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5
暂沉默,最后,他还是主动伸出手握住了元氏的手,却并没有借力而是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少年对着娘亲笑了笑:“娘亲快些洗漱吧,儿子在楼下等您。”元氏点点头应了。张子尧转身,唇边挂起的笑容消失,转而微微蹙眉,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地走出房间——出来的时候恰巧在走廊上遇见了炎真老头,见少年从元氏房间走出,炎真明显愣了下,张子尧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当没看见,反而特别奇怪地问了句:“你怎从这出来了?”“唤我娘起床,她睡得沉。”张子尧道,“怕耽误了出发的时辰。”“娘亲?她?”炎真老头仿佛下意识地反问了句,看向张子尧的眼神变得更加奇怪。张子尧下楼时,楼痕一行人早已围绕在桌边用早膳——兴许是昨日休息得不错,一行人精神头十足,楼痕见了张子尧显得十分高兴,抬起手招呼他过去坐下,问:“你娘醒了?”“回王爷的话,我娘醒了,只是还在洗漱,怕是还要些时间。”张子尧端了碗粥喝了口,粥里放了白糖甜滋滋的,但是他却因为心里又有了惦记,有些食不知味——整个早餐用完,张子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塞了什么东西下肚,只知道自己是吃饱了不饿了,便放下筷子坐在桌边等待……此时其他侍卫也均三三两两吃完去准备车马,桌边上只坐着张子尧一人,此时他左等右等没等到元氏下来,他又站起来想要上楼去看看,结果刚刚站起,肩膀上便放上了一只有些枯瘦的手。张子尧吓了一跳,转过头定眼一看,却发现身后站着的是炎真。老头蹙眉看着张子尧,却是语出惊人道:“小孩,老朽且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诚实回答,你娘亲是否之前是已离世之人?”张子尧没有回答,不过他猜想他脸上的表情倒是已经完美地回答了炎真。“难怪,”炎真嘟囔了声,“老朽就觉得奇怪,你们这么一群大活人,怎么身边还带着个无悲城里出来的人……听说你们还是京城来的,那么大老远的地方——”无悲城。元氏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地方,她说她喜欢那个城市。“前辈,我娘亲之前因为病重去世,数月前,我弟弟亲自前往您提到的那个无悲城,将她从黄泉路上换回——世间最悲痛之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虽不知其中前因后果,亲人失而复得,我却确实因此万分欢喜,心中十分感激将我娘从黄泉路上唤回之人……只是最近,子尧心中总觉得好像有一丝奇怪之处。”张子尧站起来,压低了声音道,“那个无悲城,我娘也是天天念着那个地方,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炎真深深地看了张子尧一眼——那一眼,说不上是同情还是什么。停顿了下,他这才缓慢地跟张子尧说了个其实他早就听过的故事——故事的内容包括了公主,公主的三十六位铁骑,城破,公主逃亡之后来到一座被蔷薇花簇拥的城市,并且在那座城里找到了复活她的三十六位铁骑,并率领他们夺回了自己失去的城池……这个故事张子尧耳熟能详,只是以前他听得故事版本,那座城的名字叫无殇城。“那座城其实叫无悲城,是真实存在的。”炎真微微蹙眉,背着手想了想缓缓道,“那公主也是真实存在的,她的名字叫图灵——国家被他人侵占后,图灵一度失去踪迹,人们都说她早就死在了沙漠里,也有人说她死在了要赶紧杀绝的追兵的马蹄之下……直到某一天,图灵率领着她的三十六名铁骑杀回自己曾经的国家领土——”“那是一场战争。”炎真道,“老朽亲自将它书写在天河书上。”张子尧微微瞪大了眼,十分惊讶:“什么,是你……”“哪怕是见过无数场人间生灵涂炭的老朽,也未曾见过如那天一般震惊的一幕——他们无所畏惧,刀枪不入,无畏伤痛,他们以一敌数千敌军,手筋被挑断长矛却还在挥舞,战马的头颅被割下却还在奔跑……当时,那些出来抵御工程的凡人士兵均被这三十六铁骑吓得肝肠寸断,到最后已经无人敢出来应敌——那三十六位铁骑,根本已经不是凡人,是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阴兵……最终,靠着这些阴兵,图灵夺回了自己的城池。”“是,这个故事我听过,可是——”“流传开来的版本,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不然呢?”“其实在真实的情况里,最后,登上了王位的图灵还是死了。”炎真闭上眼,又缓缓睁开,“死在了被她亲手复活的、故事中忠心耿耿的铁骑手上,三十六骑中,有一人亲手刺穿了她的喉咙,杀死了她。”“可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后来无悲城就变成了一种禁忌,就连天河书也不能书写任何关于这座城市的灾祸命运。”炎真道,“这座城坐落于这个国家的最边缘,就仿佛是一座完全与世隔绝、被放逐的城池,人们都说从里面走出来的人都是受到了诅咒的活死人……小孩,听老朽一句劝。”炎真停顿了下,然后盯着张子尧的眼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阴阳两岸本不互通,生死皆为命中定数不可强求,无论是为了什么,清醒点,不要去——千万不要去无悲城。”第49章阴阳两岸本不互通,生死皆为命中定数不可强求,无论是为了什么,清醒点,不要去——千万不要去无悲城!张子尧浑浑噩噩地坐在桌边沉默许久,炎真的话还在他耳边不断回响……为什么不要去无悲城?无悲城里有什么?为什么最后忠心耿耿的三十六位铁骑会对图灵公主拔刀相向?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张子尧陷入左右两难的境界,哪怕元氏已经洗漱完毕在他身边坐下很久,他也没有立刻同她搭话……直到元氏用完早膳,马车车队准备启程出发,张子尧转身谢过老头并道别时,他分明可以看见老头看着他的眼神严肃也颇为无奈,像是猜到无论自己如何警告,眼前的少年注定不会听他的话。张子尧浑浑噩噩地走出客栈,正欲爬上马车,突然被楼痕叫住。他奇怪地拧过头去,却见包括楼痕在内,周围众侍卫一块儿都笑得暧昧,此时看着他如同看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而楼痕与他缓缓道:“子尧,差点儿忘记同你说了,今天早上客栈前突然有一名婢子找上门来,自称你在张家时用惯的奴婢。因你离家时间太久,你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