远的地方长途跋涉而来,这么多人彼此偎依着过夜,一夜过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个生人。“真……真好看。”张虎目不转睛盯着韩衡,人还坐在地上。张铭走去又是一脚:“傻子,滚一边儿去。”韩衡本想把一碗粥分成许多份,转念又一想,这群人都是远道而来,极为淳朴,要是不喝,反让乡众失望。这天短暂的白昼里,来这里祈福观礼的乡民在树林里搭建起一些简易的棚屋。懒洋洋的日光流转在青壮年们的赤膊上,这么冷的天,干着活都不觉得冷,反而出了一身淋漓大汗。韩衡发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