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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自己会跌入一个更大的陷阱之中。……也不知道玉九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寻到还魂阵的替代阵法。此时,百里之外。上谷的结界外,朔风凛冽,白雪飞絮,六角形的大片雪花飒飒飘下,压在枯槁的枝头之上。树枝下的冰挂已结出了小臂一样的长度,却不够晶莹剔透,脏兮兮的冰里冻着两三片朽烂的黄叶,还泛着冬日树枝独有的干涩苦味儿。一个身着厚重玄色斗篷,青纱覆面的人缓步走到了结界边缘,举起手来,掌内凝光,聚成了上尖下方的棱形令牌状光影,结界立解,霎时间,周围被大雪倾覆的天地一扫而空,化为了另一方洞天。微明的天光与云朵水rujiao融,这里与外界的世界截然不同,竟已进入了初春时节,且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槐花落白,香气袭人。地上的一方飘满槐花香瓣的小水洼映出来人匆匆的行色,她无心赏景,一脚踏碎了这片水镜,快步朝雅风殿而去。雅风殿中。玉邈正在书案前,持狼毫小笔,在一卷竹简上写着些什么,乐礼正负手站在那幅曜云门众人的年夜团圆图前,默然观画,一语不发。展枚坐在一侧,捧着一侧上古竹简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后,猛然掷下,眉头深锁:“玉邈,此事绝不可行!”玉邈正欲回话,雅风殿的正门便骤然向两边打开,着玄色斗篷的人影闪入殿内,殿门立时关闭,她取下面上薄纱,将严严护住头脸的兜帽也向后掀开,赫然是秦秋。玉邈转向了她:“释迦阵法你看过了,可有问题?”秦秋也不废话,在一方客座上坐下,端杯饮了一口酽酽的热茶,道:“没问题。我虽说灵力有限,但对这五行阵法,八卦玄妙尚能算得上半个行家。我已反复推演过,此阵除了能够封印灵力之外,绝不会对被封印者的身体产生任何损伤……”秦秋越说越是激动,她本不信哥哥是被江循所杀,可父亲已被仇恨控制头脑,听不进任何劝告,日日切齿,要杀江循为哥哥复仇。现在有办法能替江循洗雪污点,她自然是求之不得。谁料,展枚竟难得失礼,打断了秦秋的话:“此阵不能用!”秦秋诧异,玉邈却面不改色,依旧埋首在书案前,持狼毫墨笔书写着什么,丝毫不理展枚的发难。展枚面色铁青,转向秦秋时却仍记挂着男女大防,低垂着眼睑不正视她的面容:“秦小姐,你可知,这阵法需要何物才能成吗?”秦秋皱眉,目光在展枚和玉邈之间逡巡一番,据实以答:“我只知一般封印阵法,除却相应的祭祀之物,需得被封印者身上的某样物件,毛发、指甲等皆可,但必须是出自封印者之身,需得镇阵的宝器,还需得启动阵法的一个阵眼。我可以负责布阵,但我的确需要知道,设下这上古释迦阵法的祭品和必备之物,你们可有准备好?”展枚正想答话,乐礼就接过了他的话头,语气带着叫人如沐春风的温存柔和,瞬间将殿内的紧张气氛消去了三四分:“……大体准备好了。”尽管对展枚的抵触态度心中存疑,可听得必备之物都有了着落,秦秋还是忍不住高兴:“你有我循哥身上的什么东西?”玉邈与乐礼对视一眼后,便把一方折叠整齐、上面却染了淡色斑迹的床单从丹宫中取出,正大光明地放在了桌案之上。虽不明玉邈此举之意,秦秋却是明白,玉邈拿出的东西不会有差,便继续追问:“那镇阵的宝器?”乐礼答:“此阵是上古之阵,需得七件仙器镇阵。我已和观清商定,他的广乘剑,我的上古神笔,展枚的苍黄剑,展懿的子午剑,履冰的天宪,云霰姐的指天,再加上秦小姐你的银傀儡,共计七件,已经够了。”秦秋禁不住勾起唇角,一朵小小的梨涡在她唇边盛开:“那就应该是启动阵法的阵眼有些麻烦?”四下里却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无人回答她的问题,这让秦秋不禁心中一寒,转眼看向了展枚:“……怎么?这阵眼是什么难得的稀世之宝吗?还是……”玉邈走笔至竹简末端,这时才搁下笔,神情淡然道:“并不难得。”听到玉邈如此轻描淡写,展枚终是忍耐不得,接过话来,冷声道:“这东西是不难得,修士人人皆有。不过,玉邈你该是知道的,谁会愿意甘心情愿地将自己修炼得成的金丹献出?更何况是要从一具成熟仙体里活生生剜出来?”秦秋悚然一惊,看向玉邈,一脸不可置信:“做这阵眼,要取活体金丹?”且不说谁会把自己辛苦修炼的成果甘心情愿地拱手送人,取活体金丹,与简单粗暴地熔去金丹大不相同,需要在取丹者清醒的状态下,剖开丹宫,生取内丹,过程痛苦惨烈异常,若是修为不足之人,金丹一去,势必身亡。玉邈的表情却淡然得不像是面对如此的难题:“我说了,不难。”展枚神色凝重:“什么叫不难?此事凶险,修为够高,尚且不能保证安全,功力不足者必然要伤及性命……”玉邈浅笑反问:“那我,算是修为够高的,还是功力不足的呢?”第101章金丹(二)秦秋面色一悚,拍案而起:“不可!”玉邈持起一把手掌大小的羽扇,轻轻扇动,好催那竹简上的墨迹速干。他头也未抬,淡然道:“是用我的金丹,不是用你的,何必大惊小怪。当年纪家主转修殷氏五行之术,也是自熔金丹,废了自己在展家所习数年的硬骨功法,不是吗?”展枚一字一顿地强调:“她只是自熔金丹而已。这和活体取丹相差甚远!”玉邈把手中竹简细细卷好,用一根丝绦卷起:“于平常修士而言自然是相差甚远。于我而言,不过都是从头再来一次而已。”展枚的脸色阴沉得很,一双铁拳攥出了喀嚓喀嚓的金属响声:“玉邈,此事绝非儿戏!内丹一取,再无转圜之机,且至多就能封他一月灵力。这样牺牲,难不成就只是为了瞒过秦家主和魔道的耳目吗?”“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些。”玉邈将指尖点在丝绦边缘,便有一道灵力火漆加封于上。他将整理好的竹简收入广袖博衣之中,才抬眼望向了展枚,正色道:“因为我们是双修,我不愿他再在外流落。双修,双修,在一起方能成双,所以这些是我理应为他做的。可明白?”展枚:“……”数秒钟之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半自燃状态,一张严肃的脸从苹果红涨成猪肝红,又变成鸡血红,一向冷锐的眼中更是浮出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竟是要被羞得哭出来了。事到临头,秦秋可顾不得这些卿卿我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