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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介绍了下,刚说了自己的名字,没说完,喝着茶的何鹤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你是季白?”何鹤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季白点了下头。“你……你写了第二粒子理论?”“是我写的,大学时期发表的论文,实际上我大学时主修人文社科。”季白礼貌地笑了笑,“我夫人是物理系的,第二粒子理论许多灵感来自于她,物理很奇妙。”何鹤看着他,也陪着他一起笑,“奇妙,对,挺奇妙的,所以季老师你大学学的是?”“社会学。”何鹤哈哈笑了两声,不着痕迹地凑到林裴耳边,“上中学时他是我儿子,见着活的了。”林裴压低声音回了一句,“别说话。”“你也骂过。”“闭嘴。”林裴望着一头雾水的季白,正好门被推开,索亚顶着张棺材脸夹着文件站在那儿,林裴望了过去,脚步声响起来,林斯走了进来。季白刷一下站了起来。“将军。”林裴看了眼何鹤,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两人正要往外走,林斯开口了,“坐下吧。”他按住了林裴的肩。林裴抬头看他,倒也没说什么,他在外人面前很少驳林斯的面子。他坐着没动,林斯在一旁抽出椅子坐下了,索亚在后头点开了程序开始录音。季白将整理好的纸质文件递给索亚,林斯接过来翻了两页,速度很快,翻完后他看了眼季白。“将军能不能重新考虑下这项政策,不,这两项政策,无论是面对六号区的新福利政策还是一八二实验的重启,我都希望将军能仔细考虑,我将我的结论与建议都写在了纸上。”季白似乎有些紧张,林斯给他推了杯水过去。季白微微一愣,说了声“谢谢。”林斯望了他一会儿,“军部所有的公章都是透明公开的,季先生如果有异议,可以向国会提出驳回建议,超过半数以上议员支持,这两项政策会打回军部。”“议员们不懂,他们许多人甚至没读过大学,不,他们那不叫读大学,他们不会用脑子。”“不瞒季先生,我也没有上过大学。”林斯望着他。季白一下子没了声音,好半天才道:“将军,这个政策不是合法的,六号区的福利政策,它是不合法的,怎么能用活人做实验呢?这个不符合人道主义,他们也是人。”林裴在一旁听得很尴尬,季白分明不适合表达,一顿一顿的,难怪他很少说话。季白重复了一遍,“他们也是人,您不能强迫他们成为活体材料。”“季先生想必误会了,生物实验是为了突破技术壁垒,所有报名参加的志愿者均为自愿,一切后果自行承担,这一点合同上均有写明。”“将军您拿东西诱惑他们,子女教育权、医疗保障、还有阶级提升,这些东西,您拿这些东西去引诱一个六号区的贫民?这太残忍了。”“这不是诱惑,生物实验是为了全人类的福祉,这是他们应得的奖赏。”“您不能用他们的命去换取其他人的福祉!”季白意识到自己说不过林斯,脸已经开始涨红了,他提高了声音,“这是强词夺理,他们并不伟大,他们也许只是缺钱去买新型的毒\\品,或是一个无为的父亲想要送自己的儿子离开这条街区,这并不伟大,相反,他们是最无知的人,他们没有接受过教育,他们自私、庸俗、目光短浅、无可救药,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应该被送入实验室。”“我不觉得他们无知。”“不,他们是无知的,无知并不可耻。”季白有些激动,“人承认自己的局限,不需要有任何的羞耻感。”何鹤凑过去低声问林裴,“他在说什么?”林裴没说话。季白接下去道:“对,六号区不应该存在,它的存在是帝国的污点,但它决不能以这种方式消失。生活在六号区的人,他们没有选择,他们一出生就生活在那儿,他们的母亲是妓女,父亲是瘾君子,他们变成今天这样并不是他们的错,无知不是他们的原罪。您说他们是自愿报名参加实验,将军,您不知道吗?自愿才是最残忍的。”林斯望着他,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季先生,你怕是弄错了一件事,生存权不是标配,它需要争取。”季白震惊地看着林斯,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个时代所有的人为之奋斗的目标,就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不需要无谓的流血牺牲,你否定了什么?你在否定什么?”“为之奋斗的目标,意味着目标尚未达成。”林斯望着他,“时代如此,令人沮丧,不是吗?”“你是一个极度无耻的人。”季白看着林斯,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不是一个将军的儿子,而是一个妓女的儿子,你说不定现在也会在六号区考虑签下这份合同,为了两百万,三个月的毒资。”林斯一双眼望着季白,瞧不出情绪,同一瞬间,枪上膛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来,咔嚓一声清响,清晰无比。林裴起身把枪抵在了季白的额头。“季先生,注意你的措辞。”一场闹剧似的会面,众人不欢而散。众人都走后,林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转着把黑色的枪,脚搁在了茶几上,眼神有些阴冷。林斯下午还有会,会面完毕后又去了会议室,一直到晚上才能空下来。林裴自己在客厅里坐了一下午。门被推开了,脚步声响起来。屋子里光线有些暗,林裴扭头随意地看了眼,视线落在了开完会的林斯身上。林裴那一瞬间在想,林斯要真是他亲哥就好了,这时代luanlun也不犯法,林斯要是他亲哥,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一块上学,林斯当林家的骄傲与标杆,他负责混吃等死,这日子瞧着也挺好的。林裴忽然一脚踹开了茶几,起身朝着林斯走过去。他给了林斯一个迟到了二十多年的拥抱。第35章关于生物实验与福利政策,林裴的态度微妙,从小到大,他政治课鲜少及格,好在他很有自知之明,从不会在这方面发表激烈言论。盲目跟风或是自我思考都很容易犯错误,林裴的选择是相信一个比他更聪明的人,他相信林斯,林斯对了也好,林斯错了也好,他都是相信林斯的。上帝的归上帝,政治的归政治,林斯永远是林斯。夜里头上床的时候,他掰着林斯的下巴打量了他很久,在林斯的注视下,他擦掉了林斯的汗,用力倾身压了上去,身下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床陷了下去。完事后,林裴自己没能睡着,他坐在床上小心地抱着睡去的林斯,玩手机。手机里倒是风平浪静