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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昭眼中血光依然不减,黄天标冷汗如雨而下。两人对峙,叶明昭眼神中的杀气终于渐渐隐没下去,眸光转为清明,缓缓收回了剑。“你输了。”从生死关险险打了一个来回,黄天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情知方才只要对方收势稍迟一瞬,自己此刻已经横尸当场。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不仅让在场众人目瞪口呆,花连华更是一颗心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松了口气后才发现手心里已全是冷汗。他心中唯有暗念阿弥陀佛,心想好友亲近佛门真的不错,佛法无边,终于化解掉了他的一些戾气,要不然的话,黄天标估计得和那粉罗刹一个下场,惨死当场。叶明昭收剑走过来,弯腰扶起那满面鲜血的老人,回头看着黄天标说:“人是阁下伤的,这老少二人的医药费用,就烦请阁下付出了。”三奇这时才回过神来,急忙围上去,查看兄弟有没有受伤。黄天标这时才算回过劲来,虽然险死还生,惊魂未定,见叶明昭对自己说话,他仍是输人不输阵,冷冷哼了一声,伸手扯下褡裢,劈头扔了过去。叶明昭伸手接过,掂了一掂,约莫有三四两碎银,便将褡裢交给了那老者,说道:“你二人伤得不轻,去找大夫看下伤势,速速离开吧。”一老一少感激涕零,连连道谢,相互搀扶着急匆匆离开了现场。目送着那对老少离开,众人都松了口气。这时原本一直背对众人坐在树下的那对男女站起身来,男人扶着白衣蒙面女子,柔声道:“娘子,你不是累吗,怎么不多歇会就要走?”女子不回答,只是低哼了一声,甩开男子的手往前就走,只是行动之间踯踌蹒跚,略有摇晃,不知是天生残疾,还是体力不支。男人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她的腰身,也不理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一边走一边旁若无人地笑道:“娘子,你真是任性,有事为夫服其劳,何必事事亲力亲为呢?”花连华看了看叶明昭,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对夫妻有些怪异,却一时又想不明白怪异在哪里。那两人经过他们身边时,蒙面女子突然抬眸,看了他们一眼,只这错身而过的惊鸿一瞥间,花连华意外地看到斗笠之下,飘动的竟是雪白的发丝。看那男子相貌不过三十多岁,这女子怎会到了白头的年纪?但还未等他细想究竟是怎么回事,人已走了过去,视线中只留下两人背影,夫妻恩爱,相携相依的背影。“莫再看了,我们也上路吧。”叶明昭走到树下解开缰绳,翻鞍上了马背。“你这就打算走了,不再歇会?”花连华说着话也上了马,与他策马并肩,缓缓而行。“你还要歇?不怕看到那几个就生气?”叶明昭道。“哼!”不提还好,一提起刚才的事,花连华就火大。“什么中州四奇,简直是中州四狼,还是四条没品的色狼!要不是大哥嘱咐出门在外少惹是非,就凭他们胡言乱语,我也绝不会轻饶了他们!”“我早就跟你说了,堂堂男子汉,何必那么在意外表装扮。行走江湖,还穿得这样花团锦簇,不是成心招眼么?这不是惹出麻烦了?”花连华心中不忿,冷笑道:“谁花团锦簇了?这年头连衣服都能穿出错来?照你的意思,那中州四奇出言轻薄,还全都是我的不是了?”“我不是……”见花连华脸已黑得好比锅底,叶明昭赶紧道:“怎么会是你的错,当然全是他们的错!”花连华哭笑不得,干脆不再理他,足下一踢,白马迈开四蹄一路小跑开去,叶明昭纵马跟上,两骑人影绝尘而去,转眼消失在大路上。一路风尘,夜色渐渐降临。不出花连华所料,连日来武林人士齐往沧州参与盛会,到了晚上,当真连下榻之处都难以找到了。一连走了几家客栈,全部客满,就连柴房都没得空缺,兄弟两人只得望镇兴叹,白天谈笑之言已成现实,今夜只有露宿野外了。不过两人都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对他们而言,风餐露宿也并不算是稀奇事。何况他们也不是孤独的,这次去沧州的武林人士那么多,很有一些和他们一样找不到住处的难兄难弟。不想和陌生人宿得太近,两人寻到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找到一片空地,拾来柴禾干草,点起火堆取暖。现在虽然天气尚冷,但好在气候晴朗。一轮明月当空,暖暖火焰跳动,兄弟俩并肩坐在干草上,一边吃干粮,一边谈着天,再多的寒意也已被尽数驱散。用树枝拨动着火堆,听着火焰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花连华打了个呵欠,把树枝一丢,伸了个懒腰,仰面朝天躺在了干草上。“这就睡了?这天还早呢。”叶明昭看着他惫懒的样子,有些好笑。“躺着比较舒服,咱们就这么聊好了,你也躺下吧,比坐那舒服多了,赶了一天路你不累?”花连华懒洋洋地回答。“还好。”叶明昭说着,伸手就去拉他。“你别躺着,我突然很想听你吹笛子。”“突然很想……”花连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刚躺下你就要我吹笛子,你这到底是突然雅兴大发,还是见不得我舒服?”“我是真的,突然,很想欣赏,花公子的雅乐。”叶明昭一本正经地回答。“滚!什么突然很想欣赏雅乐,你小子压根就是见不得我舒服吧!”花连华怒吼一声,随手捏起一块石子兜头就砸过去,叶明昭伸手一抄,石子便落入了他手中,他看看手里的石头子,又看看花连华,对好友这颇有些暴力的行为完全不生气,反而是看着他直笑。看他笑的样子,摆明了我就是成心不让你舒坦,你又能怎么样?花连华咬牙切齿,真想跳起来踢他一脚,但发狠归发狠,一对上对方明亮的笑颜,他就真没辙了。平时冷漠的人,这一旦展颜笑起来真让人硬不下心肠,花连华只得万般不情愿地爬起来。“算你狠,败给你了!”他抬头看了看树林上空的明月,叹道:“今天的月色还真是该死的清明,不附庸风雅一番还真是暴殄天物。”见叶明昭眼带笑意,花连华瞅了他一眼,揶揄道:“你别笑,这附庸风雅我说的就是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听什么笛子?”“随便你怎么说。”叶明昭十分无所谓。“附庸风雅也好,怎样也好,高兴就好。”“是啊,你高兴就好。”花连华笑着摇摇头,从腰间解下了竹笛。“要听什么曲子?”“逍遥游。”“这首吗?”花连华点了点头。“不错,满应景的。”他伸手擦拭笛子吹孔,突然想起了一事,随口问道:“明昭,你喜欢笛子,却不喜欢箫,明明箫声也很动人,和笛音相比可说各有千秋,你为什么就会那么差别待遇呢?”“为什么啊……”叶明昭皱了皱眉头。“我也不清楚,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