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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地富有才华和野心,只是过于执着于私人化的野心和事业的建立,急于成为掌权者,从民众意向的cao控到情报网的建立,他都不失为一个最强力的竞争者,为此成为又一个权力厮杀中的牺牲品。他的一生用来站在和萧家背后代表的一系列cao控政治的人的对立面,曾经是联盟内阁反抗者中最利的一把刀,也是最近似于一个机器人的“完美”人选,连他一生的收尾都这么富有传奇性——一辆反重力系统失控的宇宙级空间车,直接以不可控的推力耗尽了所有燃料,直至到达地球的逃逸速度,消失在宇宙深处。至今也有人不断讨论着,说是这位将军没有死,他将改头换面后重来。前前后后几十个版本,有温情的,将他写成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有人兴奋地将其称之为“上一代角力之前最后的一把杀手锏”,狂热地崇拜他。这个形象有点让云秋陌生。与之伴生的,还有萧问水的形象——云赣相关的种种词条里,“萧齐”这个名字也频频被提到,那是萧问水的父亲。萧家人和云家人好像是两个完全相同,又完全相反的对立面——他们所站的位置不同,然而他们在为自己的利益与事业争取时,所展现出来的冷酷和敏锐,则出奇的相似。公众视野中,冷酷,果决,独裁,这三个形容词同样被用在萧家新生代的掌权人身上,呼声和势头甚至更高于萧齐。“全联盟唯一非战时开火资格被授予萧问水!必须立即停止财团对政府权力的干预!!!这样下去,萧问水一个人可以成为军队!!你们是想要时间倒退几百年吗!!你们想过那样的人生吗!!!”“上月针对萧问水的暗杀者已经被处以极刑,相关牵连者一个都没放过,萧家这一次动了好多人,不容置疑,不容反对!!!他们在杀人!!!萧家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恶行!这个时代的我们不需要皇帝!尤其是王座背后的皇帝!”各种各样的新闻,信息,评论分析,理智的或者不理智的,像是要爆炸一样涌入云秋的脑海里,压得他近乎窒息。水已经凉了,云秋却觉得越来越热,更奇怪的是他浑身在打冷战,牙齿咯咯作响。他看到更多无关紧要的新闻——比如世界上第一例自闭症手术治愈的消息,萧问水作为基因手术项目的发起人的讲话。媒体前的萧问水好看得像个神仙,镇定而完美无瑕,谈吐风度翩翩:“这个自闭症样本,是我们团队目前为止最大的财富。”他是那个样本,他是他的财富。结婚之后,他们相关的话题热度分析是这样的:“萧问水结婚这件事,也直接将萧氏集团的市值提升了2%左右。萧家在这方面的名声一直不好,从萧齐那一代的争权开始,到萧问水这一代将Beta兄弟送走,方方面面都证明了萧家内部的确是没有人情味的。然而,萧问水这一次公开结婚消息并隐藏配偶的身份信息,却给了公众一个意外,这是萧家第一次以温情的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也许等到他未来的小孩出声之后——无论A、O,如果生出来的是Omega,萧家也能同样疼爱的话,那么萧家简直可以借用这个话题直接进行舆论翻盘,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嫁给他的那个Omega实际上已经为豪门所用,为他们创造了巨大的价值。”云秋看着看着,潮水一样上涌的困倦让他渐渐睁不开眼睛。陷入半昏迷的最后一刹那,云秋意识到自己的手机从浴缸边缘滑进了水里——那是一款白色的,非常轻薄的折叠屏,和萧问水那个黑色的一模一样,是情侣款。水声溅落,很闷的一声“咕咚”的响声。趴在浴室门口的萧小狼惊觉地抬起了头。它跑了进来,发现云秋歪在浴缸里不动了,于是拼命用鼻子拱他,希望他能清醒,但是云秋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给他回应。萧小狼焦虑地转了个圈儿,然后扑到大门边,想要试图出去。然而它只有半岁,还不够高,并没有学会开门——于是只能拼命用爪子刨门板,同时对着外边狂吠。两个小时之后,有邻居路过,听见了里面不寻常的动静,以为是有人入室盗窃,于是请来了保安破门而入,在浴缸里发现了高烧的云秋。他们当即送他去了医院。因为云秋的手机泡了两个小时的水,不能用了,他们也没有办法联系他的家人。这套房子的户主填的是云秋的名字,资料卡上的配偶电话又无法打通,于是只有等待云秋自己醒来。云秋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他深陷在昏沉的梦境中,好像在梦里把从小到大的一切事情重新再走了一遍。他想起萧问水第一次差点动手打他,因为萧寻秋骨裂卧床休养,他拿书本重重地砸他的腿,就因为他没有办法下床帮他开电视。萧寻秋拼命劝说:“别生气,哥,他一个小自闭症,什么都不懂的。再说他没什么力气,我也不痛。”萧问水说:“不懂就是错,这次能打你,下次就能杀人,再有下次,我会亲手弄死他。”第一次疏远他,是萧问水带同学回家,见到了云秋。他甚至想起了那一次Susan也在,给他带了小饼干。大家打趣说:“哦~问水,这就是你的小童养媳呀?”他们带着这个年龄对于新奇事物惯有的好奇与善意问他,可是在敏感尖锐的少年时期,这话听起来不啻于一种讽刺。萧问水说:“别瞎说,我以后娶谁都不会娶他,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一直到后面,他大学毕业,搬走了。原来热热闹闹的小房子,留给他一个人住,除了晚上医生来的时候,陪伴他的只有寂寞。一个自闭症患者的寂寞,就是把看过的动画片反复看,数完地毯上每一道花纹,听尽庭院内的鸟鸣。他在不懂何为寂寞之前就已经接触了它,甚至比他自己的生命更加久远。那种寂寞,是他哭着问医生:“哥哥不喜欢我了吗?”的寂寞。是他每每听着门后的动静,分辨每一个人的脚步声的寂寞。萧问水三年没有回家,每一年中可能会来看他几次。他标记他的时候,也带着某种憎恶,憎恶他的存在,憎恶他竟然被他诱惑——他看不起他,因为他是个学不会爱的家伙,一个空有漂亮外表、内心一片荒芜的恶劣孩童。一边憎恶,一边沉溺,责问他无知的原罪。疼痛蔓延,比他生孩子更痛,比十三岁那年每次手术恢复之后所感受到的更痛,这疼像蚀骨的花朵,是长在他心上的。云秋还梦见自己的家人,他梦见他的mama,梦见那仿佛时光回溯一样的电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