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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黑衣服黑裤子长头发,这人……“啊!是你!”那人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松就要转身,张思秦在那一瞬间用上他所有的反射神经,一手接住砸向自己的石膏像,一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张思秦有点太高估自己,等身石膏像可真是一点都不轻,那一下稍微撞到他的头,砸得他头晕眼花的,“跑什么!快帮忙啊!”那人惊慌地挣开他的手,退后两步,又连忙上前帮忙扶起石膏像。张思秦弯下腰,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视觉恢复清晰,他发现那人居然没跑,顿时一乐。抬头一看,哪是他不跑,是因为这儿是房间死角,唯一的出路被自己挡住了,他根本跑不了!看那人当自己是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长这么大从没被这么嫌弃过的张思秦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尽量友善地问道:“哎!你……你叫什么啊?”那人静静站在离他最远的角落,不出声。张思秦的笑容有点僵住,“同学,你是美术系的吧?我是计算机系的张思秦,咱们前几天见过,你还记得吗?”那人犹豫地点点头,还是不出声。张思秦有些牙疼,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种人家摆明不想理他的情况下,他就应该善解人意地赶紧自己滚蛋,但他就是不想走,看着这个人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恼火直拱心,总想再说点什么。他不说话,那人自然更不会说话,诡异的沉默中,一阵风从天窗刮进来,卷掉了屋子中央的画架上半掩住画的布。张思秦瞥了一眼,扫到了一片殷红,视线刚移走又不自觉被吸引回去,那是一副尚未完成的夕阳画,但却给他带来了一阵熟悉的心悸。张思秦脱口喊道:“陈亦舒?!”那人怔了下,终于肯抬头看过来,面上浮起小心翼翼的疑惑。“你就是陈亦舒?!”那人看着他,还是不出声,但他的神情显然是默认的。张思秦一下子神采飞扬起来,恨不得扑过去跟人握手,但他刚上前一步,就见那人警惕地要往后退,可他本来就已经退无可退,后脑勺一下子磕在墙上,清脆地一声响。张思秦连忙站住,有些忐忑起来,完了,他那么讨厌我,我该怎么跟他套近乎?但还是忍不住把心里攒了几天的话先说出来,“我特别喜欢你的画!我之前看见过你画的沉海,特别好,真的!我是你的粉丝!你现在画的这个夕阳也特别好看!我就想看看你画画……你能不讨厌我吗?”最后一句音调降了下去,带着nongnong的失落。陈亦舒看了他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走回他的画架边,拿起笔继续他未完的创作。一开始因为不习惯旁边有个人看着他画画,他的手抖了好几次,但抖落的颜色也被他善加利用起来,让这幅画在原有的气氛下多了一丝随性。渐渐地,他好像忘记了张思秦的存在,完全投入忘我的境界。张思秦被他带了进去,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天色的变化,直到屋里的光线完全暗了下来,陈亦舒才像惊醒一样放下画笔,他等着颜料变干的神情温柔而沉静,让人不能想象这样一幅情感浓烈的画作居然是出自他的笔下。第3章相处陈亦舒一转身又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杵到他旁边来的张思秦吓了一大跳,张思秦也被他过大的反应吓到了,两个人面面相觑着慢慢平息,张思秦无奈地笑了笑。他算是明白窦佳佳说这人独来独往找不到人是怎么回事了,这人可能不是怕他,也不是讨厌他,躲在这种地方画画,恐怕他是单纯内向过了头,怕人。张思秦把自己的声音放到最低,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轻柔地讲过话,一张嘴先把自己给恶心个够呛,“你每天都在这里画画吗?我明天还能来看吗?我保证不打扰你。”陈亦舒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点了下头。张思秦高兴得特想冲上去抱住陈亦舒的大腿大喊:大大,感谢你给我打CALL的机会,我会全力以赴的!可他不敢,不敢抱,不敢喊,也不敢全力以赴,他毫不怀疑只要他敢做其中一样,他的大大就能立刻消失个没影。张思秦和陈亦舒一起走出美术院大门,看得出来陈亦舒非常的不习惯,他每次想拉开点距离,张思秦都装作不知道地紧跟上去,倒也没有太近,还隔着半身宽的距离。就算是这样,陈亦舒一直紧绷到出门之后,发现张思秦跟他不同方向,才立刻大大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跑了。张思秦在他走后,转过身,推着他的小单车,没有骑,远远地跟了一段路,他看见陈亦舒一直低着头往阴影里钻,能离人群有多远就离多远,情况果然如他所料。他就说嘛,哥从小就是东区的区草,长大还做过两年校草三年班草,怎么可能会有人觉得他丑到吓人,果然是那人自己有问题。张思秦平衡了关于陈亦舒厌恶他容貌的心态之后,关于陈亦舒是他新晋偶像的心态又崩了。情况不对啊,一般来说内向的人至于像他那样对人退避三舍一声不吭吗?他偶像好像……有病啊?自闭还是哑巴?还是两者都有?……不是吧!天妒英才啊,梵高,蒙克,弗里达……为什么有才华的人总是饱受折磨?!张思秦自己脑补了一通,仿佛觉得自家新晋偶像的地位已经上升到和梵高他们平齐了,自己傻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陈亦舒现在还没成名呢。要想有梵高那样的成就,除了他自身的艺术修养,粉丝基础也必不可少,张思秦觉得以陈亦舒的性格,连在同学之间出名都难,为了不让他的艺术被埋没,他这个粉丝团团长今天开始要好好计划一下了。在正主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张思秦就这么把自己摆在了粉丝团长的位置上,在成就日后陈大师的第一脑残粉的道路上一奔不回头。不过当下,完全没被官方认证的张思秦只能一天一天地磨日子,他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地天天跑去看陈亦舒画画。一个月时间过去,虽然陈亦舒还是不跟他说话,但好像已经开始习惯身边多个人看他画画,也开始逐渐接受半身宽的安全距离,不过仅限张思秦。张思秦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面上一派正经,心里暗戳戳地乐开了花。“陈亦舒,马上要放暑假了,你有什么打算吗?你家是不是本地人?我看你每天放学往外面跑,你家是不是就在学校附近啊?那你放假是不是也可以每天来学校画画?”陈亦舒拿笔的手顿了顿,轻轻点了下头,意思就是同意张思秦说的话。张思秦跨坐着椅子,趴在椅背上哀叹,“真好。可惜我家不是这里的,我老爸老妈爷爷奶奶这个星期都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要我记着买票回家,我肯定是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