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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是新鲜事儿了。从和这些在cao场上欢蹦乱跳的孩子一般大的年纪里,那些想法和念头就开始萌生了。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左宁宇喜欢的是鹃子,是那个莫名其妙就跟他睡了,莫名其妙就给他生了个孩子的女人。鹃子也许不是个好女人,但她是个女人。鹃子也许并没有记忆里的那么漂亮,但她是个女人。这一点,李熠龙赢不了。可是,靠近左宁宇的冲动,他挥之不去,更无法拒绝。“哎,说真的,你今儿上学校到底干嘛来啊?”看着女生跑过第一圈,情况稳定之后,左宁宇开口搭话。“哦,也没什么,整理整理我自己的东西。”“办公室?”“嗯。”“有那么多东西嘛,至于假期也来?”“主要是书多。”“你写哒?”“开什么玩笑,就是这些年收集的书而已。教育教学类的,家里没地方摆,只能放学校。”“那你跟广州的时候,也是这么多书?”“比这个多,我留了少一半,另外多一半实在舍不得,单独花钱托运回来的。”“可以啊……要不你能当校长呢,像我这种带字儿的书一概懒得看的,也就只能混个体育老师了。”“得了,我看你的档案上,优秀带队教师的证书可一大堆呢。”“得,老底儿都让你瞅见了。”傻笑着抓了抓头顶,左宁宇喝了一大口学生刚给他端过来的茉莉花茶,“其实,辛苦的是这帮孩子,回回比赛,玩儿命的都是他们。我没干什么。你就说假期训练吧,冬天冷还好说,跑跑就热了。夏天这么大太阳,七月闷热,八月干晒,有时候还赶上下大雨,可他们不是病到起不来了,就真没一个迟到缺勤的。”“嗯。”听着对方的话,微微点着头,李熠龙一声轻叹,“都不容易。”“可不嘛。”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直到女生组也跑完一轮,李熠龙才在左宁宇格外突然的提议中抬起头来。“晚上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去我家坐坐,吃个饭吧。”“……啊?”“有事儿?”“没有。”“那去吗?算是上次你请我的回礼。就是家里没什么山珍海味,顶多就是我们家老爷子的手艺。估计你都忘了,这么些年了……”“忘不了。”李熠龙反驳得有点儿着急,虽然态度上似乎还是不慌不忙的,但他真的是在急着证明自己没有忘记的东西,“我也算是吃着部队食堂的饭长大的,你爸手艺多好我记得,葱扒羊rou和焖面是一绝。每次一有这两道菜,我还没走到食堂门口就能闻出来……”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李熠龙意识到自己好像急切得有点过了,因为他看见左宁宇在笑。但那不是嘲笑,那是发自内心的,陷入快乐回忆的笑。“是哈,你一直饭量就不算大,唯独吃这两样儿,能吃过我。”“……说起来,你那会儿是真能吃,可怎么就是不长rou呢。”李熠龙也笑了起来,眼睛打量着对方细瘦但是结实的腿。“我代谢好呗~”有点骄傲的说着,左宁宇又喝了一大口茶。那天,训练结束之后,他带着李熠龙去了自己家。说实话,真的有点突然了,都没跟父母提前打好招呼,只是临时说了句“大龙要上咱家吃晚饭”,他就那么带着这位“大龙”回家去了。大龙是李熠龙的小名,因为在家族中是长房长孙,这个虽说俗气然而也有几分气派的昵称,就在长辈之间定了下来。左宁宇并不会这么叫他,只有在对父母提起他的时候,才偶尔使用这个称呼。就好像李熠龙在自己家人面前提到左宁宇时,会叫他“宁子”一样。于是,那天晚上,大龙去了宁子的家,吃了一顿时隔二十年不曾碰到唇边的,食堂大师傅亲自下厨做的家常饭。葱扒羊rou没来得及做,但焖面,李熠龙吃了两大碗。他觉得热,从内而外的,那么热。这套房子他记得,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这对老人他也记得,老了许多,然而精神矍铄。这个孩子他不熟悉,可是该说的该笑的,还是说了笑了。这个男人他想了七千两百多天,终于见了面,却连手,都不能多握上片刻……这么想着,脸上带着百味杂陈的浅笑,李熠龙端起小酒盅,对着左老爷子说了句“左叔,我敬您一杯”,却在杯沿碰到唇边的刹那,发现自己手腕如此僵硬,怎么都没办法自然流畅的把那清冽的佳酿送入口中,灌进喉咙。第5章李熠龙在左宁宇家吃饭的那天,并没有待到多晚。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他离开了。左宁宇把他送到楼下,一直送到他的车前。深灰色的君威端端正正停在临时停车位上,藏在两棵树之间,被路灯光映照得树影斑驳。“刚才我就想说,你一大校长,怎么才买个别克呢。”左宁宇含糊不清笑了一声。“别克就很不错了。”李熠龙也笑了笑,掏出车钥匙却不曾按动遥控锁,“实用。”“照你的身份,买个奔驰宝马什么的不是更好吗。”“我的身份?”“大校长啊~”你又来了。真不知道该说好笑还是有点无奈,李熠龙摇了摇头。“只不过是个校长,又不是局长部长,何必呢。再说,各校负责人开会的时候,车太张扬了也不大好。另外,万一学校有个什么事,它还能当公务车临时用用。”终于按了锁的开关,车灯闪了闪,好像在应和李熠龙的话。“也是,倒是实用。”撇了撇嘴,左宁宇不再反驳。简单的道别之后,李熠龙上了车。左宁宇看着他开出停车位,看着他对他摆了摆手,也回应的摆了摆手之后,那辆君威就那么拐了个流畅的弯,开走了。站在原地,揣测着刚刚道别时两人“约定”的“改天再聚”究竟实际可cao作性有多大,左宁宇双手插兜,叹了口气。他觉得,够呛。也不是不想,说真的,但就是打心眼里有个疙瘩,一个矛盾的疙瘩。总觉得一提到两个人的关系在被时间阻隔冷却了二十年之后又再往热络方面发展,他就会不安起来,这种简直就好像想爱又怕受伤害的心情让他几乎快要骂街。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像个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