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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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江姑娘怎么还没睡呢。”奎毅试图蒙混,“突然出现我背后,吓人一跳。” 好在江月眠没心思刨根问底,她赶紧道出要紧事:“方才我救的那个姑娘有点不对劲,你们快过去看看。” 那二男一听神情皆是一凌,忙跟着她回客栈的房间里。 三人都是走的窗户。 江月眠指着已经被她安置在床上躺着的女子说:“方才她突然冲我呲牙,抓着我的胳膊就想咬,我只能把她给打晕捆起来了。” 奎毅点点头,坐在床边的一个圆凳上给她把脉,过了一会儿他表情变得凝重,忙站起身,俯身弯腰查看蓝衣女子的眼鼻口等。当注意到该女子的耳垂后面露出的青筋暴起,并且变得比习武之人的青筋还粗,隐约还在鼓动着。他的目光随之下移,很快找到了关键点。 女子右胳膊的衣袖褴褛,从破坏痕迹判断似是被撕咬坏的,露出来的整条胳膊现已呈黑紫色,关节处有块明显的咬痕,那里的颜色更深,已经变成了乌黑。 “祭司大人。”奎毅扭头看向十步开外的人,迟疑道:“她的样子——”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巫祁明白了他的意思,“情况不容乐观,她很可能也会变成一个行尸走rou的怪物。” 江月眠闻言吸了一口冷气,“这、这么可怕,竟跟瘟疫一样还会传染吗?” 奎毅认为她的说辞很贴切,“不过传染的方式没有瘟疫可怕,只要不被咬就没事。” “那她还有救吗?” “不确定,得快些把她带回去让圣蝎长老看看才能下结论。” 这样的话他们必须要兵分两路了。 最终三人商议,巫祁、江月眠还有一个叫克里图的教徒,三人带这个被感染的女子回五仙教。剩余的人则跟奎毅一起寻着被放走的活尸怪留下的踪迹,找到乌衣教在此设的窝点。 第二天一大早,克里图从外面置买了一辆马车,他负责驭马,江月眠坐在马车里看着被困成粽子的蓝衣女子,而巫祁骑着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走在前头。 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后,车厢里突然传来像野兽般的低吼声,克里图忙拉缰绳减缓马儿的速度,扭头问车里的人:“江姑娘,没事吧?” “没事,她.....醒了。” 他好心提议:“你若是怕,咱俩就换换,我看着她。” “不用了,你继续赶路就行,我不怕。” “好。”他应完回过头对祭司大人打了个手势,对方点点头,双腿夹了下马肚继续用方才的速度赶路。 马车又开始颠簸起来,江月眠的手抓紧车壁凸出来的一块木梁以稳住重心,目光复杂地看着面目已经与昨日相比判若两人的蓝衣女子,她现在和活尸怪一样肤色变得灰白,腐蚀的眼睛像是糊了一层黄白污浊物般很是恶心,她对自己呲着牙,嘴角处的上下四颗牙齿很尖锐的,跟野兽的牙齿差不多。 她想咬自己。 江月眠顿时想起在激浪山庄看到的画面,以活人为饲,被啃咬到血rou模糊的尸体,以及地牢里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 到底是谁炼化出这么恐怖的活尸怪? 联想到师父离开前所说的话,以及五仙教的大祭司亲自出面调查,想必那个恶毒的人与该教脱不了关系。那对方的目的会是什么?逐鹿中原吗? 如果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五仙教的态度又是什么呢?竭力阻止,还是想谈判合作?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苗人与汉人之间向来时好时坏,别看现在大家表面上和和睦睦的,保不齐明天就能兵刃相见。 得尽快见到师父,问问她有没有去报官,这事不能叫五仙教全权去办,不光要朝廷知晓,中原的各大帮派之主也得知情才是。她决定找机会给沈聿白递个信儿,他在江湖上有名望,去跟各大帮派商议此事比自己去说较为妥当。 想到这里,江月眠想创派的念头变得更加强烈。 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两日后抵达五仙教。 