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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椅子摔地上的声响:“你你你又逗我呢?”浦亦扬:“我没猜错的话,‘她’人也在江城?才上中学是吧,江大附中?”这么多天以来,他也常常后悔,那天他在地铁站里拉住那小女孩之后,怎么就没有多留一会,而是直接走了。以至于他现在想找到那女孩问问情况,都无从下手。说到底,他和那小姑娘非亲非故,总不能跑到警察局去,要求警察给出联系方式吧?而正是草一丛母亲的那句话提醒了他。他想起自己和老猫是如何把线上的交情转到线下的。几个月前的某一天,老猫忽然神神秘秘地在DELTA里给他留了个言,问他人是不是在江城。以前浦亦扬和丁苗苗一块跟着猫爷厮混的时候,没怎么避讳过自己所在的城市,所以他没有否认。老猫说,他有事要来江城一趟,落脚就在江大附近,要是浦亦扬有空的话,两人不如见上一面。浦亦扬一想,他在DELTA里混了十年,掰断手指头都只有老猫这么一个偶尔插兄弟两刀的老铁了,他也知道老猫常年住在北方,隔着一千多公里,不是说来就能来的,这机会错过可惜。于是他就自报了家门,坦荡赴约去了。真见到了猫哥,两人竟然没啥隔阂,颇有点臭味相投,一见如故的意思。老猫是东北人,说话带着一股冰碴子味儿,为人好爽,身高大概是游戏里的霍比人的两倍。他很快就当着浦亦扬的面把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追溯了个遍,包括他是如何从电气工程师转投金融行业,以及因为工作太忙导致青梅竹马的孩子他妈丢下他跑了路。到最后,喝高了的糙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拍着浦亦扬肩膀,前言不搭后语地,表露了他这趟要枯木逢春的可能。那会浦亦扬还没把这话跟老猫在DELTA里的那一段情缘挂上钩,说了几句恭喜,就送走了这位游戏里的好兄弟。在那之后,就是老猫网恋失意,同他在游戏里大倒苦水了。如今这时间线前后一对,老猫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无缘无故来江城,还专门是江大附近,就似乎有了个理由。加上老猫明确告诉他,自己那小“女”朋友其实个嘴上没毛的初中小男生,那这位小朋友是江大附中的学生的概率,可是相当高。“你小子他妈简直火眼金睛,福尔摩斯附体了!”老猫目瞪口呆,一副拿浦亦扬没辙的样子,“成成成,我帮你打听。真是欠你的,记得没下回了啊。”这一次又一次说着没有下回,真办起了事,猫哥的效率仍是一流。尤其是,浦亦扬没料错的话,那个小男生吃人嘴短,其实对这位长脚叔叔也有愧疚之心在。半小时后,老猫又回了个电话过来:“你小子神了。小青……靠,就那个谁,你知道的,他说他们年级真有个小女孩身体不大好,之前出了事故,后来就一直在医院治疗,课都不上了。”浦亦扬一听来了劲:“在哪个医院?”老猫:“那个啥,哎呦,好像就是你们江大的什么精神健康中心哦?”浦亦扬闻言一惊。他默默看向自己电脑上的那篇关于脑机接入和精神问题的文献,一瞄作者信息,所属机构可不就是江城大学精神健康中心,再看排第一个的姓名,李冬行。第五十九章下午浦亦扬就找了个由头开溜,去精神健康中心找人。精神健康中心就在学校东门边上,一栋三层红砖房,外墙还爬满了爬山虎,大红大绿,遮遮盖盖,给对面生物系十来层的气派新楼一衬,活像个从百年前穿越过来的旧社会小姐。就连楼里都散发着一股森森寒气,浦亦扬一边走着,一边想起关于这栋小红楼的坊间传闻,诸如多年前这儿曾经死过人,不由得心里更是发毛,步子都迈得快了些。门卫告诉他,李教授的办公室在三楼,下午不出诊,这会人应该在。按理说也是誉满天下的大教授了,这位却好似一点架子也没有,见个面都不需要预约。浦亦扬蹭蹭上了楼,穿过一间大办公室,在最里头找到了写着李冬行名字的一扇门。门本身是虚掩着的,他试探性地敲了敲。“进来。”里面的人立刻说,声音温和,语气轻快。浦亦扬就这样进了屋。门里门外俨然是两重天,向阳的几扇窗悉数大敞着,洒进来的阳光铺满了整间屋子。一个穿着灰色圆领毛衣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手里拿着款老式喷水壶,给窗台上几盆金边吊兰浇着水。他的动作很慢,手很稳,以至于回头之前,浦亦扬以为他至多三十岁。“不好意思,”男人慢条斯理地浇完花,回过头来,冲着浦亦扬笑了下,“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浦亦扬知道自己判断错了。这位李教授论年纪起码上四十了,应该没比卢宇星小上几岁。但他的体态和神情实在太显年轻。眼前这个男人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黑白分明,比许多少年人都要干净,一看就是个待人接物都极温柔的人。他向李教授表明了来意。“你是想问脑机接入可能的精神风险?”李教授安静地听完,好奇道,“可你说你是数学系的学生,这兴趣还跨挺远的嘛。”浦亦扬卡了下壳,考虑着是否应该直接说出那个小女孩的事情。“没事,不用紧张,我只是挺意外的,难得还有人关心这个问题,”李教授像是一下就看出了他心里的犹豫,理解地笑笑,“你是看了我十年前的几篇文章才来的吧?那时候讨论这个的人更多些。”浦亦扬知道李教授的意思。当时脑机接入技术刚刚兴起,DELTA也才初露头角,学术界围绕这一新技术的探讨还比较流行。他问道:“我记得您当时好像,提出了一种叫‘游魂症’的精神障碍?”“这种病目前只是个假说,描绘的是一种大脑受到过度虚拟刺激之后,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的极端情况。因为症状很像灵魂出窍,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略微灵异的俗称。”大约是误以为浦亦扬在担心自身安全,李教授看他一眼,又体贴地补充了句,“听起来很吓人对不对?你放心,所有连机设备都是经过重重实验、确保其对人体无害后才进入的市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实病例证实我的这个假说呢。”暂无真实病例么?草一丛和小女孩的事在心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浦亦扬纠结地问:“那个,李教授,您自己相不相信这病当真存在?”李教授的眼睛微微睁大,似是思忖了片刻,答道:“你这个问题,我还真挺难回答的。你也是做研究的,应该知道,作为一名学者,对任何新技术新论点都会保持一种质疑态度。尤其是我……我过去经历过一些事,见识过滥用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