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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喇地停在了偌大的十字路口中心。来来往往的车流呈井字形,皆很有默契地避过了这辆看着价格不菲,可惜主人一看就是个傻缺的顶级红色跑车。“彼此彼此。”白格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瞄了副驾驶一眼,“不对,跟你在格斗台上的风采相比,小巫见大巫。”徐承渡被噎得说不出话,瞪着丹凤眼,最后憋出一句,“跟你不一样,我有我的生活方式……”似乎是不想再听他说话,白格再次发动了车子,这次显得和缓很多,发动机轰隆的怒吼声也柔和成了窃窃私语。既然往后就是陌生人了,很多想问的话,想弄清楚的过去,都成了无意义之举,既然无意义,不提也罢。徐承渡半认真地打了个哈欠,乖乖地选择了闭嘴假寐。假寐假着假着难免一不小心就成了真,加上刚经历过一场恶斗,困意很快席卷而来。徐承渡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白格说话,具体是什么又没听清,想要竖起耳朵,无奈连耳朵都没精力支棱起来。等感觉到车子的震动消失,过了一会儿,他冷不丁地睁开眼睛,摇下窗户,眼前赫然是一家综合医院,不禁略微晃了晃神。这么凶神恶煞的,原来是载他来医院的么……“谢了。”徐承渡道了声谢,拉开车门。白格颔首,“再见。”“再见。”前脚刚一下车,还没转过身,那辆跑车就迫不及待地呼啸着奔离。起码,跟十年前相比……这次有好好地道别。徐承渡一直没转身,僵着身子站了良久,直到锁骨上方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才掸了掸斗篷,进了医院。白格望着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直到收缩至没有,才缓慢地收回了视线。那人睡着的时候,他悄声喃喃自语,当着他的面说给自己听:“阿渡,我感觉有人把我十年的时间都偷走了,然后又不当心把它给弄丢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寻到了罪魁祸首,却发现罪魁祸首根本是被冤枉的,他根本不用对我的十年负责,因为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第二日,铺天盖地的报道流出。白格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没有其他人员伤亡,白格自己一不小心撞到郊外的废弃围墙,陷入昏迷。一时间,全国的粉丝大惊失色,祈福活动和慰问信纷至沓来。白格车祸的热门话题在24小时内一直高居微博热搜榜榜首。经纪人发了紧急通告,声称白格由于连续的高强度工作,突发神经性胃炎,驾车时失去意识。同时发出道歉信,在身体状态不好的情况下驾车,存在危害交通安全的潜在忧患,以后绝不再犯。等白格在自己公寓里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沸沸扬扬地过去了整整一天。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叉着腰、面无表情如丧考妣的游舒舟。“我还没死。”他挣扎着坐起身,生活助理夏果连忙给他背后垫上枕头。“有我在,你当然死不了。”游舒舟翻了个白眼,搬了张凳子在他床边坐下,看了一眼夏果,夏果犹豫地点点头,出了卧室门。“突发神经性胃炎,很严重,有点胃出血。用了镇静剂,现在感觉怎么样?”游舒舟正经起来的时候,确实很有大家医生的风范。“感觉?”白格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点滴,脑袋有点转不动,“挺好的。”游舒舟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你昨天遇见谁了吗?”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白格棕色的头发软趴趴地趴在脑门儿上,生了病,看着有些憔悴。他睁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说着一本正经的瞎话,“本来我也以为会遇到真命天女,可是后来我认定她不存在。”“听着,白格。”游舒舟挑起了眉毛,“我除了是国内一流医科大学的首席内科医生教授,我的辅修也常常让人津津乐道。”游舒舟的辅修,专攻心理。白格眼里的笑意逐渐冷却。“我现在质疑你,让自己的身体经历这种不堪有什么意义。”游舒舟犀利的目光从他瓶底厚的眼镜片后射出来,像把锋利的刀,穿透腐烂生锈的皮骨,“每个人发泄情绪的方式不同。有些人倾向于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来达到释放的目的,对于这些人而言,身体上的疼痛不是苦痛,而是避风港。就像你时不时不顾身体刻意去吃一些重油重调料的东西一样,神经性胃炎是你这些自残行为的延伸,因为你想要疼痛,所以身体就给你疼痛。”白格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思考着是不是得换一个不那么自作聪明不那么专业勤恳的专属医生。“你觉得愧疚吗?”游舒舟顶着森森冷眼丢下最后的核弹,“从临床案例来看,十有八九的自残行为都来源于愧疚感,因为自责,所以厌恶自己,潜意识里想让自己消失。当然……你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程度……”“我累了,舒舟。”白格摆了摆手,滑进被窝,“我想先睡会儿。”话题被强制终止。游舒舟看着隆起的被窝,叹了口气。他知道,心结乃三尺冻冰,非一日之寒,一朝一夕不可能让人彻底打开心扉,而且如果病人隐藏的功底颇深,事情则更加棘手。他当了他这么多年的好友加医生,竟也是到今天才发觉一切的源头出在心上。“也好,你好好休息,这事我们以后再聊。”他叮嘱一句,轻轻退了出去。门“咔哒”一声关上,白格闭上了眼睛,里面有落寞一闪而逝。第16章重逢6那天晚上格斗结束,苏昆吾从缪斯出来,蹲在马路对面的牙子上,皱着脸吹了近两个小时的夏夜凉风,也没蹲到徐承渡从里面出来,心下有些焦急,忍不住掏手机打电话。还没等他拨出,手机自己震了起来,赶忙毛毛躁躁地立正站好,接通。“喂?徐哥。”他吊着的心放回原位,“你人呢?伤得怎么样?阿客那一拳……”对方啧了一声,打断他,“孟亚虎离开了吗?”“嗯,格斗结束后逗留了半个小时,坐车走了。”苏昆吾压低了声音,挠挠头,“窃听装置安装失败了。孟亚虎的专车周围,前后左右安排了四个保镖盯梢,一动不动地杵着,厕所都不去一趟!”徐承渡沉吟一声,没说什么好赖,只让他到医院来接人。苏昆吾惴惴不安地挂了电话,去停车场取了车。等再见到徐承渡的时候,对方披着斗篷,站在医院门口抽烟。已经接近凌晨,急诊的人却还是不少,大家都三三两两有家属陪伴,嘘寒问暖,那人却独自一人立在那儿,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医院里漫出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