这一路他们先是走了段平直的官道,随后拐进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最终踏入一片乌压压的密林,若非江月眠提前吃了一颗巫祁给的清心丹,她必然会被林中弥漫的瘴气腐蚀心肺。 突然庆幸自己被山贼掳去从而碰上五仙教的人,若她一个人贸然闯进,就算是没有这些害人的瘴气,也很可能会迷失在难以辨别方向的密林中,后果不堪设想。 从隐蔽的谷口进入,江月眠撩开车帘探出头张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连绵不尽的山脉围绕的广阔谷地,其次最为显眼的便是中心地段一座巨大雕像。雕像的上半部为人身,下半部是缠绕一团的粗大蛇尾,她高高抬起的双臂举着一块巨石,神奇的是那块巨石竟散发着五彩的微光。 “是女娲补天像。”被雕像震撼到的江月眠小声呢喃:“世间真的有五彩石啊?” “当然没有。”驾车的克里图为她解惑:“石头上镶了五颗颜色不一的宝石而已,每颗都有拳头那么大呢。” 她“哇”了一声,心想五仙教可真富有。 马车下了长长的坡道后,巫祁先让克里图去解决江月眠的暂居问题,他则立即召唤在教中的四位长老来会诊尸变的女子。 被召来的人都聚在圣蝎殿,一起查看完该女子的体征后,他们的面色皆是严肃不已。 谁都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一无所能的汉女,如今会捅出来这么大个篓子。进化的养心蛊、靠饮食活人的尸怪、被咬上一口还具有尸变的蛊毒传染……这些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炼制的?更重要的是还有更可怖的事情有待发现吗? “此事棘手,我们必须破例翻阅黑巫禁术,了解炼化原理才能根治此女。”冉鹿深思熟虑了一番后,才对巫祁这般说道。 他点头,“回来的路上我也这般想过,知己知彼,了解炼尸原理才能更快找到解决方案。” “但教规……” “规矩是死的。” 冉鹿抿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埋怨。 如果当初巫氏不起贪念,不拿血统挑事,西岐就不会出事,蓝显芳也不会去碰禁术…… “对了。”巫祁打断她的走神,“还要麻烦圣蝎长老,给配个解除情蛊的药方出来。” “谁要用?” “我。” 冉鹿“哦”了一声,语气淡淡道:“不巧,最重要的一副药引现在没有,要等一段时间。” “多久?” “最快也得个把月吧。” 巫祁飞快打量她一眼,虽没从对方脸上瞧出什么特别情绪,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冉鹿的刻意刁难。 “好,麻烦尽快。” “知道了。” 从圣蝎殿离开,巫祁刚要向人寻问克里图的去向,余光却注意到江月眠疾步朝自己而来。 “巫祁。”她直呼其名。 男人关注着二人的距离,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师父没有来过吗?” “令师是何人?” “鸿绡,我师父叫鸿绡。” 他讶然,“你是绡姨的徒弟?” 听他这般称呼师父,江月眠心底最后一点顾虑顿时消散,“是的。我师父一个月前就从乌蒙寨离开,她就是靠双腿走路也该到这里了呀。” 方才江月眠忍不住向克里图打听起师父的事,本以为对方或许不知道师父的大名,但没想到她老人家在五仙教非无名之辈。只是当克里图从守卫谷口的弟子那里得出鸿绡近半年没有来访的消息后,她立刻慌了神,这才急着去找巫祁。 把师父此行前来五仙教的目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未了来句:“我得去找师父!” 江月眠担心师父遇到了麻烦,并怀疑她也被邪教的人抓去了。 “绡姨应该不会有事。”想到鸿绡与蓝显芳的关系,巫祁笃定道。 “什么叫‘应该’?”江月眠不满其说法,怒瞪他:“我没有让你必须帮忙的意思,你只需要让人把我送出去就行。” 她若是能独自离开早就走了,哪能墨迹到现在。 巫祁见她态度决绝,心里乱糟糟一片,情蛊又开始影响他的思绪了。 “我陪你去。”最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