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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话令他耳目一新,急忙道:“受教受教,却不知究竟何为圆转如意?”蔺出尘是将门之后,而蔺家个个都是用剑的好手。他提起剑法就好像提起他的老友,滔滔不绝。最后,索性道:“臣愿借殿下佩剑一用。”肖衍礼自然大方。蔺出尘接过那削铁如泥的宝剑,走到院中,递出一式白虹贯日。这本是最寻常的招式,可在他手上却锐不可当。朱红的花瓣被风卷起,在天地间来去随心。肖衍礼忍不住叹道:“蔺家果然名不虚传。”“衍礼,你又胡闹……”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虽然说着责备的话,语气里却带着笑意。蔺出尘连忙收了招,“冉贵妃千岁。”面前的女人带着温婉的气质,虽然青春不再,但那段风韵是丢不掉的。她开口,语气淡然:“衍礼他年纪尚小,礼数多有不周,还望蔺侍卫见谅。”“哪里哪里,太子殿下文武双全,贵妃这样说……实在是,实在是太折杀小人了。”蔺出尘又磕巴起来,慌得他满脸通红。冉玉真听完掩嘴一笑,“怪不得陛下喜欢你,你这张嘴是骗不了人的。”猛听见说“喜欢”,蔺出尘心中一跳,他在那个雨夜也曾经误认为肖承祚是那个意思——可是肖承祚什么也没做。这反而令他心慌意乱,肖承祚越是谨慎他就越是害怕,猜不透帝王心思可是不得不去猜。就好像赌博,只不过:赌注是性命二字。他慌忙岔开了话题,“长公主托小人给贵妃带了一支山参,还请贵妃笑纳。”“难得她有心。”冉玉真看出了蔺出尘的心绪不宁,却并不点破,顺水推舟地圆了过去。她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蔺出尘当真可爱得紧,旁人换做他早拿这礼物借花献佛做文章,可他倒好,大剌剌把实话说出来。可他这实话非但不会让人不舒服,还使人浑身上下觉得坦荡。这个人,就当真好像这冬天的太阳,那样干净而耀眼。蔺出尘没看出这一层来,只是笑着把东西递给了叫朱云的侍女。冉玉真也不是小气的人,赐了许多绫罗布匹。太子更是羡慕蔺出尘的剑法,将那把佩剑赏给了他,还约定来日要与他切磋。于是蔺出尘一个人来的广霞宫,却带了两个人都搬不动的东西回去。但那时,他还不知道的,自己和广霞宫的交情在将来还远不仅于此。他走在丹朱道上,脑海中浮现出冉玉真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无论何时,广霞宫都是你的朋友。”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电脑当机了,折腾到这么晚才更QAQ☆、快雪画良人“啪”冯云珠那只好看的,白皙的手拍在了木桌上,发出一声钝响。惊得她那叫巧碧的大侍女连声呼道:“娘娘息怒!”冯云珠穿着华服,浓妆艳抹,正听那在宫里无孔不入的眼线们汇报。当听到蔺出尘受昭灵之托去给冉玉真送补品的时候,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双杏眼里透出狠辣的神色。“呵,本宫早该想到的。”她怒极反笑,“蔺出尘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不买本宫的账!都是那昭灵和冉玉真在背后撑腰……”“娘娘以为如今……”“蔺出尘不是在玄明宫呼风唤雨么?本宫就要杀杀他的锐气!”冯云珠一瞪眼,“蔺家就算走这些旁门左道,也休想死灰复燃!”“娘娘圣明。”叫巧碧的侍女虽然这样恭维着,却知道:这冯云珠一动怒,恐怕宫里又要多一条枉死的冤魂了。放下这些不提,那一日天冷的出奇,不到正午天上竟飘下了雪花。蔺出尘穿上肖承祚两个月前就给他做好的白狐裘,拢了拢领口,到玄明宫去。照例这侍卫值班是要穿官服的,更没有披个狐裘过来的道理,可是肖承祚金口玉言说了,蔺出尘也没个办法。他到玄明宫门口,将罩着的狐裘放在暖阁里,才按刀在正门。玄明宫的正门上早已挂起了厚厚的毛毡帘子,里面一个炭盆烧得正旺。蔺出尘没在正门站着超过一刻钟,就听见里面肖承祚的声音响了起来:“蔺出尘?”他连忙回答:“臣在。”“你进来……”蔺出尘不敢怠慢,整了整衣襟就打起帘子迈过门槛。殿内比想象的还要温暖,蔺出尘此时觉得自己那冻僵的手好像融化一样慢慢恢复了知觉,他弯下膝盖,“臣蔺出尘参见陛下。”“你快起来。”肖承祚扔下手里的笔,对身边一个宫女说道:“去,拿些姜汤来。”蔺出尘看着他,只觉得哭笑不得,心说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弱不禁风么?明堂上的人似乎看穿他心思一样似的,冷笑,“你别仗着年轻硬抗那风,将来有你受的。”蔺出尘不说话了,他怎么都觉得这话像自己的老妈子说的。但他转念想到将来,心里又打起了鼓:肖承祚说将来,是多久?肖承祚终究没看到这一点,他吩咐那宫女把姜汤搁在了书案上,就屏退了众人。大冷天的,大家都乐得安闲。只有蔺出尘笑不出来,他看见肖承祚等众人走后,盯着自己良久良久。那帝王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蔺出尘的脸颊被寒风冻红了,睫毛上也沾满了雪絮。他看着那个人头发上的冰花一点点融化,忽然心里一跳。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那冰花,在蔺出尘眼底的那片温柔里,融化得连一丝踪影也无。他哑了嗓子,“你来看看这幅画,画的可好?”蔺出尘不懂什么书画,只是皇上开口了他不能拒绝,硬着头皮往肖承祚那里走去。肖承祚看他站在明堂中央高起的台子前死活不肯挪动一步,轻笑道:“你离这么远怎么看得清?”“臣,臣不敢僭越。”蔺出尘又不负众望地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如果不过来看这幅画,可就是违反圣旨,要杀头的。”肖承祚有心要逗他。果然如他所料,蔺出尘闻言眼色比那窗外的落雪还要白上三分。他猜不透今日这不着调的皇帝是什么想法——这违反圣旨是死,步上那高台也是死。难不成是自己有何疏忽,招致了杀身之祸?蔺出尘心念电转,可就是寻不出一个头绪。肖承祚看他一个人在阶下发愣,又催道:“你要是不过来,这姜汤可要凉了。”眼前的人一咬牙,低声道:“臣失仪。”便走上那高台。他只觉得这两三步有千百里长,又如登高山,等站在书案边,已出了一身冷汗。书案上,金狮镇纸压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人,侧边题着天赐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