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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只慢慢抚着他的背,若有所思。纪云霰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问起细节来:“那盲眼老人长什么样子,你可还记得?”殷无堂满面茫然:“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头,白须……白……”见殷无堂语言功能濒临崩坏的模样,江循嘘出一口气,接上了他的话:“……可是眼上蒙有蓝布,着麻布衣服,但形容干净整洁,手里还拄着一根绿色竹杖?”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循身上。江循捏了捏拳,眉头锁起:“我出去买醍醐饼的那天,这人也是抱着折扇撞了我一回。”第13章同居(一)此话一出,四下一片寂静。展枚沉默片刻,立即追问:“你买了吗?”江循抬手抚抚胸口:“没有。”末了,他还不失庆幸地补充了一句,“太贵了,买不起。”他身上并不是没钱,只是他不喜欢乱花钱,在现代江循就是个勤俭持家的好青年,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养父母的家境也算不得多好,他是傻了才会花一锭金去买一把扇子。他甚至连看那扇面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生怕这是什么套路,看了就得买,到时候就走不脱了。现在想来,他竟然阴差阳错地逃过了一场算计。听了江循的陈述,纪云霰直接提出了疑问:“那也就是说,此事并非只针对我殷家?”江循据实以答:“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他来撞我时,身上只揣着一把折扇。”这事着实蹊跷,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这老头抱着五把危险的魔物满街乱兜,第一次撞上了殷家四公子,紧接着就撞到了自己,从小到大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的江循,不认为这样的小概率事件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江循莫名逃过一劫,正百味杂陈间,突然听到玉邈冷冷来了一句:“算得你运气好,若是再这般不小心,死了也是白死。”江循手动斜眼:装什么大尾巴狼?是谁叫我出去给买甜点的?玉邈却不看他,表情难看得很,倒像是真生气了似的。展枚知晓眼前这两人不对盘,忍不住出声制止:“行了,玉邈,你别讲风凉话,秦牧他也是运气好。”他认真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转而向纪云霰提议:“像这类事……不如叫焉和来罢。”纪云霰扬眉:“他的伤已经养好了?”展枚点头:“差不多。昨日我才同他通过一封书信。焉和说他落下太多功课了,需得补上,大概明日就会动身来这里。”江循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展枚这种小小年纪就养成了老古板脾性的家伙,平时叫自己也是“秦牧”、“秦牧”,连名带姓的,居然会亲密地称别人的字?他问阿牧:“这个‘焉和’你知道是谁吗?”阿牧托腮:“唔……我记得!上谷乐氏次子,叫乐礼!”江循:“……fuck。”阿牧:“???”上谷乐氏!乐礼!乐焉和!他怎么可能忘掉这个人?!那个对原书主角施行惨无人道的SM的变态?!他刚开始还有意提防过姓乐的家伙,只是这段时间来忙着适应环境,乐氏也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感,他也就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过活。敢情这个变态到现在才上线!江循的心思没办法集中了,满脑子乱糟糟地跑马,好半天才回了神。殷无堂再飞扬跋扈也只是个小孩儿而已,看到堂弟的尸体,哪里还镇定得了,抱着江循止不住地抽泣,纪云霰劝了半天,殷无堂什么也听不进去,就赖在江循的大腿边不肯走。江循现在也烦乱得很。暂时不想乐礼的事情,照眼前这情况,他晚上是没法跟玉邈睡一块儿了,乱雪肯定又乖巧地蹲在秦秋门外守夜……思及此,他灵光一现,俯下身,掐着殷无堂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来:“……跟我走。今天晚上跟我一起睡。……云霰姐,怎样?”纪云霰果然如江循所想拒绝了:“秦公子,无堂他随时会有危险,那扇面美人传说只害第一眼见到的人,但她魔性甚强,万一她寻上门来,你独自一人,难保你也会有危险。”江循淡定道:“那这样,为保安全,我们和枚妹睡在一起,不就可以了?”阿牧:“……小循。→_→”江循:“讲道理,你不能让我在这种时候一个人睡。再说他也离不开我。”展枚倒对睡在一起这件事没什么意见,只是耐心地纠正:“别那么叫我。”纪云霰与展枚是师姐弟,她对他自然更放心些,况且还有另一道保险在:“师兄……汝成他也在吗?”展枚很是认真地答:“兄长此时应该在我居所屋顶饮酒。如果有妖邪胆敢靠近展氏居所,他必然能觉察到。”纪云霰轻轻一哂,正准备安排下去,就听玉邈在一边凉飕飕地开了口:“展氏不安全,去我那里。”他伸手去抓殷无堂,江循哪里肯放手把这个护身符给他,一把把殷无堂护在自己身后,殷无堂也没了白天那颐指气使的劲儿,缩在江循身后,跟个小兔子似的红着眼抽噎。展枚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道:“玉邈,你的本事我知道,可……”玉邈很是冷静:“你们展氏习骨铸筋的本事自是一流,但擒魔捉鬼这种事,你有何经验,懂得多少?”展枚愣了愣,答道:“……我兄长总还是了解一些的。”玉邈绝口不提展懿,而是淡然地偷换概念道:“我七岁时便随兄长外出处理当年的红枫村瘟疫,此事我比你更有经验。”展枚望天,在内心做了个实力对比,随即果断反水:“……秦牧,他说得有理。”玉邈点点头,几乎是半提半抓着把殷无堂从江循身上扒下来,连看都不看江循一眼,道:“就不劳秦家公子费心了。”……玉九你不要脸!妈的老子就想找个床伴你都要抢!你是人吗?所幸殷无堂似乎认准了江循,呜呜噜噜地挣扎着来够江循的手,江循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上去就捏住了他的手,柔声安慰着,顺便忙里偷闲地瞪了玉邈一眼。没想到,玉邈也瞄了他一眼,眸光里含着的某种情绪叫江循愣了愣,像是有人在他心口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指,说不上难受或是别的,就是有些古怪。当然这种情绪也很快消散了,说实在的,要不是有“两家有世仇”这个设定做前提的话,江循其实也更偏向于跟玉邈住一起,现在有了殷无堂做媒介,倒也顺理成章起来。纪云霰见殷无堂恍恍惚惚的,若是强拉他去别处,对他反而不好,把他和江循分开,似乎也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