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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甚至,他在不由地贪恋和玄戈的每一次靠近,每一次接触——陆爻,你不能这样。为什么不能?玄戈洗得很快,几分钟就从浴室出来了,他随手拿了张浅色的毛巾擦头发,“猫儿,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好,”陆爻应了一声,起身进了浴室,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拿着花洒好一会儿才往自己身上淋,结果被冷的一哆嗦,赶紧拿远了些——他才发现热水开了这么久都没作用。又试了试,水还是一样冷。迟疑了一会儿,陆爻还是拿浴巾裹在腰上,开了门。玄戈正在厨房,陆爻看了一眼,直接去了小阳台。风挺冷,一吹过来,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人都绷紧了。热水器很旧了,上面锈迹斑斑的,感觉一不小心就要报废。陆爻仰头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是下面的一个小开关给跳了。他伸手想去按开,没想到自己身高差了一点,垫着脚都没碰到。“……”来自一米七九的怨念。玄戈听见响动从厨房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陆爻身上只裹了张浴巾,遮住下半身,因为努力伸长手臂还往上蹦,浴巾也跟着松了不少,露出了白细微凹的腰和一点臀部的弧形。阳台之外,夜色浓重,黑白的对比近乎艳丽。烟灰没弹,火星跟着落下来,手背被烫了一下,玄戈“呲”了一声,这才回神,熄了手里的烟就往阳台走。陆爻的中指尖都碰到开关了,但没能按下去,只好又准备重新起跳。这时,熟悉的薄荷味儿从背后包围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他的手边,要比自己的肤色深不少。对方轻松地按下按钮,热水器发出了“滴”的一声。心跳快了两拍,陆爻像受惊一样收回手,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就一张浴巾,于是连头也不敢回。下一刻,他听玄戈在身后问他,“这热水器太老了,经常出问题,刚刚怎么不叫我?”两个人隔得太近,陆爻脑子完全转不动,回答全凭本能,“我自己可以的,你……你不是在做宵夜吗?”意识到距离太近,怕陆爻尴尬,玄戈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嗯,快做好了,你洗完澡出来刚好能吃。”薄荷的气息淡了一点,陆爻心下有些微的不舍,他视线落在玄戈轻敲栏杆的手指上,很快又移开,“那我现在去洗了。”夜宵是酒酿小汤圆,撒了一勺蜜渍桂花,一人一大碗,陆爻碗里还有一个形状完美的水煮荷包蛋。用勺子戳了戳荷包蛋,陆爻就听玄戈说,“你不是立志要长到一米八吗?水煮荷包蛋吃了长高。”没听说过吃荷包蛋还能长高的。想是这么想,陆爻还是半点不剩地全吃光了,到睡觉时总觉得旧沙发会被自己的重量压垮。第二天上午,陆爻还是在锦食临时充当收银小哥,偶尔算两卦。因为是周末,客人没工作日那么集中,也不怎么忙。“以前来锦食吃饭的,谁都知道老爷子的刀工那是没话说,我碰巧录上了这个视频。其实都知道老爷子心脏不好,累不得,后来小玄来了,我们都还挺开心,觉得老爷子轻松些,能多活点年头。”锦食的熟客正在给陆爻看视频,语气也挺唏嘘,“只不过没想到走得这么突然。”“对啊,老爷子走了之后,玄老板把门口写着‘锦食’的匾额都烧了,陪葬到了墓里。”旁边另一位客人接了话。陆爻想了想,发现现在的匾额确实挺新的。“说起来,锦食的东西是真好吃,我在这家店吃饭吃了快二十年了,小玄也确实得了老爷子手艺的真传,我觉得自己可以再吃几十年!”“再来几十年?你在不在都还两说了!”“死了就死了,死了去找何老爷子蹭饭吃……”可能是这个话题挑起了几个熟客的回忆,纷纷说起了往事。陆爻这才知道,锦食之前的老板姓何,祖传的手艺,算是玄戈的远房表叔。妻儿都因为遇到泥石流走了,所以他一直一个人经营着锦食。两年多前,从老家把玄戈接了过来,应该是打的找人养老送终的主意。两年前?陆爻注意到这个时间点,有些在意,还没多想,就听有人在问他,“小陆见过何老爷子吗?”神经紧绷了一下,陆爻还记得自己的设定是玄戈的表弟,不过一表三千里,他语气假装淡定,“隔太远,一直都没见过老爷子——”“陆爻。”“来了!”听见玄戈叫人,陆爻抱歉地笑了笑,几步进了厨房。还没站稳就被塞了一碗冰糖炖雪梨,热气腾腾的。“昨晚不是咳嗽吗?吃吧,记得全都要喝完。”陆爻尝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弥漫开,幸福地眯起眼,他含含糊糊地说话,“谢谢玄老板!”有些无奈地看着陆爻,玄戈还是应了,“嗯,乖。”十一点过,玄戈就关了店门,骑车带陆爻到了碧海会所。依然是之前的包厢,不过里面只有江放一个人在,角落里还放着个木箱子。见人到了,江放起身,“陆大师,麻烦你了。”“我先看看。”陆爻没点头,直接往放箱子的地方走。角落的木箱子和江家的没什么区别,不过陆爻感觉要强烈一点,就没让玄戈动手,自己蹲着伸手打开了木盖。里面放着的也是竹简,有股怪味儿。伸手碰了碰木盖,“这箱子和你家那个不一样,刻纹没被封在夹层里。”陆爻仔细地看了会儿,忽然直接把手伸进了箱子里。从零散的竹简之间探进去,屈了屈手指——果然,凹凸不平的侧壁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不过指尖的触感不怎么好,像是摸到了半凝固的血,又黏又滑。干脆就着这个姿势,陆爻忍着嫌恶,仔仔细细地分辨了部分刻纹,发现了好几个让他感觉熟悉的地方。小时候因为封禁的死气不稳定,他是不被爷爷允许学习刻纹的,但他曾经在一本晦涩的古书上看到过,“刻纹”分为几大流派,各有特点,而其中一派现在只剩了陆家。他自己也悄悄练习过,所以能辨别出这些刻纹到底是不是出自陆家。可是,陆家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心里转过几个念头,陆爻收回手,看向江放,“能查到这两箱竹简是从哪里来的吗?”此时,他无论语气还是表情,让人完全不觉得他才十九岁。“查不到,”江放摇头,认真回答,“父亲清醒之后,就去查过一次,但线索早就已经断了。”点点头,陆爻从玄戈手里接过自己的双肩包,在里面找了块表面乌亮的石头出来,一头圆钝,一头尖利。将箱子重新盖上,陆爻开始用尖利的一端,一笔一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