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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元酀骑着马并肩走着,旁边没人,期思低声问元酀:“岱钦大哥呢?”“嗯?”元酀看着他,有些惊讶,“岱钦?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期思被他这反应弄糊涂了:“不是你让他接应我么?原先接应我的人是独吉鹘补那边的探子,被他截下来了。”元酀神色很复杂,想了想说:“这家伙……”“怎么?他不是你派去的?”期思有些惊讶。元酀解释道:“我只是让他留意此事,应当是他查出来那人有问题,没告诉我,就直接跑去把人杀了,又接你回来……岱钦行事一贯如此,随心所欲,不过他办事一向可靠。”“岱钦大哥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期思道。元酀赞同:“没错,他这人本事不俗,只是一向什么都不在乎,若不是我父亲与他从前有交情,他断不会留在我这里。”回到徒丹城,城内城外皆有种躁动不安,却又秩序井然,原先城中谋克徒丹特斯哈为首的权贵们尽数被收押,须得一一查审,军队也交由元酀带来的人手接管。其中自然有不少不服气的,想要趁乱搅混水,奈何大势已去,元酀软硬兼施,将之镇压下来。江烜和阿思古都留在徒丹城内处理事务,见到期思回来才放下心。江烜看见了期思肩膀上皮rou翻起泛白的刀口,倒吸一口气:“何苦以身犯险?”又对元酀说:“你还真同意小师弟就这么以身做饵?他疯你也跟着疯。”元酀洗净手,拿过医师手里的药和干净帕子,帮期思处理伤口,头也不抬说道:“他也不弱,无需你我护在身后。”江烜对他俩没办法。元酀的手指修长微凉,上药时偶尔碰到期思的肩膀,期思觉得有些痒,伤口又有些疼,忍不住扭来扭去,说道:“元酀说得对,况且这只是小伤……对了,徒丹特斯哈,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元酀轻轻按住期思后颈,修长的手指扣在他颈后皮肤上微微用力,如同抓着猫儿,让他老实些不要乱扭。阿思古恰好进来,听见期思询问的话,说道:“小虞珂真是不得了,元酀本来只想警告徒丹特斯哈,你一来,元酀直接把徒丹城掀了个底朝天,哈哈哈哈!痛快!”元酀:“……”期思笑道:“元酀何时像你说的这样草率,不过是徒丹特斯哈手里太不干净,顺势除之。”萧执也进了屋子,看见元酀给期思收拾伤口,上前看了看,递给期思一张纸条:“使队来了消息,两日后随大凉王一道,赶赴那雅尔盛会。”期思接过纸条看了看,问道:“使队里的暗桩拔了么?”萧执点点头:“已穿了消息给孙大人,这几日已经处理掉了,我待会就出发接应使队,确保清理干净。”期思点点头,总算放下这件事,使队中被安插了独吉鹘补和大王子那边的暗线,一路上,期思他们的行动都在监视之下,巧在期思和江烜后来单独行动,否则真是时时刻刻被独吉鹘补的人看着。而若不是把徒丹特斯哈扳倒,这些小动作当真难以发现,看来燕国朝中难免也有大凉安排的内应。元酀将期思肩上伤口仔细包扎好,期思整理了衣着,只觉得手臂几乎不是自己的了,酸痛难忍。元酀奉了大凉王的命令来敲打徒丹特斯哈,元酀今日却是直接来了个改头换面,徒丹城一朝易主,期思有些为他担心:“你这样算不算违抗王命?”元酀毫不为此担忧:“这有什么?等我把徒丹特斯哈私库里的宝贝运到临潢王宫,往大殿上堆成一堆,他们还能有什么可说。”期思大笑,元酀总是这样嚣张,世上就没有他怕的。晚上,徒丹城局面稳住了,一行人直接在谋克府摆了酒席小聚庆功,昨日还是不请自来的夜行客,今日就成了府里临时的主人。阿思古拉着江烜一个劲儿灌酒,元酀让燕伋思去拦着点阿思古,结果燕伋思也被他抓住一通猛灌,元酀也拿他没办法,随他闹去。“你们都是从小认识的吗?”期思看着被阿思古一左一右箍住划拳,一碗接一碗不住仰头喝酒的江烜和燕伋思,向元酀问道。元酀拈起酒盏与期思轻碰,笑笑说:“没错,燕伋思自小随我左右,忠诚可靠,阿思古与我家世交,我们从小就相熟。”期思想起虞珂,若不是世事弄人,他俩如今也还是最好的伙伴。院子里杯盏相碰,欢笑豪迈,城中大狱内自有落马失势者,狱中一批批的连夜拉去审讯。夜里,众人直接在谋克府收拾出的客房中休息,白天这里乱成一团,府中上上下下都被筛了一遍,换了主人,也少了许多仆从,夜里有一种异样的安静。期思把喝醉的江烜和燕伋思扶到房间安顿好,元酀把醉醺醺、没人制得住的阿思古按回房间,两人看着散席后空荡荡厅内的一片狼藉,不由无奈相视一笑。府里收拾出来的房间有限,元酀的亲随今天都住在这里,期思便打算回客栈去住。“独吉鹘补被捞走了,谁知这货会不会半路杀回来,你这几天不要单独行动。”元酀不放心。徒丹特斯哈倒了,大王子那边损失一卒,定然十分不爽,期思也不想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什么问题。元酀便带着期思回了自己这几天住的房间,这里白天没有被搜查过,比起其他凌乱的屋子好得多,两人收拾收拾便睡下了。夜里,期思和元酀并肩躺在客房榻上,期思右肩的伤口开始反劲儿,火辣辣的疼,他一时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榻顶发呆。床榻宽敞,元酀在他旁边闭着眼睛安静躺着,今天事情多,大家都很累,他大概是睡着了。期思扭头看了看元酀,秋夜月光明朗,透过窗子朦朦胧胧的淡淡光线,元酀眼睫低垂,鼻梁高挺,嘴唇略薄,脸庞瘦削而俊美,黯淡的光线下只能看到大致轮廓。他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或许是塞外特有的什么香料,淡淡的,十分好闻。“在担心独吉鹘补的事?”元酀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略沙哑,钻进期思耳朵里,他蓦然吓了一跳,又觉得有些异样的情绪。元酀睁开眼睛,光线很暗,否则那双漂亮眸子定是摄人心魄的。“没……就是睡不着。”期思老实交代。“是不是伤口疼?”元酀伸手,黑暗中准确地找到期思肩膀xue位,几下恰到好处的按捏,疼痛竟缓解不少。“那雅尔节过后有什么打算?”元酀同他说话,转移他注意力。期思想了想说:“我想查一查大王子。”元酀轻笑出声,温暖的气息轻轻扑在期思面颊:“我也是半个大凉皇室的人,你竟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