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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上升,却也没降下去。“下辈子投个好胎,”祁越一弯腰从那邪物挥过来的手臂下钻过去,回身利落一剑刺进了那邪物的后心。一声惨叫,耳朵被震得生疼,祁越皱眉捂住耳朵,看着那身上白衣脏破的邪物栽倒了下去。顾寒与桑落落等人正在天水镇中一处客栈,九琴与百川的几位弟子并长老也在。众人商议了会儿白日里见得的天水镇的情景,又讨论起夜里要不要再出去清缴一波。“入夜了再去不迟,越近子时,邪祟越多,再等一等罢,”慕远风手轻扣着桌面,先表了态。百川的几个弟子都不言语,只看着他们的长老,过了会儿,那长老道:“那就如此,依慕掌门所言,老朽没有异议。”“小寒,你可愿等一等?”慕远风又看向站着沉思的顾寒。顾寒抬头看慕远风:“慕掌门提议有理,晚辈亦无异议。只是家师在此间,还未与晚辈几个会合,我想先去外面探一探,看是否能寻得师父。”慕远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既这般想了,我便不拦你。可惜云思不在,若是在,可与你一同去,也好照应。”“多谢慕掌门,晚辈一人便可,”顾寒稍倾身道声谢,便转身与桑落落交代,“你带着众位师弟在此处,我去看看便来。”“师兄,我与你一同去,”杨问水站出来道。没等顾寒说什么,桑落落便拍了杨问水一把:“杨师兄,大师兄的本事你还信不过么,你我在这里等着吧,去了说不准还与他添乱。”杨问水一时没再说话。“不必担心,你与师妹在此处等我。”顾寒看桑落落一眼,桑落落缩了缩脖子,又吐吐舌头。街上未见人影,顾寒慢慢走着,渐渐看不见客栈的灯光。他看着街道周围,忽听到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那声音听起来并不远,就在前方。顾寒站定,巡视了一圈,便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还没看见什么作乱的场面,倒是看见了祁越。他提着与他身量不大相符的长剑,正背对着顾寒,地上模糊不清的一团什么东西。“祁越,”顾寒走近,叫他的名字,见祁越回过头来。顾寒刚要问一问祁越为何会在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不妨祁越突然一剑朝他劈了过来,他紧抿着嘴唇,面上满是恼怒与敌意。八、顾寒堪堪闪身避过去,祁越紧接着便又刺过来第二剑,剑身在薄雾中透着光,招式利落得很。顾寒本不想出剑,但祁越招招毫不留情,全是取要害的打法。“祁越!”顾寒喝一声,握着剑鞘挡过去,剑刃出鞘三分,格住了祁越的长剑。“别这样喊我!”剑身碰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祁越那一剑的力道都被卸了下去,他撤身,动作快的惊人,收臂再提剑,竟是朝着顾寒的心口刺了过来。幸亏顾寒眼疾手快挡住,才没叫祁越刺个透心凉。他不想伤到了祁越,但祁越就像把他当做仇人一样,一心一意只奔着取他性命的目的出招。顾寒只守不攻,虽不会叫祁越伤到,也被逼得有些狼狈。他在打斗间隙里注意着祁越的神色,然月光惨淡,薄雾一阵一阵,从那尚且青涩的脸上,根本看不清他是否是中了什么邪,失了神智。另一方面,顾寒也十分心惊,他没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有这样的实力,恐怕在万山峰上,能胜得过祁越的人也数的过来。他走神这么一会儿,祁越恰与他擦身而过,十分不客气地回手刺了他一剑。顾寒躲闪不及,抬起胳膊挡了,手臂上霎时一道口子,迅速地涌出血来。不管祁越是不是叫什么邪祟附身了,都不能再这样打斗下去,顾寒眼角余光瞥了下白色衣袖上显眼的血迹,一改只躲避的招式路数,收剑入鞘,反客为主地要擒住祁越的胳膊。祁越倒也没完全气昏头,他起初咄咄逼人,心里只纳闷这人竟没显原形,且身手比之前那个厉害了不少。难得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一时便停不下来。但他也越打越生疑,邪物竟厉害到这种地步。到那一剑划伤了顾寒的胳膊,没听见顾寒发出什么惨叫,这才反应过来,只怕眼前是本尊,不是什么邪物了。想清楚这个事情,祁越一下子虚了。心虚的结果直接表现为他怂了,手忙脚乱地收着刺出去的越昼剑,又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顾寒?”顾寒没理他,不知道是不是发怒了,招式比之前凌厉了不少,躲闪不及的人又换成了祁越。完了,祁越心里全是这两字。他觉得自己完了并不是因为顾寒看起来很凶,而是想起了桑落落的话。若是万山峰的大师兄有选拔弟子的权利,他此时先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伤了人家,不用想也知道,基本是拜师无望了。他不敢放弃抵抗又不敢掉以轻心地应付着顾寒,不知不觉退到了街边,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下,差点摔倒。顾寒拉了他一把,顺势攥住他的胳膊拧到背后,把他抵到了路边的矮石柱上。后颈上凉飕飕地压着顾寒的剑鞘,祁越闭着眼睛,简直怂得一塌糊涂:“手下留情!”顾寒没说话,祁越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没敢挣扎。他一手扶住石柱缓了缓被石柱硌得难受的肩膀,试探地道:“我……是误会,是我认错人了。”“清醒了?”顾寒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生气,反正跟以前一样,也听不大出来。祁越点一点头,小声道:“清醒着。”顾寒松了手:“遇见什么事情了,你又怎么会突然在这里?”祁越转过身来,甩了甩胳膊:“听说宁掌门在这里,我便下山了。刚才不小心见到一个……会变化模样的怪物,才没认出你。”他探着脑袋想指给顾寒看地上被他打死的那个东西,但地面上已经没了它的踪影。“师父是在这天水镇,”顾寒说着侧身,“先回客栈。”祁越跟上去:“宁掌门在客栈里?”“不在,”顾寒抬起胳膊,那道口子的血顺着小臂流了一手背,瞧着很是吓人。“抱歉,”祁越看见,底气又小了不少。他义气地刺啦一声从自己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料,仰着脸递过去,“包扎下吧,血还流吗?”“没事,”顾寒迟疑,还是接过,草草地擦了下手背上的血,系在了伤口的地方,又道,“你遇见的怪物变作了什么模样?”“就是你的模样,”祁越眼瞅着顾寒潦草地“包扎”,只道,“说话声音也跟你一样。”“是千面鬼,”顾寒没什么过激反应,“它会模仿它见过的人,想来是白日里它见过我。”“哦,”祁越想了想那千面鬼嘴角开到耳朵的一副尊容,拍了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