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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也能吃些清淡的素菜,放眼看去,一张桌子上只有长安可怜巴巴的,别人吃着,他只有看着的份儿。不过,他看得很高兴。……小师弟吃东西的样子好可爱,拿筷子的样子也可爱,咀嚼的嘴也好可爱,想咬。他学着季三昧的动作,季三昧夹什么菜他也跟着夹,放到碗里也不吃,很快就堆了满满一碗的菜,直到堆无可堆,他才把碗殷勤地推到了季三昧面前:“小师弟,吃,都是你喜欢的。”季三昧说:“我吃饱了,出去转转。”他其实是烟瘾犯了,想去外面吸一袋,这里毕竟还有一棵小树苗,天天被迫吸烟,以后可能对某些功能产生不可转圜的影响,那季三昧的罪过就大了。长安好容易攒了这么一碗菜,满心以为季三昧会喜欢,但谁想就被这样拒绝了,他顿时蔫了下去,冒了一头的小卷毛出来。季三昧边走边解烟袋,准备从里面掏出几根烟丝。谁想还没走出两步开外,两个熟悉的身影就撞入了他的眼中。季三昧呆愣半晌,手中的烟袋砰然落地,烟锅砸在丝竹材质的地板上,发出了蛮响亮的当啷一声。两人中的其中一个闻声转过头来,恰好和季三昧撞了个面对面。……来人的面容,比小时候失了几分圆润可爱,个子抽条似的长了起来,眉宇间尽是性冷淡的沉沉郁色。如果说季三昧更像母亲,神情清冷,鬼狐异色,那么五官更多地继承了父亲的季六尘,则更显得俗艳,额头饱满,红唇灿烂,是十里洋场艳光集于一身的艳。他着一身紫檀色衣衫,看样子是极力想要将这天生的浓艳掩去。他看向季三昧的方向,同样怔愣了片刻,原本淡然的眼睛里,刹那间燃起百倍的焰光。……六尘,许久不见。第39章五通神(一)季六尘手按着吴钩剑,头也不回一骑绝尘地越过季三昧,性冷淡的表情仅仅在几步之瞬就烟消云散。他对着郁闷得一头小卷毛的长安扑上去,声情并茂,眼泪汪汪地牵紧了他的衣角:“兄长!”正在用两根筷子来回捣菜的长安一脸惊悚地看着季六尘:“……”长安望着季六尘,犹豫片刻,从腰间取下银袋,取了一颗银锞子出来:“给你,我身上除了钱没有别的了。”季六尘为自家兄长如此明目张胆的炫富行径深深震惊,盯着银锞子不吱声。见季六尘不接银子,长安紧张了起来,收回手来,紧紧捂住眼前的菜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你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个不是菜,是我留给小师弟的……东西,不能给你。”季六尘:“……”……好吧,对这个发展,季三昧并不感到意外。季三昧打算俯身拾起烟袋,折回去认爹,谁想刚刚弯下腰,金玉烟枪的烟管上就放上了一只骨相漂亮、指纤rou匀的手。季三昧抬起眼来,和来人对视。……他太认得面前这张脸了。在季三昧的印象里,住在自家隔壁的卫源,是个不打折扣的二百五。不过好在是个皮相不错、灵根卓著的二百五,美青年英武不凡的外表在极大程度上掩饰了他的二逼。季卫两家本来是邻居,住所相近,出身相近,家门重振的时间也相近,无奈卫源性子暴烈刚直,又看不上季三昧的荒唐性格,二人隔三差五就要隔墙对掐。有次掐得情到浓时,卫源在那边嚷嚷:“你特么给我等着,我这就过去打死你。”季三昧吞云吐雾地嚣张道:“乖儿子,爸爸在这里等你。”卫源一掌轰塌了围墙,然后就傻眼了。沈伐石正坐在季家的花园中饮茶,见他来得如此迅速,就站起身来,缓缓把衣袖卷上去:“……来吧。”然后他被沈伐石吊起来打了一顿,还被季三昧逼着签订了赔偿围墙的条款,可谓是丧权辱国。由此可见,季三昧就算实力作死,也会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但是,此时,二百五青年卫源却先于季六尘,怀疑起了这孩子的真实身份。短短几瞬的目光交合,卫源的目光讶异了起来,把季三昧上下打量一番后,他的神情越发不可思议。……季三昧?可是这个小孩看起来相貌很软,很可爱,一点都不像那个王八犊子。卫源面无表情地望着看似幼小绵软的季三昧,心软成水,努力调集着面部肌rou,想要露出一个稍微和平一点的笑容。季三昧直起身子,和卫源平视了片刻,就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逼近他那双薄薄抿起、色泽冷淡的唇,低声赞美:“源儿,学会帮爸爸捡东西了,真乖。”卫源脑内的粉色泡泡被无情戳破,脸立马就绿了,一把把烟枪夺来,耳根发红,神情冷冽:“姓季的,我弟弟呢?!”卫源根本不相信当年的季三昧死在了烛阴城。那个煞笔虽然煞笔,但绝不是一杯毒酒就能轻易放倒的人。此外,还有一个铁证能证明季三昧当年没死——自己从小疼宠到大的弟弟卫汀,从小就星星眼地望着邻家季大哥的卫汀,在季三昧死亡的当夜,从家中失踪了,只留下一封字迹潦草的书信,说有要事要办。这一办就是八年之久。妈的,拐走阿汀的定然是那个直娘贼!这些年来,隔壁的季六尘失了兄长,自己失了弟弟,也算是同病相怜,在季六尘接到一封疑似来自他兄长的信件时,季六尘来找了自己,自己二话不说,就收拾了行李,准备来找季三昧讨还自己的宝贝弟弟。在来之前,卫源想过无数种可能:弟弟死了;弟弟病了;弟弟疯了;弟弟和这个断袖生活在了一起,这个忘八蛋后来又抛弃了弟弟,害得弟弟流落成了小倌儿,在外面艰难谋生,遭人欺凌……在脑内编出九九八十一个负心人薄情寡幸、痴心人伤心远走的话本后,卫源总算抓到了活的季三昧,哪里肯放手。要不是指望他能说出卫汀的下落,卫源恨不得把他的牙全部敲掉,以泄拐走弟弟的心头之恨。季三昧眨了眨眼睛,反问:“你有弟弟?”卫源:“……”这么断子绝孙式的回答,把卫源给干懵了。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季三昧竟然这么无耻。他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咬牙切齿,伸手就要拎季三昧的前领:“季三昧,你别给我装傻!”季六尘听到这个名字,猛然回头。而此时,卫源的手却没有办法再前进分毫。——他打算去拎季三昧的手掌凝结在了半空。——一层厚约六寸的冰一路从他指尖冻结到了肘部,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