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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一人甩在了原地。他本来就气性不小,自小又被人以宫家唯一子嗣的身份对待,现如今被人如此慢待,他怔愣了一会儿,抬脚就踢在了树上:“混蛋!一个两个都丢下我不管!一个两个都没良心!”突然间,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浓郁的妖气从他背后直扑而来,而他刚才一心替那些孩子解除束缚,需要调集灵力,才不能分神察觉到妖孽的逼近,再回首,他们竟已是近在眼前了!他们的老巢居然距此不远,这么快就把救兵搬来了?宫异连呆愣的工夫都没有,“天宪”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灵力光弧,把那些逼近的大群妖孽隔退几步,也把宫异往后送了数十米之远。只是宫异无剑,又未修成仙体,没有那凭风而行的本事,逃不出多远便被团团围起。宫异的灵力,对付几个普通的妖道自然不在话下,但面对数十个,便是吃力至极了。近身的本事玉邈自然是教给过宫异的,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宫异便被那些发疯报复的妖道逼得气喘吁吁,但那些妖道也难从宫异身上讨得半分便宜。正在胶着之势时,宫异眼见着那锁防严密的口袋阵突然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几个身着靛蓝色紧身服的人杀了进来,面覆薄纱,看不清相貌。宫异虽是痛恨妖道,但也不至于蠢到愿意与他们同归于尽的地步,眼见有了去路,干脆利落地抽身便走。靛青色服的人本事竟还不弱,替宫异阻住了那些妖道,他一路跑出了老远,直到迎头撞上了另一批靛青色服的人,才刹住了脚步。来人倒很客气:“公子留步。”宫异喘息未定,又冷眼旁观那几个人,个个比刚才的妖道修为高出一倍不止,也是青纱覆面,索性也不跑了,站住脚步冷声道:“何事?”来人爽朗笑道:“我们这般襄助公子,公子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宫异不卑不亢:“多谢。”说完他便准备离开,谁想那人却再次闪声横拦在他身前,刚想说些什么,宫异便抬起头来,眼中怒意鼎盛:“让开!我乃正道之后,不愿同魔道中人为伍!”宫异在冲出重围时,便嗅到那些靛衣人身上浓厚的魔气,眼前的几人也不例外。被魔道所救,他的心情极差,能维持短时间的好言好语便是极限了,眼前的人仿佛也不因为他这样刺人的言辞而恼怒,相反之下,他的眼中竟闪过了几丝愧色,不再阻拦,而是闪身让开了道路。宫异大踏步离去,毫无留恋。待那道天青色的身影走远,刚才同宫异对话的男子便转向了从一侧树后闪出的青年,恭恭敬敬地行下礼来,声音中还带了一丝惶恐:“……正心师兄,十六少他……”正心一侧脸白净清秀,另一侧脸却生了刀疤火疮,可怖至极。他望向宫异的背影,脸上被烧伤的一片因为神色郑重而显得愈发扭曲惊人。他摇头叹息点评道:“履冰还是太年轻了,把仙魔之道看得太重,太幼稚。”下过这个评语后,正心转向了男子,命令道,“派人跟着。他是我宫家仅存的唯一骨血了,绝不容有失,你可明白?”第95章劲节山(一)在流浪游荡中的日子总过得格外快些,转眼间,夏去秋来,秋尽冬至。某日,天上黯淡无月,天色昏暗已极,江循在沉浸在深沉夜色的密林中快速奔逃,将一地干枯的碎叶踏得簌簌裂响,飒逸的衣角拂过近侧的树身,发出刺耳的刷刷声。转瞬间,被衣角擦过的树皮便多了一片刮落的痕迹。这些日子来江循还是挺郁闷的。自己上辈子明明是头神兽,现在却被人追得像个三孙子似的,江循深深觉得自己给自己的祖宗丢了人。魔道对自己的追杀倒不难处理,江循还巴不得被魔道的找到,还能在他们身上试验一下自己灵力水准的上限。但他更多时候遭遇的却是来自秦氏的追杀。那些弟子他几乎个个见过,都是昔日旧人,杀他时总是忍不住犹豫和防水,倒也有几个不长眼色的新弟子,为了争功,削尖了脑袋冲锋在前,江循也只能稍加控制,打晕他们,给他们热血过度的脑袋降降火。……他还指望着到时候尘埃落定时寻个安稳居所悠然度日呢,若是此刻不加节制,对正道之人滥开杀戒,就等同于自断后路。因此,被秦氏众人团团围堵时,场景往往十分尴尬。尴尬的不只有江循,还有他手臂里的秦牧。他刚开始还会喊着别打了,后来发现徒劳无功,而且瞎特么乱叫只能起到分散江循注意力的作用,只好安安静静地闭嘴。不过现在他还是可以出声的。在江循奔逃得气喘吁吁之时,他语调温存地给予鸡汤式的鼓励:“小循别怕,马上就到了。”江循脚尖一点,又掠出十几米开外,闻言惊喜抬头,发现不远处隐隐透出两点火光,树林的边缘也是清晰可见,他一时兴奋,脚下缠上了横生的枝杈,他又冲得狠了些,一个踉跄就滚趴在冻土上,蹭了一头一脸的碎叶。这下跌得不轻,江循缓了好一会儿才过来劲儿,用阴阳撑着身体爬起,左右甩甩头,甩去枯黄的草屑和泛着灰白色的泥土。秦牧担心得声音都变了:“小循?小循你还好吧?都说了不要跑这么快了QAQ……”江循:“……废话,这还不是怪你吗。谁叫你不喊我起床的?”秦牧对手指:“……我,我看你很累,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在外流亡这些日子,除了烂柯山之外,他没能打听到关于应宜声的任何消息,虽然一手徒手炼金铸银的本事能保他吃香喝辣,但也难免会出现露宿野外的境况。就在昨天,他捣了个魔道修士的洞府,用一些不大文明和谐的方式从那洞府之主口中掏出了点儿有用的东西。据那洞府之主说,最近在劲节山一带,有钩吻太女活动的痕迹。江循就这么日夜兼程地追到了劲节山,可是搜遍了整座山,都没有找到任何灵力流动的痕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样殚精竭虑,江循终究是累了,在劲节山腰上随便捡了一处枫树林,晒着午后的阳光就昏睡了过去。他本来打算只睡一个钟头,谁料想阿牧心疼他太过劳碌,没能在预定的时间叫他起来,结果就是他被生生冻醒后,一睁眼,就置身在了一片无比糟心的黑暗中。不顾睡得发麻的腿脚,江循翻身起来撒腿就往山脚下窜。现在瞅见了树林的边缘,也瞅见了山脚下的一处移动的灯火,即使绊了一跤,江循也觉得心安了不少,颠颠儿地往那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