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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些不是滋味,又叹了口气,转身下楼。——韩沉一直在做梦,脑子里浑浑噩噩,也闪过许多模糊的念头。他又梦见了那个模糊而捕捉不到的女人。她抬脸望着他笑,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等你毕业就结婚,我这辈子,非你不娶。”他还梦见了白锦曦,真真切切的她。梦里他就如刚才在直升机上一样,抱着她反复亲吻。她的发间有令他感觉到温暖的馨香,她的唇舌如神秘的蜜源深深吸引着他,只令他想要更多更多的她。……他一直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女人。但一直也很清楚,自己应该恪守的准则在哪里——那就是不管你韩沉有多喜欢她,也不能跟她在一起。然后这一路走来,已是越来越喜欢,越来越压抑。这些年来第一次,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及至今天到了飞机上,听她迷迷糊糊哭着说心中的委屈,听她说要放弃对他的感情,一种前所未有的巨恸和深深的怜惜,瞬间就没过心头、冲破理智。那感觉就像是从他血脉骨骼深处汹涌而出,他根本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一低头,就吻住了她。甚至,就想从此再也不放手。……他破案一向遵循理性思维。但在有些事上,却始终坚定地忠于自己的直觉。譬如四年之前他醒来,所有人异口同声否定“她”的存在,他却坚定地相信着,她一定存在。只因为他心中,对她那份缠绵刻骨的感觉,胜过了一切证据。然而……他韩沉从来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可现在,为什么对另一个女人,产生了同样强烈的感觉和情意?甚至都令他无法控制自己,如此热切地想要得到她?……困惑、甜蜜、愧疚、渴望……许许多多的强烈情绪交织心头,令他的大脑再次陷入混乱中。而记忆中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和声音,也接连不断地闪现在梦境中——他坐在官湖派出所的档案室里,翻看着白锦曦的资料。24岁,土生土长的江城人,沙湖警校毕业。他心想,这个女人,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他拥着她,骑着摩托车,穿行在江城的小巷中。感觉她的发丝轻拂在他的脸上,感觉到怀中那柔软而温热的娇躯,他神差鬼使地竟然不想放手;警局食堂里,人声嘈杂,他站得很远,看到辛佳望着白锦曦,神色复杂;还有他和白锦曦站在黑盾组办公室里,听到T的宣言:“我指定韩沉、白锦曦参加这次比赛。”“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五年前是我第一次作案,对不起。”……“白锦曦……锦曦……”他低喃着她的名字,想要睁开眼,却再次陷入深沉的睡眠里。病房里,并不止他一个人。没有开灯,走廊的微光,从玻璃透射进来,屋内昏暗得犹如暮色降临。辛佳靠在沙发里,已经睁开了眼,有些呆呆地望着床上的韩沉。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在梦中紧蹙着,听着他反复低喃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么看了他很久,辛佳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她起身走到他床畔,蹲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拿起他的一只手,双手紧握住。“韩沉……”她低声说,“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韩沉。”她用手擦了擦眼泪,慢慢地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一次、两次,结果都不会有差别。”——深夜,黑盾组办公室。秦文泷带着几名资深**,正与唠叨等人,对T案件进行最终的梳理。唠叨提出疑问:“如果说T的终极目的,是为顾然报仇,同时惩治山里隐藏的这一群连环杀手。那他之前狙杀的那5个人,用意何在呢?”一名**说:“都是惩jian除恶,先杀小鱼,再杀大鱼。”秦文泷却说:“我认为不仅仅是这样。你们打开电脑看看,因为前面的几起案子,现在网络和媒体对T案件的关注度有多高?现在我们还没有公布案情,但迟早是要公布的。我们可以想象出,这起案子的影响力,必然是举国震撼。”小篆若有所思地点头:“就像小白之前说过的,T如果单纯只是要杀这些人,很容易。但他的目的,是要他们恐慌,是要将他们高高钉在耻辱架上。所以他不仅一步步计划严密地惩治了这些人,还将民众的情绪,一步步推到**。如果他只是单纯地捅出乌临山这一个案子,很可能引不起什么关注。”唠叨翻了翻手里的口供本,说:“乐落霞和方绪等人都提到,T说了一句话:‘人的心如果被肮脏的东西蒙蔽,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干净?’”其余人都是一静。所以,这才是T的目的吗?揭开这世上,最肮脏的人心。“还有个疑问。”始终沉默的冷面,突然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他。“T最后提到:‘他是五年前的连环杀手之一’。并且向韩沉致歉。五年前,有什么大案?”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到现场最大的领导秦文泷身上。秦文泷却摇摇头:“五年前韩沉还在北京,他经手了什么案子,我怎么知道?”“明天等他醒了,问问就知道了。”唠叨说。众人点头。小篆忽然开口:“这不对啊。如果说T指定人选参加,就是为了五年前的案子道歉。那为什么叫小白参加呢?小白五年前还在警校呢,又不可能跟韩沉在同一个案子里。”众人都陷入沉思。是啊,为什么?——次日上午。韩沉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她正在给他量体温,微笑着说:“**同志,烧已经退了,炎症也在消退。感觉怎么样?头应该不沉了,舒服多了吧?”韩沉没说话。眸光偏转,就见唠叨和冷面,站在床畔,看到他睁眼,都露出笑容。而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