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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儿,过来~!”云大人翻手挽剑,冷眼盯着苍歧,以及他那只握着云吞的手,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其剁了。站在一旁的牧单抚掉他肩头的雪,若有所思将苍歧打量个遍,“别吓着吞儿了。”苍歧被他打量的头不是头,脚不是脚,心想着头发有没有乱了些,衣角可否抚平了等等,平生活了这么个上万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长得还不够好,用不用再白上一些。云吞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挣开苍歧的手,露出个脑袋,朝父亲乖巧一笑,软声软气道,“父亲,吞儿好想你呐~”撒的一手好娇。云隙放软了口气,“想就过来吧~”云吞点点头,转身看了眼紧张的苍歧,扯着他的袖子,一边察言观色的瞧着他两个爹,一边磨磨蹭蹭踱过去,刚走两步,就被苍歧拦住腰,朝后飞了几丈远。云隙眼睛一凌,“苍帝是何欲意~!”苍歧朝天空一指,只见浩浩云端由远及近飞来了一只乌雕,他在乌雕飞近的瞬间在自己和云吞身上下了道屏障,无声无息隐在了飞檐的阴影中。乌雕是天帝的坐骑,与大鹏鸟可并提,雕上走下来的白发白脸的使官,捏着极细的嗓子,逐一将在场的妖仙鬼问候了遍。从见到寒舟开始就僵硬成冰块的青瀛走上前道,“你来此处作何?”使官朝他行礼,行了虚礼道,“老奴来替天帝传旨。有幸有幸,竟在这里一同遇见了云大人和鬼佛,也省的老奴朝鬼界跑上一趟。”云隙瞪了眼阴影中的二人,冷声冷气将剑一悬,“什么圣旨~?”使官从怀中取出金铭绸诏,诏上的金光映的雪地一片茫茫,身前的妖仙鬼同时俯首,听使官郎朗念道。“父神承蒙,朕受于天命,开智洪荒,以生万物,今四界升平,得之不易,本得以安养万年,难料笕忧之岛横生祸乱,帝歧虽上为主,但犯戮罪,得父神恩释封于笕忧仙岛之下。今缚神碎裂,临天下大劫,朕虽以缉神诏曰,但恐不得,为护四界安宁,令妖界之主云隙,鬼界鬼佛寒舟以秉神诏,念及各界性命,全力缉拿帝歧,朕将以兵甲相赠,助其臂力,望诸位莫忘却二百年前伽勒王叛变之乱,群鬼湮灭之恶果,齐心捉拿帝歧,还四界安平盛世,钦此。”皇诏念罢,在场的几位妖仙皆变了脸色,云隙怒骂一声,与牧单交换了眼色,天帝以伽勒王之事来说,不在乎其一,伽勒王的下场就是苍帝的下场,其二,当年伽勒王携鬼界冤魂恶鬼犯上作乱,伽勒王灭于云隙剑下,而他麾下的鬼界数万万小鬼也连带遭了殃,被打入鬼界狱下永生永世遭受折磨,天帝这一番话明里暗里恰恰指的就是要他们以妖界鬼界性命为主,不要任意妄为,牵连无辜性命。拿妖界众妖来逼他们接旨,云隙对天帝的做法恼怒至极,眼风扫到阴影之处,看见吞儿正惊慌的看着他。云隙心里翻江倒海,一边是妖界众妖的性命,一边是与他毫无关系的苍帝,当年他只身一蜗,自己吃饱全家不愁,无法无天任性而为,如今他携家带口,吞儿染儿都是他身家性命,况且妖界还有数万万妖,不论作何考虑,天帝的旨意都于他没有坏处。云隙左右掂量一翻,无声向阴影障中的人传去声音,“吞儿,来到爹爹身边!”云吞抓紧苍歧的手,紧紧盯着使官手里的皇诏,摇了摇头。“云大人在看什么?”使官见他久久不接旨,催促道,顺着他的方向朝古刹的庙宇下望去。牧单上前一步状似无意挡住他的目光,替云隙紧了紧大氅。云隙握紧拳头,抬眼看着牧单,后者朝他微微点头,云隙看了眼鬼佛,与他上前接了旨。使官笑着又寒暄几句,说天帝的兵甲不日便会前来相助,然后这才乘着乌雕,展开漆黑的羽翼飞向了云端,直到化成黑点消失不见,云吞气呼呼的从屏障中冲了出来,“为什么要接旨!爹爹,为什么!”他手指发颤,天帝要让所有人与苍歧为敌,他不能看苍歧就这么束手被擒。云隙脸色不好,慢慢道,“吞儿,你怎能以这种口气和爹爹说话。”他看向从阴影中走出来苍歧,手中抖出长剑,不管为了什么,吞儿都不能和此人再有关系,他没什么奢求,只愿夫婿和一双孩儿安平无忧。云吞伤心看着爹爹刀剑相向,护在苍歧身前,哀求道,“爹~爹~”云隙看也不看他,低声唤住另外的三人,提剑朝苍歧冲了过去,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苍歧与他们都非亲非故,犯不着因此人与天帝为敌,赌上妖界鬼界。青瀛化作重名鸟卷来长风将地上的白雪扰的四下飞起,风雪之中,云隙剑光一闪和苍歧缠在了一起。牧单给云吞下了个保护咒,从身侧攻去,寒舟额心鎏金四溢,弥弥之音从风雪中化作一张巨大的金丝咒网,兜头从天空压下。他们熟稔多年,配合的极为默契,纵然不是苍歧的对手,也能纠缠让他不得脱身。风雪漫天,古刹中的铜钟发出肃杀悠远的铜声,剑影绰绰,雪亮的银光在苍歧脸上闪过一道铮芒,他手里的银丝凝成一道极长的银鞭,凭空一甩,惊起‘铮’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刺耳声。云吞心急如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生怕有人受了伤。苍歧无意与他们纠缠,但抵不过四人凌厉的剑风和招式,步步朝后退去,直到再也退不得,苍歧手中的银鞭倏地分成无数细小的银丝朝几人杀去,青瀛躲闪不及,被银色化成的细刃割断了几根火红的羽翼,寒舟的袈裟也被刮开几道。云隙趁苍歧被三人纠缠,化作虚影闪到了他身后,拎着素窄的剑挽出锐利的剑花刺了过去,他的身形像一尾青色的鱼,动作已是极快,却不料,苍歧身后似长了眼,在剑风扫过后心衣角时,几道银丝冒了出来扣住云隙的剑,苍歧回身侧踢,踢在云隙的剑尖,剑身嗡的一声,让他手腕顿时发麻起来。“苍歧,别伤我爹爹!”云吞瞳仁猛地一缩,大喊道。苍歧劈过去的招式猛地回收,他抽身去躲,却不料云隙将剑换了左手,柔软的腰猛地一扭,化成一段飘渺的白影在银光涟涟中冲向苍歧。只听刺啦一声,三两滴血溅在了满地白雪上,有种惊心动魄的刺眼。苍歧捂着肩头的伤口从半空落了下来,隔着云隙等人遥遥望了眼被护在他们身后的小蜗牛,长风将他的衣袍刮的猎猎作响,宛如黑色海浪在一片雪白中翻滚。云吞唇瓣发颤,望着地上的血珠,如果不是他让苍歧强行收回招式,他就不会受伤了,云吞心如刀割,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喜欢这个人。云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