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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见他长得高大俊朗,谈吐又有趣,就让他在朝廷为官,这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升迁到了水衡都尉。”此时距离征和元年还有几年,张贺记得自己离京去西羌的时候特地关照白公,让他用江充当做修筑白渠的助手,现在白渠还没修好,这江充怎么跑到长安城来了?“多谢你告知我这件事,你回去且帮我盯着江充,一有异动就告诉我。”张贺说道。“不知道当不当问……”栾大有些犹豫地开口,“你让我盯着望气者这我知道他是和陛下新宠的赵婕妤有些关系,这也算维护太子的地位,但是这江充只是一个从地方郡国来、在京城无亲无故,和我当初在长安城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为何要对他如此防备呢?”张贺心想,你也别太小看自己,当初要不是我及时揭露你的神棍把戏,以你的水平在长安城还能多搅风弄雨好几年。不过这话他不能对栾大照实说,只能含糊其辞地说:“这个人关乎长安城无数百姓的性命。”那是以十万为数的冤魂,包括了大汉朝最尊贵的女人和当今天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培养的唯一接班人,还见证了一个全盛的家族几近倾巢而覆,几乎是汉武时期最大的一场浩劫。送走栾大之后,张贺备车前往北宫。因为他常年往来于太zigong殿,太子手下的人都让他打成一片,此时连看管大门的小兵看到他也热情地招呼:“张将军,您又来了?”“我来找殿下有些要事相商。”张贺微笑道,“请问殿下在吗?”“殿下一早进宫去见陛下和中宫了,估计要用完午膳才能回来吧。”那个小兵不确定地回答。“那没事,我且自进去等他。”张贺进了宫门,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去太子门客们距离的房间走去,而是绕道前往太子家女眷居所。太子这些年除了名义上的史良娣外并没有纳其他女子,所以这里人很少,也难得清静。“幸君好点了吗?”张贺先去看望了皇孙女。刘进站在史良娣旁边,抢先开口回答:“meimei已经退烧了,大夫说好好休息,过些日子就会大好了。”“那我就放心了。”张贺说道,“进儿你先去旁边房间玩,我和你阿母有些正事要说。”“哦。”刘进摇晃了一下小脑袋,“那你等下要陪进儿玩啊。”“一定。”张贺笑道,“我今天也给你准备了有趣的故事。”当然故事大部分都来自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王尔德童话,被张贺替换成了更方便小孩子理解的大汉背景。刘进高高兴兴地出去了,史良娣对张贺说:“出了什么事吗?”史良娣毕竟是刘据名义上的妻子,而且和他的子女血脉相连,张贺因为这一世和刘据成为了一对,心里对她有些愧疚,所以平时没什么事情也不会特地来这里打扰她。刘据不在,张贺却找上了门,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需要他们两个重生者需要交流的严峻事态。张贺选择开门见山:“栾大告诉我,江充出现了。”史良娣手中正在做的针线活停了下来,张贺细心地发现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终于还是来了……”“我已经想办法把他拖在赵国,不知道为什么仍旧出现在长安城,而且似乎还是提早出现,他现在就已经当上了上林苑的水衡都尉。”“不行,必须在陛下亲自委派他为直指绣衣使者之前,将他打压下去。”史良娣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人手上沾满了我们太zigong上下多少人的血,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你且冷静,我觉得还是要等殿下回来,和他商议之后,再看看能不能让江充止步水衡都尉,不要让他当上绣衣使者。”“我叫人备饭,你先吃完陪进儿玩一会,殿下再过一个时辰应该就会回来了。”当刘据走进侧殿的时候,正好看到刘进依偎在张贺旁边,手里摊着一本小人书,正在听张贺给他讲述海的女儿的故事。为了哄年幼的皇孙,张贺特地发挥绘画技能,用竹纸装订成册,在上面简单地描绘出小美人鱼和王子的故事。刘进听得出神,抬头问张贺:“后来小美人鱼真的变成气泡了吗?”“是的,小美人鱼虽然变成了气泡,但是她也得到了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你又在给进儿讲故事了?”刘据朗声说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宫女连忙帮他脱下外套。“你回来了?”张贺抬头说道。“刚从父皇那里回来。”刘据在刘进旁边坐了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我回来先去看了一眼幸君,她说你之前和史良娣聊了一会,在说什么江充、绣衣使者之类的。”张贺这才发现刚才幸君原来醒着,小孩子复述不全,只是把几个关键词透露给了刘据。刘据见他点头默认,就继续说道:“你要让江充当不成绣衣使者?可是我从父皇那里听说,最近京城不太太平,百姓大行巫蛊之道,长安城内诅咒横行,才使得疫病久难消退,他已经委派江充去督查此事。”“什么?!”张贺很是惊讶。“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问题非常大好吗?张贺心想,江充这个小人可是害死你全家的真小人。“有什么办法能让陛下撤销江充的官职吗?”张贺犯愁道。“天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个你就别想了。”我出六匹马来追行不行?张贺内心吐槽。“不行,我得进宫去见陛下,关于此事我还是要尽力向陛下进言。”“你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刘据摇头道,表情有点悲切,“父皇年纪也大了,最近京城疫病蔓延,他也卧病在床,身体不适,太医建议他去甘泉宫将养,一则那里远离长安城,没有受到疫病影响,一则甘泉的水土也养人,现在也快到夏天炎热的时候了,以往父皇也会选择去甘泉宫避暑的。这会天子车驾可能已经出了长安城门,一路往北去了。”事情变化的迅速有些出乎张贺的意料,仿佛他和刘据出了个远门,回来长安城的一切都脱离了正规,又或者说——开始走上了历史同样的既定轨道。张贺站起身来,牵着刘进的手往殿外走:“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