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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铭有些哑然。在子车季臣的精神领域,子车季臣就是自己的王者,他一进入子车季臣的精神世界,一眼就可以看到对方。但商无岐这样的,他还从未听说!居然跟他玩躲猫猫?这叫什么情况!这天地宽广的卫铭简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就在这时,从遥远的前方传来一阵大提琴演奏声。声音飘飘渺渺,若隐若现。像是一种指引。卫铭顺着琴声一路往前走去,不久,前方传来流水潺潺的声音,一座小庭院赫然映入眼帘。阳光下的庭院雅致安宁,院子前还种了一棵果实累累的荔枝树。看着是户殷实温馨的农家。大提琴声就是从庭院里传出来的。卫铭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一时失神无言。这一切给他无比熟悉的感觉,他好像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嘿,哥哥,你在干嘛呀!”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卫铭猛地抬头望去,就见荔枝树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生的粉雕玉琢,十分漂亮。他这话问的不是卫铭,他是朝庭院里的人喊的。卫铭心头大震。这小男孩怎么长的这么像他?!庭院的门开了,一个年长些的男孩从屋里走出来。他像个小大人一样皱起眉头,走到荔枝树下朝树上的小男孩喊道:“你又爬树上去,摔着怎么办!快下来!”说着便张开双臂。小男孩噘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大男孩笑了笑,柔声哄道:“好了,哥哥刚买了一个琴,你想不想一起玩啊?很大的,你肯定没玩过。”小男孩这才把脸转过来:“好吧,我是看你无聊才陪你玩的哦!才不是因为我无聊呢!”其实是他自己无事可做,无处可去。卫铭站在一旁,就看到小男孩闭上眼睛,从树上一跃而下。树下的大男孩一下就接了个满怀。两个人抱在一起咯咯笑。跳的干脆,接的更是稳当。彼此竟然连一丝怀疑犹豫都没有。卫铭心中的熟悉感更深了,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一旦深入去想,脑仁就一胀一胀的发疼。只能放弃。好像都没发现卫铭的存在一样,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并肩就往庭院走去。卫铭正要跟上,眼前场景忽然一变。脚下的青草地变成了荒寂的山石黑壤。卫铭抬头,就看到小男孩捂着右脸蹲坐在一块悬崖峭壁上,浑身被墓草勾刺划出纵横交错的血痕,十分狼狈。大男孩就站在峭壁下方,满脸焦急地冲他喊:“快跳下来,我接住你!”小男孩仰起一张哭的满是涕泪的脸:“哥哥,我害怕!”卫铭猛地看向小男孩身后,那里蛰伏着一只浑身长满腐臭rou瘤,肚皮浑圆,两颊一鼓一鼓,正朝外扩散绿色毒雾的深绿色巨大蟾蜍。“不要怕,你是很勇敢的男孩子!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大男孩在下边不断鼓励道。小男孩有些畏葸地目测了脚下高度,再看一看守在墓葬入口,虎视眈眈的大蟾蜍。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往下一跳。峭壁的高度有点高了,远比庭院里那颗荔枝树高出一截。大男孩受不住冲力,一屁股坐到地上,但到底还是平安接住了。“没事吧?”大男孩把小男孩搀起来。“脸疼!”小男孩松开一直捂着的右脸,那里刚才被大蟾蜍的毒气喷射到了,不过半息功夫竟在脸上凝出一片青色鳞片。大男孩强做镇定地安慰道:“没事,哥哥认识很厉害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你的!你先忍着,咱们要赶紧回去!否则天黑了就麻烦了!”“可是我爸爸mama还在里面!”小男孩着急地往墓葬入口望去。“我们回去找大人过来!”眼见头顶天空突然迅速暗沉下来,大男孩脸色瞬间无比凝重。他拉起小男孩就跑。不要往那里……!卫铭捂着额头,扶着山壁慢慢弯下腰。他胸口窒闷,有点喘不过气。就是这里!他全都想起来了!十一岁那年夏天,他跟着父母亲来到这个小村庄。在参与成都王王葬工作时,墓葬内一场突发事故,带走了包括他父母亲在内的二十名考古学家及墓葬工作者的生命。他听到消息一路跑过来,在墓葬入口遭到墓葬守护者绿瘤蟾蜍的攻击。不仅在脸上落下伤疤,还因为吸入毒气而精神力受损。丧亲的巨大悲痛使他选择尘封这段记忆。在医院醒来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阴郁,孤僻,丑陋且精神力薄弱的孤儿。卫家家主让人过来看望过他几次,反复确认他的精神力的确只有F等级,恢复无望后,便将他转手交给叔叔卫守礼,从此不再过问。现在,他全部想起来了!当少年时的痛苦,彷徨,无助涌上心头的时候,卫铭也连带记起那个曾经带给他快乐跟温暖的小庭院,还有庭院里那个会拉大提琴的小哥哥!两世为人,几经生死浮沉,他已经能平静地看待并接受这一切,不再消极逃避。现在,回忆里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在涉水飞奔。卫铭却知道,他们跑不掉了。因为更大的灾难还在前面等着他们。他想伸手拽住两人,却扑了个空。只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一场由于黄沙巨蟹群体迁徙引发的洪水从山头汹涌扑来,两个孩子在涛涛滚滚的洪流中紧紧抓住彼此的手,抱住路旁半截老树桩,不让自己被水流冲散冲走。大男孩奋力将小男孩推到老树桩上,自己半沉半浮在洪水中。一截断裂的水泥板从上方汹汹坠下,撞在大男孩浸泡在水中的一条腿上。水面上很快泛起一层血水,血水很快又被水流冲散。是水泥板上的铁钉扎穿了他的膝盖骨。大男孩痛得脸色惨白,冷汗津津,却只能咬牙忍着。由着自己的伤腿泡在冷水中,由着锈钉在水流冲力下越扎越深。因为毒气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小男孩这时已经昏睡过去,什么也不知道。到了这里,大男孩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卫铭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凉凉的,手一抹都是泪水。场景又是一晃。这一次,他好好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雪白窗纱飞舞,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充斥鼻腔。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在他面前是一扇未完全阖上的门。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孩背对着门坐在轮椅上。卫铭推开门慢慢走向男孩,他已经知道这孩子是谁了。“我来看你了,哥哥。”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卫铭弯下腰,从背后抱住男孩。男孩的身影开始变化,骨骼拔高,肩膀宽阔,手脚伸展。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