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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尚未与其间长生殿之人会合便已被守塔人剁成rou泥,若有昔年横绝天下的梅君一路随行,那情形自又大为不同。封禅却摇了摇头。卫雪卿讶道:“难道梅君就不想知道段须眉当年如何得救?也不想知道您唯一还存留在世的兄弟现状如何?”他说出适才那番话,原本就是笃定了封禅自己对许多事也是一知半解,又看他对段须眉关怀之至的模样,想他为了段须眉之故也会愿意走这一趟,却不料他反应如此淡漠。(这章断章比较勉强,实在是这两天写得太慢,更新不敢任性了……如果有修改的地方明天更新的时候我会说哒)第57章存信义,此生不渝(三)封禅道:“我二十年来反反复复想要做的许多事,都只能下地之后再去做了。至于生时还能做到的,今日在此,我便能一一做完。至于其余之事,已不是我所能理会。”他转向段须眉柔声道,“我不知你义父如何救你出来,但我眼下看到你好好活着,如此便成了。至于你师父,他生性淡薄,多年居于边陲之地,当年若非为你爹之故,想来他不会踏足中原。我不必去打探,亦知他必定活得很好。”实则从他行出凤凰楼开始,他对于周遭情形、对于卫雪卿卫飞卿二人、对于一切都显得漠不关心,这场间唯一得到他关注的只有谢殷、段须眉、谢郁三人,可见他对于接下来想做的事、想说的话早有定论。卫雪卿想要拖他入浑水,原就是他自己想岔了。段须眉涩声道:“您有什么心愿?”“其一,我想再见到你好端端活着,如今这愿望业已实现了。其二,”封禅看向始终呆愣在原地的谢郁道,“我不知你对你爹娘之事究竟知道多少。但你若有什么疑问,我愿一一为你解答。”谢郁怔怔看他,半晌道:“……为何?”无论如何,眼前这人先是被他娘亲刺杀,后来又被他爹囚禁二十年。在他想来,这个人应当看也不愿多看他一眼,又或者甫一见面便杀他泄愤,这才更加合乎情理。沉默片刻,封禅道:“我心中对她……对你娘亲并非无怨,只是她终究未有取走我性命,而你从小失恃多少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该还你一个公道。”谢郁道:“她是……何时去刺杀你?”“生下你数月之后。”谢郁浑身一颤。数月是几个月?十一个月……还是一个月?那时候她能下地了吗?她走得稳路了吗?她甫一生下他,就被那个人逼着拾起刀剑去杀戮,那个时候她是什么心情?那个人……为何又能心狠至此?谢郁颤声问道:“为何?”为何要她那个时候去杀人,为何去杀人的偏偏要是她。封禅淡淡道:“因为只有她能杀我,除此之外,就连谢殷也不能。”这话叫旁人来说自然就是个笑话。然而他是封禅,他自然有资格说出这句话。谢郁道:“他与你究竟何仇何怨?”“他与我无仇无怨。”封禅十分淡漠道,“只是那时候他与贺兰兄妹费尽心机将芳踪和卫尽倾逼入绝境,下定决心要让这两人死无葬身之地,决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是以欲赶去援救芳踪的阿冥、八音和我,自然也遭到不惜一切的阻拦。”结果就是,他们三人果真被拦住了,而段芳踪和卫尽倾也果真“死”了。段须眉与卫雪卿闻言皆是一震,不约而同双双凝神。卫飞卿闻言却是一振。他早在大明山之时就曾揣测过段芳踪与卫尽倾死于同一天之事。只是他纵然能够猜测这两人或许死于同一战,个中细节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再有他猜到段卫之死由贺春秋与谢殷主导,却没料想九重天宫之主贺兰雪竟也参与到这其中。不……或许他在长生殿从关成碧口中听闻贺兰雪与卫尽倾关系之时,心下已有了隐隐推论。只是他心下忽然一动,不由望向卫雪卿,暗忖他知道卫庄那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他可知那个“异母”乃是贺兰雪?“为何?”谢郁却是今日第三次问出了这个词,“为何连我爹……连那个人都不能杀死你,我娘却可以?”谢殷的武功,这天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二十年前的谢殷或许没有能力击杀与他齐名隐隐更胜一筹的封禅,却不代表杜云武功能高过了谢殷去,哪怕她是关雎峨眉雪。封禅一双眼如同死水一般与他对视,半晌方道:“因为只要你娘想,我愿心甘情愿死在她手中。谢殷清楚这一点,他也让你娘那样去做了。”谢郁整个人都在颤抖,抖得跪倒在地,不停作呕。他猜测到娘亲与眼前这个人或许关系并不简单,毕竟他们称他娘那时的举动叫做背叛……他没料到的是,谢殷,那个人,让才替他生下孩子的女人去……那算什么?以色相诱吗?他几乎要连胆汁都快吐出来,吐得涕泪横流。“你不必伤心,我与她之间从头到尾,什么也没发生过。”封禅淡淡道,“她与阿若从小失怙失恃,活得很不容易。我在她们姐妹很小的时候就捡到她们,只是她们俩向往中原的广阔世界,不愿与我隐居度日,后来池冥就带走了她们。她们那时候年纪小,池冥又绝非细致之人,我放心不下,就时时去探望她们。我对阿云……心存倾慕,原想等她大一些知事了就向她提亲,却未料想她只将我当做半父半兄的亲人。后来她出任务遇到危险,偶然为谢殷所救,从此就一头栽了进去。她为此特意来找我,说此生非谢殷不嫁。她来找我,只因她害怕阿冥,却不怕我。她亦知此事只要我同意,阿冥便不会反对。……我又能以什么立场反对呢?那时候我不了解谢殷,听她如此说,只当他二人两情相悦,我便如她所愿替她劝诫池冥,却不料阿冥十分反对。我……大约还是存了私心,便也不再继续劝阿冥。只是我对于这俗世的牵挂原就只有她而已,经此一事,我自觉尘缘已断,从此便在我隐居之处带发修行,再未与他们互通讯息。这样过了几年,忽然有一日阿云来到我修行之处,她那时候……适逢产后身受重伤,情形委实太过凄惨,加之一来就昏迷不醒,我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便悉心照料她。这期间我收到芳踪被中原武林逼入绝境的消息,心急如焚,欲待阿云稍微好转便启程前去营救他。我照顾阿云七日,七日过后,她清醒过来,我却身中剧毒。”他讲这段话,从头到尾语声平静神情淡漠,仿佛话语中讲述的一切都是与他无关之事。但其中的求不得之苦与被挚爱之人背叛的锥心之痛,哪怕过去二十年又当真能够就此看淡?谢郁颤声道:“她要害你……难道你竟不知么?”“想来封前辈就算对天下人设防,也不可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