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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腹部受了伤,血透过黑色的衣料渗出来,摸在手里黏糊糊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江彻随便扯了一块毛巾压住他腹部的伤口,紧紧按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迁跃的瞬间让人很不舒服,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左右两个方向拼命拉扯,几乎要把人撕裂。而迁跃结束的瞬间,舰艇会猛烈震动,江彻需要把那位陌生人抱着才能坐稳。他觉得自己十分善良,不仅为这个食物小偷换下了沾血的上衣,而且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这人一头黑色的卷发,江彻给他擦脸的时候发现发根处新长出来的头发却是金色的,那些沉沉的黑色估计是后来染的。这人不知在哪里滚过了,脸上全是灰尘,江彻擦干净之后一瞧,是个挺英俊的年轻人。好看的人,总不会是坏人。江彻毫无理由地想,就先放在这儿吧。浮士德的舰艇广播停了,周围只有压缩机和冷藏柜发出的嗡嗡声响。江彻的床不大,躺了一个陌生人之后就没什么空间了。他把奥维德拖回来出了一身汗,于是也脱了上衣坐在床边,把小桌子拉到面前,继续切醉蛋。奥维德说不清楚自己是被疼醒的,还是被古怪的食物气味熏醒的。他低声呻.吟着睁开了眼,看到一个偷看过几次的人坐在自己身边,手里拿着半个蛋,正回头瞧自己。眼神是冷漠的,可他手里那半个蛋是香的,还冒着丝丝袅袅的热气。奥维德腹中的饥饿感压倒了疼痛,他张了张嘴:“嗨。”江彻上下打量他,转头一口吃了手里的蛋,继续从罐子里夹出一个醉蛋,利落切开。新夹出来的那个蛋倒不是十分热,但才从混着酒浆和各种调料的汁液中捞出,香气特别直接,奥维德深深吸了一口。蛋被切开了,半凝固状的蛋黄顺着切口流到了碟子上。江彻可惜这些蛋液,拿起碟子舔了几口。躺着的那个人扯了扯他衣角。见江彻没反应,又扯了扯。“哎。”奥维德说,“给我一点。”江彻心头很惊奇。他发现这个人脸皮十分厚,且十分自来熟。他拿起被自己剥下来的外衣,翻出口袋夹层里的几根陈皮牛rou丝。“偷我牛rou丝的是你吧?还没吃完,这是罪证。”他翻出口袋递到那人鼻子边上,“我还闻到了雪菜的味道,你还把馅饼放口袋里???”“也不是……”奥维德说,“就是当时没吃完,我没丢,揣里头放了一会儿。都是你做的吗?太好吃了,真的,特别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有趣的东西。”他一边忍疼一边奋力赞美江彻,江彻顿了一下,感觉自己不太好意思继续生他的气了。两人客客气气交换了姓名,听到奥维德介绍自己的职业时,江彻怀疑自己听错了。“再说一遍,你是干什么的?”“杀手。”奥维德说,“江先生,我是一个杀手。”奥维德是为了执行任务才上舰的,但他拒绝告诉江彻自己的目标人物是谁,只强调:绝对不是你。江彻也不认为自己会惹上需要动用杀手来解决的事情。“你会在舰艇上下手吗?”他问。奥维德不肯说:“怎么执行任务也是机密。”江彻瞥了眼他腹部的伤:“那这个伤是怎么回事,可以说吧?”奥维德被他剥了上衣,赤着上身躺在床上,腹部的伤口倒不是很大,也没伤到要紧的地方,就是流了一点血,当时江彻还没包扎,血已经止住了。他给抹了点儿消炎药,草草用绷带裹了两圈,完事。“动手的时候被他的保镖发现了。”奥维德抹了下绷带,“这个人不好对付。”浮士德上有保镖的人应该不多。江彻不问了,默默将这个信息记在脑子里。奥维德见他不说话,于是又继续讲了下去:“请不要因为我的职业而歧视我,江先生。职业没有高低贵贱。”江彻:“……我知道。”奥维德现在受了伤,也不可能再去执行任务了,他注视着江彻的醉蛋,江彻只好用筷子插了一个给他。“有意思。”奥维德一口咬了半个,含混地说话。“海黛不在这条航线上,这句话是你写的吗?”江彻问他。奥维德:“是我写的。海黛确实不在这条航线上。”江彻意识到自己的不安可能是正确的。“发生了什么事?”奥维德吃完了那个蛋,把筷子还给江彻,示意他在给自己插一个。“我观察过舰艇上的外部温度测试仪,温度在逐渐升高。”奥维德说,“浮士德的设计本来就不是用于宇宙探测的,它不能接近太热的地方。我怀疑方向反了,这条不是18航线。”江彻紧张起来:“那是哪条航线?”奥维德犹豫片刻,像是不大想说。但江彻立刻递给他下一个醉蛋,奥维德不好意思了:“我怀疑这条航道是往银河核球去的。”江彻吓了一跳。“因为外面的温度升高得非常快,除了核球,不会有其他地方会有这么高的温度……”他话未说完,发现江彻的脸色变得很可怕。江彻把装醉蛋的罐子递给奥维德,想了想,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盒子递给他。“我去找舰长,你不要出去。”奥维德打开了小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三只鸡脚。“没有rou,都是骨头,我不吃。”他说,“还有别的吗?馅饼,我想吃那种馅饼。”“没有了。”江彻翻出自己的工作服穿在身上,“这玩意儿叫白云凤爪,啃完皮就啃骨头,可以打发时间。”奥维德将信将疑。“不用那么紧张。”奥维德安慰他,“他们一定会发现航线出错的,到时候再回头就行了。虽然核球周围引力很大,回头很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长得人模人样,但脑袋不太灵光。江彻觉得奥维德太罗嗦,太多话了,实在不是一个优秀称职的杀手。他没再理会奥维德,穿好衣服便跑了出去。奥维德还有一肚子话没说,见状只好悻悻停口。他在浮士德上潜伏了几日,除了从江彻这里偷过馅饼和牛rou丝之外,只喝了水,此时身上带伤,饥肠辘辘,于是就着鸡脚开始大嚼醉蛋。在浮士德上,他从来没吃过鸡脚。这是不能作为食物的部分,奥维德一直有这个印象。但江彻给他的这三个白云凤爪却十分有趣,皮入了味,骨头也入了味,咸里有点甜,甜里带点酸,他舔舔嘴巴,又惊奇又觉得好玩,咔咔咔吃完一个,又拿起了另一个。这时江彻才刚刚跑上浮士德的第六层。他喘了两口气,继续往驾驶舱走去。此时刚刚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