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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比如饿死的人,假设死前他对食物充满了非常强烈的感情,变成鬼魂后就会不停地去寻找食物,不停地吃,直到满足了才会重入轮回。”“不过,停留地越久对魂魄的损伤越大,为了维持魂魄的完整,他们会本能地吸取周围的生气,这个魂魄因为救人曾经碰到过李彦覃,所以当李彦覃出现在可以夺取生气地距离,他就会不自觉地开始吸食。”寒霆叹了口气:“然而,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改不了伤害无辜之人的事实。”“那,他的执念究竟是什么?”舒离有些疑惑地注视着凝望远方的魂魄:“要是能让他重入轮回,既可以解决李彦覃的问题,还能帮他,算是两全其美了。”“也许,你可以试试。”寒霆道:“之前几次出事时,不是都有所感应吗?”“好。”少年没有任何犹豫就应了下来。“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吗?”对于少年痛快的回答,寒霆有些无奈。“如果有危险,雪雪一定不会让我去的,不是吗?”舒离回头笑了笑,抬手用手掌碰触了那具魂魄的心脏位置。一瞬间大片的记忆碎片涌进了少年的脑海。这个魂魄的名字叫裴敬文,一个下九流的戏子,生活在一个随时没有明天的时代。裴敬文是个孤儿,从小被戏院的老板买下来培养,大了后几年唱下来算是小有名气了。虽然他总是唱着青衣,但是裴敬文却是个满腔热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日军打进来后,没有杀了他,反而邀请他去自己的军队里唱戏,裴敬文顶着老百姓的辱骂上了他们的车。裴敬文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的,他用表演的借口,暧昧地让人在台上台下布置了许多帘幔,待到人齐后,裴敬文一个字都没唱,直接用袖子里的火折子点燃屋子。火光中他看着手忙脚乱,哀嚎打滚的日军痛快地大笑着,有人端起枪,冲着他扫射了过去,裴敬文昂首挺胸地站在台上,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有尊严。就在这时,异变突生,裴敬文只觉得眼前一花,人竟然已经在镇外的山坡上。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穿着广袖长袍,青丝用一柄木簪绾着。“你是谁?”裴敬文问道:“是妖怪?”否则他可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能获救。那人似是觉得有趣,答道:“对,我是妖怪,你不害怕吗?”“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妖怪?”裴敬文跑到男人前面:“我还没见过妖怪长什么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说不上特别漂亮,却让人觉得非常舒服耐看。“现在见到了?”男人微微一笑:“妖怪前妖怪后的,人类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救命恩人吗!”“你又没说自己叫什么?”裴敬文反驳道。男人打量着眼前狼狈的裴敬文,轻声道:“叫我九爷就行了。”“九爷?你在家排行老九?”裴敬文走进了一些:“你为什么要救我?”男人迈着步子慢悠悠地往山里走去:“你戏唱得很好。”裴敬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小步跟上男人:“那,我天天给你唱戏,你帮我打鬼子好吗?”九爷没有停下脚步:“不行,我不能干涉人类的事情。”“你都救我了,明明已经干涉了。”“确切的说,我不能杀人。”九爷耐心地解释。裴敬文停了下来,琢磨了一下,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没有再跟着九爷,而且潜回了镇子里。脱掉戏服,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又花大钱买了把□□和子弹,蹲守在日军经常出没的地方,抱着打死一个不亏,打死两个赚了的心态,和那群鬼子玩命。每当他有性命之危时,九爷就会出来救他,被救了后,裴敬文就换上戏服给男人唱上一段,然后继续跑回去玩命。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两年,日军签了投降书,而裴敬文也活成了一个传奇。宣告胜利的那天,九爷和裴敬文坐在山顶上,一人一个酒坛子。“结束了,你也不需要我了吧。”九爷笑道。他本就有心帮忙,却碍于规则也顾虑自己的修行,只能旁观。可没想到当初只是私心想救个他欣赏的戏子,最后会是这样的发展。人们有他们自己的因果轮回算法,裴敬文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手上没有无辜之人的血,在冥界的审判就不会太严重。听到九爷这话,裴敬文不由放下了酒坛子:“如果我需要,你就会让我跟着你吗?我可以给你唱一辈子的戏。”“为什么要跟着一个妖怪?”九爷不解。裴敬文满脸通红,酒坛子都倒在了地上也没注意到,他背靠着男人的背,平时神采飞扬的眼睛里充满着迷茫:“可是现在,我认识的,就只有你了。”第36章怜取6裴敬文醉了,九爷陪着他在山上坐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九爷说道:“我只住在这深山老林里,你若是受得了,就留下吧。”九爷想着,裴敬文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清心寡欲的生活,估计不到一年就会离开的。然而三年了,裴敬文在他的住所前种的茶花都开了,依然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离开的意思。两人偶尔小酌几杯,裴敬文给九爷唱一段,只是大多数时候,九爷还是在修行,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两季交替。裴敬文从没抱怨过什么,他在山上垦了块荒地,种了些蔬菜和稻谷,也算是可以自给自足了。每逢暮春,他就采些桃花酿酒,自己留几坛,剩下的去集市换点钱,买些日用品。九爷从冥想中醒过来,就看到那人裹着棉被蜷缩成一团,睡在他的旁边。他走到洞口,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已然是冬季了。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裴敬文从熟睡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语气中有几分惊喜:“九爷!”他从被窝里爬出来,穿上棉衣,搓着手哈了口热气:“九爷这次休息几日?”九爷怔了怔,看了一眼裴敬文:“两三日吧。”裴敬文笑道:“那太好了,上一次九爷不是说,想尝尝鱼冻吗?你且等着,我去山下买条鱼给你做,是买鲤鱼还是鲫鱼好?”九爷站在洞口,神色复杂地盯着那个走进风雪里的人影。裴敬文从山上到镇里,一来一回就是一整天,他好像一点都不疲惫,乐呵呵的做好饭菜,挖了埋在树下的酒坛。“九爷,喝一盅?”裴敬文摆好碗筷,被寒风吹红的脸庞露出清浅的笑容。九爷坐在石凳上,看着眼前舞着水袖,唱腔婉转的男人,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那句话他在嘴边转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来。他想问,裴敬文,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